沈家主要產業是醫藥,現如今出了人命官司不說,還被查封了好幾個有問題的藥廠,股市大跌,薄奚宸在金融上的能力可不會隨着時間推移而削弱,相反是越來越厲害。
這段時間暗中操作股市收購了億清集團不少零散的小股份。
不止億清集團,就連同樣混亂的沙躍集團,暗地裡也有不少股份易主了。
短短半個月,薄奚宸就掌控了億清集團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還有沙躍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半個月了,趙先生感覺如何?”
一家隱秘的茶樓包廂中,嫋嫋茶煙將對立而坐的兩人相隔雲霧之中,茶香四溢,空氣幽靜安然,可一身灰白棉麻套裝的中年男人卻神色陰鬱,沉默的盯着對面煙霧繚繞美麗夢幻的少女不發一言。
少女也不介意,從旁邊擺放的揹包裡拿出一個透明的一指高的玻璃瓶放在桌上,嫣然輕笑。
“我承諾趙先生的已經做到了,只要趙先生將名字簽下,合約生效,這東西我會當着趙先生的面處理了。”
趙碩遊看着桌上的玻璃瓶,小小的瓶子外圍畫着暗紅詭異的符紋,本來玻璃瓶裡什麼都沒有,可不過片刻一縷青灰色的光影突然出現在玻璃瓶了,不斷地閃爍,就好似有什麼被束縛了一般,在不斷衝撞下,那玻璃瓶竟然發出呲呲的震動,搖搖晃晃起來。
看得趙碩遊瞬間心口一緊,面色更加陰沉起來,警惕的看了那玻璃瓶片刻,確定它不會突然炸裂,這纔不甘的看向對面的少女。
“若是我出爾反爾呢?要知道那可是億清集團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一年收入至少有上億!你不過給了我一千萬而已。”
“噢?”少女挑眉饒有興致的看着趙碩遊:“我以爲趙先生的命就算不是無價,至少也不止一個億,沒想到趙先生將自己的命看得這麼不值錢。”
趙碩遊沉默不語的盯着少女,嫋嫋煙霧中,對面女孩那張精緻的容顏越發顯得純淨夢幻了,猶如霧裡看花一般,唯獨那雙純澈的眼睛帶笑,卻也薄涼鋒利。
合作人想要出爾反爾,薄奚宸也不着急,臉上甚至帶着風輕雲淡的柔和笑意,淡淡的看着趙碩遊緩緩道。
“若是趙先生真的要出爾反爾,那麼只能說我看錯了人,損失一千萬讓一切回到原點雖然很讓人不甘心,可有趙先生一條命做賠償,倒也可以讓我心下舒坦些。”
“你威脅我?”趙碩遊頓時有些惱怒的瞪着薄奚宸。
薄奚宸無所謂的一笑:“那也是趙先生先出爾反爾的。”說着,薄奚宸悠哉的擡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在去軍訓前薄奚宸就讓冥娃將億清集團和沙躍集團所有股東和董事會的人全部資料探查了一遍,哪怕z省五大龍頭起來再難啃,總會留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細縫。
既然外面攻克不了,那就從裡面着手,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儘管這偌大的企業有着所有人的利益,可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滿足的,總有那麼幾個是存在私慾的。
果然,這一查,還真有那麼幾個可以啃下的骨頭,儘管持有的股份不多,可是對於無從下手嚴絲合縫的兩大集團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趙碩遊是億清集團所有股東中持有的股份較多的一個,其餘大部分都是小股,在這場股市大跌中已經被她暗中給收了,就剩下趙碩遊這麼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趙碩遊和沈安羣關係很好,當初入股時也給了沈安羣極大的幫助,不過這個人卻手段殘酷,手上的人命不少,導致陰邪入體,身體不是很好。
本來薄奚宸是打算上門來以幫他驅邪唯由拿到股權的,可她也知道僅僅只是這樣根本不夠,於是直接暗中做手腳讓這陰邪入體一事直接升級成爲冤魂索命。
讓趙碩遊親眼看到被自己害死的人的魂魄索命纏身,將身子拖垮了不說,就是請了不少道長來驅邪也沒用,就是這個時候她找上了門。
以爲趙碩遊驅鬼除邪保他一命爲交易,並且再支付一千萬以換取那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半月爲期。
今日正好是約定之期,而那纏着趙碩遊的冤魂也已被收,趙碩遊的身體經過半個月的調養也好了不少,至少沒有再夜不能寐噩夢連連,身體虛弱了。
趙碩遊當時怕死自然不會死抓着股份不放,可現在纏着自己的鬼魅已經被收了,自然又開始肉疼不甘心起來,不過看着桌上微微顫動的玻璃瓶,他的後背就直髮涼,根本不敢真的毀約。
這鬼魂還沒被處理掉,薄奚宸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他出爾反爾,就將這鬼魂放出來繼續纏着他要了他的命!
想到這裡,趙碩遊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繼續合作,按照約定的拿出合約,刷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蓋上手印丟給薄奚宸。
對於趙碩遊的無禮和憤怒薄奚宸也不在意,只是仔細的審查了一遍後,就讓外間等着的寧生諾將合約帶走了。
“還請趙先生先喝杯茶等一等,合約一生效,我定爲先生永絕後患。”薄奚宸笑語一句,便不再多說。
趙碩遊冷哼一聲,陰沉着一張臉,戒備的看着桌上的玻璃瓶,同樣也不在說話,整個包房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靜默。
直到半個小時後寧生諾來電話說股份已經轉讓成功,薄奚宸這才當真趙碩遊的面掐動手指,一道藍色符籙凌空飄出,直接將玻璃瓶連同裡面的魂魄化成了灰燼。
趙碩遊甚至清晰的聽到了一道淒厲的慘叫,伴隨着桌上的玻璃瓶變成灰渣消失殆盡,腳底頓時升起一股寒氣,吞嚥了一下口水道:“那鬼魅被你弄死了?”
“趙先生講信用,我自然也不會出爾反爾,這鬼魂已經魂飛魄散,再不會來打擾趙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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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趙碩遊這才放心下來,倒不是他對薄奚宸放心,而是剛纔那一幕讓他放心,鬼魅淒厲的慘叫,桌上的化爲灰塵的印記,都告訴他那鬼東西已經被徹底的消滅掉了。
可心頭大患解決了,手裡的股份卻是真正的沒有了,趙碩遊自然高興不到哪去,陰沉的瞪了薄奚宸一眼,不甘心的走了。
等趙碩遊走後,包房裡本該只剩下薄奚宸一人,卻不想周圍空氣下降的同時,一道黑氣濃郁的影子出現在了房間裡。
“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繼續報仇了。”清幽的聲音平淡無波,清淺悠然,卻莫名讓人膽寒。
那濃黑的影子狂嘯嘶吼了片刻才道:“謝謝大人,報完仇我會準時回來的。”
黑影消失後,空氣再一次波動,一把騰龍大椅浮現半空,椅子上坐落一貴氣古裝美男。
“說旁人出爾反爾,本王看這成語你用的倒是極爲順手。”
薄奚宸穩穩當當的端坐在墊子上,擡頭看向半空氣勢滿滿的皇延,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跟一個作惡多端的人講道義這麼正義的事情,你覺得適合我?”
皇延眼皮一跳,第一次發現眼前的女人除了薄涼無情外,居然還如此無恥。
不過想想同樣被坑的趙碩遊最後的結局,皇延表示現在似乎沒那麼不能接受自己被坑的事實了……
而此時滿心不甘和憤怒離開的趙碩遊又怎麼會想到,他所見的灰飛煙滅的鬼魂根本就不是之前纏着他的那隻鬼,不過是薄奚宸重新抓捕的一隻惡魂而已。
而那隻纏着趙碩遊的鬼魂早已私底下和薄奚宸達成了協議,薄奚宸讓它可以以魂體報仇,而它報完仇後則跟在薄奚宸身邊效力,等將來時機到了再送它入地府去。
其實僅憑那剛成魂體的鬼魂根本不可能真的要趙碩遊的命,最多就是纏着趙碩遊,讓他倒黴體虛而已,就算真的索命少說也要四五年的時間。
這其中還要多虧了薄奚宸,因爲盯上了趙碩遊,所以薄奚宸出手幫了這抹名叫李酒的魂魄,讓它從一抹魂魄凝鍊成有實體的鬼魂,加深了靈魂力,這纔將趙碩遊弄得去掉了半條命,讓薄奚宸有機可乘。
李酒身前只是普通的良民,有一個非常溫柔的妻子,卻不想被趙碩遊的兒子看上了,找人打點了關係接近李酒的妻子,幾天下來軟的不行就想要來硬的,李酒發現後,就狠狠的揍了那小子一頓,卻不想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李酒也不過一個三級異能者,趙碩遊得知自己的兒子被人打了後,直接讓保鏢把他給殺了不說,還把他的妻子綁來給自己的兒子糟蹋了,這才惹得李酒怨氣沖天,魂體纏着趙碩遊不肯離去。
薄奚宸本就不算一個說話算話的正義人士,趙碩遊同樣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相比起來,她自然是不介意傾向與李酒的合作,讓它可以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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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家書房中。
“爸,如今億清和沙躍的股市正往下跌,我們暗中添的火也越燒越旺是時候動手了。”
大公子樂正青滿臉肅穆的看着自家父親,這半個月他們樂正家和暮家不留餘地的暗中添柴,讓秦家和沈家這把反目成仇的火焰越少越旺,如今已經勢如水火不死不休,正是他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樂正沐陽聽言並沒有猶豫,只是沉吟片刻就當機立斷道:“確實是時候了,若是晚了,只怕要被暮家和宮家搶了先,你去辦吧,趁着兩家企業股市大跌,能收多少收多少。”
樂正青自然明白樂正沐陽的意思,這是兩家都不打算放過,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
另一邊,暮家也同樣決定要出手了,這半個月他們都在積極的爲秦家和沈家這把火添柴,否則就算鬧翻了,兩家也不可能短短半個月就徹底打起來,還是這般不顧後果,這其中他們暮家和樂正家可是添了不少柴火才燒起來的。
如今時機已到,秦家和沈家自顧不暇,他們正好可以從中謀利,端看他們暮家能吃進去多少了。
然而,就在暮家和樂正家正式出手後,原以爲可以趁亂侵吞秦沈兩家企業,卻沒想到等他們讓人動手的時候,竟然發現兩家企業的股份消失了不少,尤其是沈家的!
這說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除了他們,居然還有一隻他們不知道的黑手,趁着他們五家企業爭鬥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
這事情瞬間驚動了樂正、暮、宮三家企業,三家一邊快速侵吞剩餘股份,一邊派人快速查探這匹殺得衆人措手不及的黑馬到底是誰。
然而,又過了半個月,秦沈兩家企業股東早已易主,董事會全部洗盤,三家人也沒能查到那個早早吞了秦沈兩家股份的人究竟是誰。
而沈安羣因爲製造假藥和人命案被拘留調查,秦生則因爲偷稅漏稅和使用非法建材等,同樣被拘留調查。
隨着兩人進了局子,沙躍集團和億清集團徹底混亂起來,兩大風雲十多年價值百億的大集團企業,竟然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岌岌可危。
這場危機來的如此之快,如此出人意料又迅猛無常,看得z省各行心驚不已,實在想不通這稱霸z省十多年的龍頭企業怎會突然風雨飄搖。
不過聰明的仔細想想已然想到這其中少不了樂正和暮家的手筆,而宮家,雖然是站在秦沈兩家那邊的,可事發突然,宮家爲了不受牽連只能調轉了方向自保,甚至反其道而行的趁火打劫。
有了三大企業聯手,加之秦沈兩家突如其來的內鬥,變成如今這樣子倒也說得過去了。
只是……
整個z省的商界圈子都得到了小道消息,早在樂正和暮家動手前就已經有不明人士動手收購了不少秦沈兩家的股份,尤其是沈家的,現如今到底誰能夠真正入主兩大企業,還真說不準。
沈安羣和秦生入了警察局後,短短兩天就先後見了不少想要購買他們手裡股份的人,無一不是陰沉着一張臉離開,顯然談的極不如意。
而薄奚宸則先找上了沈家人,沈家唯一的獨子沈昱已死,沈安羣被抓,只剩下沈家孤兒寡母一衆婦孺,自然是鎮不住億清集團的,被寧生諾遊說和挑撥後,沈家人自然知道導致這一切的兇手是誰。
這些天那些人同樣不斷登門想要購買她們手裡的股份,相比較起來,自然是寧生諾這個外來人更能讓沈家人安心。
不過沈夫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沈安羣只是拘留調查,並非定罪,因此無論衆人怎麼遊說,她都不鬆口。
寧生諾也不逼迫,只是讓她想清楚後打電話,可其他人卻沒有這般寬容和耐心,這些天騷擾不斷不說,沈家也接二連三的出事,就連沈安羣也在三個家族的聯手下,證據確鑿被定罪判刑。
沈夫人終於在自己丈夫被判刑後同意了寧生諾的合作,將屬於女兒和自己的股份一共百分之十五,以一億的價格賣給了寧生諾。
這一億是薄奚宸能夠給出的最多的價碼了,這段時間,她手裡的兩千多萬早已滾雪球一般多了數十倍,可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幾個億而已,對收購億清這樣百億的大集團自然不夠。
所以她收購的股份多數都是走了偏門,在趙碩遊那裡花了一千萬,其它小股份也花了不下三四億,這一億已經是她手裡所剩的全部財產,其中還有五百萬是寧生諾自己拿出來借給她才湊夠的整數。
好在之後她暫時是不用花錢了,沈安羣那裡她自有辦法一分不出的拿到股份。
搞定了沈家母女,薄奚宸終於親自出動,通過在世的關係去了警察局探望沈安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