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宸,薄奚雪瑜來了,此時人在樓下。”
徐莊禹的聲音在房門外響了起來,因爲是週末,所以薄奚宸並沒有外出,而是在房間裡打坐,聽了徐管家的通報後,緩緩的睜開眼睛道。
“徐叔進來吧。”
徐莊禹聽言,推門走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薄奚宸盤膝坐在陽臺被陽光普照的身影。
薄奚宸緩緩站起身後才問:“她一個人來的?”
徐莊禹點頭道:“嗯,一個人來的。”
薄奚宸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好,去君都前把麻煩解決了,免得我不在的時候,薄奚家的人不安份。”
薄奚家那羣人有多大的野心徐莊禹是知道的,聽了薄奚宸的話也贊同的點點頭。
“也好,只是一個君宸就已經讓他們躍躍欲試了,最近也沒少打着君宸的名頭收受好處,若是將來你和太子爺的身份都曝光後,他們只怕是會越發不知收斂。”
自此薄奚宸和君宸宣佈訂婚成爲一家人後,整個薄奚家也跟着水漲船高,再加上和水家的聯姻,更是讓薄奚一族的地位在這上京城節節高升。
現在大家爲了得到君宸煉製的一枚丹藥,幾乎要把薄奚家那羣人當成祖宗供着,別說平日裡往來的好處,就是在工作中也大開方便之門。
表面上看起來是水家在爲自己的親家運作,實則大多都是看在君宸這個高品煉丹師和煉器師的份上,就想着討好了這家人,能夠求到那麼一兩顆丹藥。
對於這些,這幾個月薄奚宸忙着公司運作上的事情以及手底下的人實力提升的事情,並沒有精力去過問,況且薄奚這個姓氏擺在這裡,不管她接不接受,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一家人,同出一脈,藉着名頭佔點便宜也無傷大雅。
只不過薄奚文一羣人可不是容易滿足的主,那就是永無止境的黑洞。
一些便宜佔了也就佔了,薄奚宸不會去計較,可一直跟個吸血鬼似的永遠沒有滿足,甚至還密謀着借她和季君淵當墊腳石上位,這可就不能容忍了。
等薄奚宸來了客廳,薄奚雪瑜已經焦慮的在那裡走來走去了,整個人完全清瘦的跟個竹竿兒似的,寡白的臉透着一種病態的白與憔悴。
見薄奚宸終於出現了,那暗淡的眼睛多了一抹奇異的光亮,連忙走了過來。
“堂姐……你可算下來了,快一個月不見了,我好想你……”
薄奚雪瑜聲情並茂的說着就要朝薄奚宸撲去,那一副找到巢穴的雛鳥模樣,看得薄奚宸眨了眨眼睛,微微側身避開了她的擁抱。
“說吧,什麼事。”
薄奚宸走到沙發上坐下,慢悠悠的問了一句。
薄奚雪瑜斂下眼眸,遮掩了眼裡漆黑的不見絲毫光亮的黑暗,一瞬後這才轉身朝着薄奚宸走了過去,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當場就給薄奚宸跪下了。
“堂姐,我求你幫幫我,我已經盡力了,也求過爺爺他們了,他們也都警告過水浴,可是根本沒有用,他還是依舊不斷的胡來,如今我已經被他折騰的無法生育了,堂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吧……”
薄奚宸垂眸看着跪在腳邊的薄奚雪瑜,她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絲毫的明豔動人,簡直就像是一個被生活所折磨的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面色寡白又蠟黃,就連那雙楚楚動人含淚的眼睛,在這一刻都顯得極爲乾涸,黯淡無光。
薄奚宸伸手打算把薄奚雪瑜扶起來,可薄奚雪瑜卻不願意,固執的要跪着,她也就收回了手,緩緩的說道。
“上次我就說過了,這是你的家務事,我不方便插手的,何況我還不是你的親姐姐,只是堂姐,更沒有立場去爲你出頭,名不正言不順。”
說到這裡,薄奚宸不等薄奚雪瑜開口又接着道:“不過既然你再次找到了我這裡來,我也不能不幫你,我會去找叔叔和嬸嬸好好說說的,讓他們好好跟水家談談。”
本來薄奚雪瑜聽到薄奚宸要幫她,還忍不住激動了,卻不想她這份高興還沒落到實處就又被打回了原型。
“堂姐……沒用的,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他們只要拿到水家給予的利益就滿意了,根本不會在意我過着怎樣悽慘的日子,堂姐……我求求你了,就算你不方便去水家,那你能幫我去警告警告水浴也是好的,至少水浴看在你的份上,肯定不敢再胡來了……”
薄奚雪瑜希翼的看着薄奚宸,眼裡寫滿了祈求。
薄奚宸神色平靜的看着她,心中卻有些興味。
她可不相信薄奚雪瑜是真的來求助的,她那雙黯淡無光毫無希望和光彩的眼眸,充滿了她太過熟悉的黑暗和墮落,那是一種早已放棄了一切的麻木,還有一絲絲被隱藏的很深的……仇恨。
看了薄奚雪瑜半響,直到看得薄奚雪瑜有些頭皮發麻,薄奚宸才緩緩的開口笑道:“好吧,不能正式的爲你出頭,但替你去警告警告水浴還是可以的。”
薄奚雪瑜一聽,兩眼頓時光彩熠熠,那一瞬間在眼底綻放開來的激動,可不像是即將得到幫助和救贖的期待和喜悅,而是一種似乎達到了某種目的的放鬆和陰暗。
“謝謝……謝謝堂姐……謝謝堂姐……”薄奚雪瑜一邊說着,竟然一邊給薄奚宸磕起了頭,兩眼溢滿了感動的淚水:“我知道以前和堂姐關係不是很好,沒想到堂姐還願意幫我,謝謝堂姐,這份恩情雪瑜一定銘記在心,將來一定會找機會報答堂姐的……”
薄奚宸輕笑:“嗯,只要你的報答不會變成報復就好。”
薄奚雪瑜心頭瞬間咯噔了一下,擡眸就對上了薄奚宸含笑的眼睛,那雙眼眸黑亮又純粹,透着幾分笑意,明明乾淨又云淡風輕,可是看在她眼裡莫名就有些深不可測的讓她脊椎發寒。
薄奚雪瑜下意識的就避開了薄奚宸的眼睛,連忙搖頭擺手道:“怎麼會,堂姐對我這麼好,我有什麼理由報復堂姐,何況之前的事情也跟堂姐沒關係,都是水浴那個禽獸強迫我的。”
到了現在,薄奚雪瑜言語之間都是怪罪別人的言論,顯然她從來沒有想過,若非她自己要湊上去看戲,一個人跑到樓上來讓水浴有機可乘,又怎麼會發展到如今這般境地。
薄奚雪瑜當即就帶着薄奚宸前往了水浴在外面買的一動別墅裡,全程薄奚宸都沒有多說什麼。
在看到那連排的山清水秀的別墅區時,薄奚宸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已經擴展了精神力,用神識掃向了水浴的那棟別墅。
這一看,還真被薄奚宸預料到了,果然有問題,而且這問題大了。
別墅裡全都是人,男男女女不下三十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男的一眼掃上去就可以看出來,全都是平日裡和水浴鬼混的富家子弟。
這羣人在別墅裡可謂是放蕩形骸,大白天的就白日宣淫,這些都不算什麼,最有趣的是水浴正和兩個青年搗鼓着一種粉末放在了薰香中,還把那薰香放在了客廳裡。
看到這裡,薄奚宸收回了神識,手裡多了一枚解毒丹,趁着薄奚雪瑜不注意的時候吞入了嘴裡。
這高品的清靈丹可是解萬物之毒的,雖然比不上超品的效果,可解這些陰損的藥物還是綽綽有餘的。
哪怕是專門針對修真者的迷情丹藥,只要不是超品,都能被它化解。
薄奚雪瑜似乎害怕薄奚宸反悔一般,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邊,直到來到別墅門口,按響了門鈴,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就看水浴一羣人的了,人她已經帶來了,成敗可就跟她沒關係了。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開門的人就是水浴本人,看到薄奚宸的那一瞬,他還故意露出了幾分詫異來,隨即目光陰鬱的掃了她身後的薄奚雪瑜一眼,這才禮貌的開口道。
“薄奚上將,您怎麼會突然造訪?”
薄奚宸挑了挑眉,別說,這二世祖雖然太混,可演技卻值得一讚,一點都不比屏幕裡的明星差。
既然喜歡裝,薄奚宸自然樂意奉陪,來都來了,若不自己找點樂子,豈不是白跑這一趟。
薄奚宸牽起脣角緩緩笑道:“雪瑜結婚這麼久了,我這個做堂姐的都沒來看望過,正好今天週末,所以就來看看你們,五少不會不歡迎吧?”
水浴連忙客氣的笑道:“怎麼會呢,你是雪瑜的堂姐,自然也是我水浴的堂姐,何況您可是帝國唯一的女上將,我怎麼敢又怎麼能拒絕,只不過今日家裡正好舉辦派對,人比較多又有些雜亂,還望上將大人不要見怪纔好。”
薄奚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順着水浴讓開身伸手引導的動作走進了門。
水浴和薄奚雪瑜趁機對視了一眼,眼裡有着只有兩人才懂的意味。
一進門,果然大廳裡全都是人,三五成戳的正喝着酒玩着遊戲,有些甚至連衣服都沒穿,不管男女一個個簡直放浪形骸到了極點。
見到薄奚宸走進來,一羣人原本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誰知竟然就被那突然闖入視野的美麗容顏給驚豔了,下一瞬卻被對方的身份給驚嚇了。
“薄……薄奚上將?!”
“本少沒眼花吧?……”
大廳裡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靜默,一個個全都呆愣愣的看着薄奚宸,只有之前和水浴一起搗鼓藥物的兩個青年神色不同尋常。
很顯然,並非所有人都知道今日這個局,只有水浴和那兩個青年知道。
水浴見衆人都呆住了,便走過來拍拍手喚回了衆人被嚇飛的魂。
“這位是誰想必不用本少介紹了吧,最近電視上可沒少見,咱們華夏帝國鼎鼎大名的女上將,薄奚宸將軍,都過來給上將大人問好吧~”
衆人聽言,這才慢慢消化了心底的震驚,一個個下意識的面色一曬,連忙抓過離自己最近的布料擋住了暴露的身軀,尷尬的笑着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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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上將您好……”
這場面,尷尬了。
不過很難想象這麼一羣無法無天的二世祖,竟然也會有集體害羞和尷尬的一幕。
其實就是這些人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並不單單是因爲薄奚宸現在作爲女上將的身份,還因爲她人站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笑看着他們,竟然就給他們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很神奇,可就是真是存在的,那是一種旁人沒有的氣場,一種悄無聲息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讓人不敢造次的氣勢。
若是有年長的曾經經歷過末世的人在這裡,一定會告訴他們,這種感覺來源於對於危險的感知。
薄奚宸這個人骨子裡透着的,就是一種極度危險殺伐的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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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要慢慢加字數啦,爭取早日恢復萬更,今天就先啃着四千字哦~有人出來找死了,咱們宸宸又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