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從六點吃到九點多。
可謂是酒足飯飽,啤酒不知道喝了多少箱。
雖然還沒有出現不省人事的,但不少人都已經徹底解放了天性。
有人抱頭痛哭,有人勾肩搭背,到了最後,甚至十幾個男生不知道聊到啥了,突然開始手拉手清唱《朋友》。
那叫一個尷尬
獨屬於這個夜晚的尷尬。
周瑞也有了七醉意,拍拍手說道:“別在這兒唱了,隔壁包廂都投訴了,我們去K/T/V!”
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包廂,在“清城酒家”門口匯合,而周瑞則去了前臺。
這次聚會他是組織者,但也沒有武斷的選擇“請客”。
雖然他完全付得起。
少年少女們涉及到錢的時候大多比較敏感,裝逼請客並不是好的選擇,也不利於班級團結。
周瑞說過今天他來先買單,之後把總數會發到羣裡大家AA。
當然,如果數目過於離譜,他可能會給總賬打個折再發到羣裡,畢竟餐廳和K/T/V都是他挑的地方,而每個家庭的經濟情況也不太一樣。
成熟,不是大包大攬,而是真的照顧到大家的情緒。
一頓飯連菜帶酒,四十幾個人也才3000塊,老闆見是學生聚會還給打了折,平均下來人均不到六十。
可以,很划算了。
主要是酒喝的多,不然09九年小縣城聚個餐,人均可能才四十塊不到。
不過加上唱歌就不一樣了,那邊酒水更貴,周瑞準備回頭還是手動給同學們打個折,再讓他們AA。
付錢的功夫,從洗手間出來的童欣好奇的湊了過來,酒氣帶着香氣,鑽進了周瑞的鼻翼。
周瑞一把捂住賬單,笑道:“看啥?回頭我發羣裡就行了。”
然後直接推着童欣的後背將她趕走。
童欣感受着背後溫熱寬厚的手掌,帶着三分醉意道:“給我看看嘛!”
周瑞趕走童欣,刷卡買單,追上了大部隊。
一小部分人就此離去,並不是所有家長都允許孩子去唱歌,尤其是通宵的情況下,也有一部分會跟着一起去,但會提前走。
三十來號人,浩浩蕩蕩來到一條街以外的“后街量販式K/T/V”。
作爲清河縣唯一的“量販”K/T/V,這裡的生意異常火爆,他們甚至還遇到了清河一中其他出來聚會的高三生。
其他班級組織力可能有所欠缺,安排的也沒周瑞妥當,甚至有十幾號人擠在一個小包廂裡的。
而七班就比較厲害了,周瑞定的是這裡最大的“至尊888”包房,牌面直接拉滿。
果盤、爆米花、小啤酒一樣不少,第二場就要有第二場的樣子。
由於周瑞提出的“滯後AA”方式,大家也都暫時放下了對錢包的擔憂。
“周瑞!唱一個!唱一個!”
剛進來,大家就起着哄讓周瑞唱歌,那天“動員大會”上的震撼他們還歷歷在目。
童欣直接舉着話筒一路小跑過來,周瑞卻擺擺手道:“你們先唱!我再去拿點零食薯片什麼的。”
呂旭波擔心周瑞喝多了,起身說道:“我和你一起。”
周瑞剛纔還沒覺得多暈,這會兒來到了哪哪都“鬼哭狼嚎”的K/T/V,一下子就有些上頭,還好呂旭波及時的扶了一把。
“你這傢伙酒量也一般啊。”
周瑞笑道:“我這還沒練起來呢,以後你看着吧,喝翻你們所有人。”
呂旭波嘴角牽扯了一下,笑笑不說話。
一邊挑選零食薯片,周瑞一邊說道:“呂叔叔的藥效果怎麼樣?”
呂旭波鄭重道:“有效果,雖然還想找酒喝,但不會像以前那樣歇斯底里,我每天都盯着他必須吃藥,網上差了一下,快的話一個月就能停藥。”
周瑞點點頭道:“那就好,藥是我爸從深城帶的,一次不能弄太多,你那邊不夠了記得及時和我說,這東西最忌諱一陣吃一陣不吃,一定要持續服藥,一步到位。”
呂旭波心裡的感動無可附加,但不善言辭的他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再度回到包廂,裡面也已經是鬼哭狼嚎了。
“如果大海能夠~~帶回咳咳!我的”
“聽!海哭的聲音~~~~”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沒有技術,全靠伴奏。
低音全靠說,高音全靠吼。
尤其是在周瑞【絕對樂感】的聽覺下,簡直是大型災難現場。
周瑞挑了一個位置坐下,很快又被抓包了。
“周瑞唱一個!”
“唱一個嘛!”
周瑞唱了兩首周董的歌,雖然比不得李文倩,但在這裡也是鶴立雞羣了。
“我害怕你~心碎沒人,幫你擦眼淚”
好幾個女生都聽入迷了,癡癡的望着那個穿着白襯衫的身影。
如果說高中是一場夢,那麼周瑞恐怕就是七班大多數女生心中,夢裡的王子了吧。
只是這個王子出現的有些晚,都快畢業了才異軍突起,以前從不覺得周瑞如何閃耀,而現在,她們已經只能遠遠看着了。
男生們受到荷爾蒙影響,難道女生們就不會麼?只是更含蓄一些罷了。
可惜,再多的嚮往,在這個時間點也只能化作遺憾,很快她們就會天南地北的分開,而周瑞這個名字,和這份朦朧的悸動,註定只能存在於自己的心底,藏個數年,直到忘記。
周瑞唱的起勁,卻沒發現自己正在塑造別人的回憶,對負責點歌的張鑫道:“給我點個‘偏愛’!”
張鑫一頓操作,然後茫然道:“沒這個歌啊,是‘騙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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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已經來到了凌晨兩點。
期間陸陸續續好多人回家了,有些是家長來接的,有些是周瑞安排一起離開,儘量有個照應的。
點歌系統上,待播歌曲已經達到了恐怖的136首,放到明天早上也放不完。
鬼知道誰點的
年少貪睡,加上酒精作用,不少人已經靠在包廂的角落裡,沉沉睡去。
無論那些堅持狼嚎的“顯眼包”如何鬼叫,都吵不醒。
周瑞見這個陣勢,搖搖晃晃的揉了揉臉,然後去往前臺。
此時K/T/V里人已經不多了,走廊裡的安靜分外可貴。
他準備在隔壁再開一個包廂,讓那些想休息的人移個地方。
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童欣一個人站在走廊外,醉眼迷離的望着他。
兩條有微妙肉感的長腿攪在一起,靠着牆壁,目不轉睛。
周瑞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怎麼了?要走麼?”
童欣搖了搖頭,咬着嘴脣道:“不走,來找你。”
周瑞清醒了幾分,這才注意到童欣看他的眼神
這都快拉絲了吧!
“你這是”
童欣帶着一身的微醺的酒氣,突然一把摟住了周瑞,周瑞還以爲她是沒站穩,手不自覺的也扶了一把。
背後的滑嫩,入手微熱。
還未來的感慨,周瑞就被一把推進了隔壁無人的包廂裡。
兩人跌跌撞撞,直接跌坐到了沙發上。
童欣在上,眼神灼灼。
這個姿勢,直接讓周瑞一股“火氣”上涌,心裡一橫,伸手握/住了那隻輕顫的小兔子:“你要是現在說是個誤會,還來得及。”
童欣咬着嘴脣。
然後當着周瑞的面解開釦子,肆無忌憚的釋放着自己的“天賦”。
周瑞撐起身體:“我可不談朋友,只”
童欣俯身吻住周瑞,然後才說道:“別說了,我知道我只是想,不留遺憾!”
她對自己的人生已經不再迷茫。
並非是出於感謝,也並非奢求什麼。
她只是想要將這份傾慕,化作實際。
在這個特殊的一天裡。
悉悉索索的聲音,皮沙發的摩擦聲。
都隱沒在凌晨兩點的夜色中。
隔壁的人還沒意識到,有些傢伙,已經在人生的道路上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