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管理大師】的經驗值，有點難刷，即便每次和童欣“偶遇”都會有點，但可能是偶遇的不夠深入，量並不大。
但不管怎麼說，終究是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而平日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第二天一早，周瑞直接抵達了“中山醫院”，照例去神外辦公室，換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今日不同以往，神外的辦公室人很多，甚至來了兩位曾經的“老主任”，不少人正在角落裡，進行最後一次會診。
屬於馬庫斯老頭的所有資料、醫學影像、病史、檢測報告，都被平鋪在白板上，要是忽略了這些人身上的白大褂，不知道還以爲進了重案六組了呢。
周瑞抵達後，張彪起身說道：“周總，注射是在10點，地點是六樓手術室，九點半還有最後一次查房。”
周瑞點點頭，看了看錶，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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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號化合物”，是以靜脈注射進入體內，理論上在病房內護士也能打。
但作爲“臨牀試驗療法”，不止馬庫斯，每一個接受“一號化合物”的患者都是在手術室裡進行的，那裡有更高的衛生條件、更多的體徵監測設備，以及更完善的搶救機制。
這也是靈樞生物和中山醫院的協議內容，像馬庫斯這樣的特殊病例，估計會有更多預案。
張彪說道：“馬老師全部內科指標都已調理好，現在唯一的麻煩，是其‘語言區異常活躍’的原因尚不明確”
“會診判斷，還是他之前注射的一種或幾種藥劑影響，這算是一個不確定因素，所以我們將‘一號化合物’的治療分爲了兩次，方便持續觀察。”
那六種實驗藥物，有的是酶、有的是異體蛋白、有的是小分子化合物
治療間隙長達數年，都是些沒備案，開發者都還沒完全弄清原理的東西，早已經無法溯源。
更重要的是，六十歲老人“語言區異常活躍”這種事情，和許多神奇病例一樣。
有，但以現在的醫學，解釋不了，至少馬庫斯老頭等不到那一天再注射“一號化合物”。
他昨天甚至試圖去扒孫女的褲子，來確認胎記。
周瑞點點頭，默默的加入了會診的隊伍。
九點半，和張彪一起去查房。
馬庫斯的精神狀態不錯，翻看着自己的小本本，看到有人進來，笑着說道：
“穆勒，我親愛的學生，我很期待今天的治療另外補充一句，我發現你比我記憶裡要帥不少，我爲之前說你頭髮稀疏、身材發福而道歉.”
張彪輕咳一聲：“馬老師，我在這邊，你面對着的是別人。”
馬庫斯茫然的將目光移開，放到了張彪身上，他剛纔一直看着周瑞說話。
周瑞摸着下巴
這老頭的病情惡化的好快估計已經模糊了對“肥胖”、“禿頂”的定義。
阿爾茨海默症就是如此恐怖，它抹去的不單單是記憶。
而是身爲人的“智能”。
忘記怎麼吃飯，忘記怎麼上廁所，忘記一切“概念”。
但有趣的是，馬庫斯的中文，已經越來越流利了，除了口音有一些奇怪，基本交流已經可以全然用中文，要知道這是全世界公認最難學的語言。
而他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掌握到這個程度
最後一次查房，進行的很順利，因爲主要的指標和檢測已經被彙總，查房只是收集一下“主訴”，最後做一次“神經系統功能評估”。
之後醫生們先行離開去做準備，而馬庫斯也開始收拾病牀，準備轉移。
周瑞跟隨醫生們一起，換衣服換鞋、消毒洗手、口罩帽子一樣不少。
等去往手術檯前的時候，馬庫斯已經被推了進來。
注射會在馬庫斯清醒的狀態下進行，無麻醉，並且要時刻檢定精神狀態。
由於來了許多大佬級醫生，手術室都有些擁擠。
這時護士推着小車走了進來，上面放着一些注射用器械，和一個黑色金屬手提箱。
手提箱很小，附帶密碼鎖，表面沒有別的特徵，只有一個靈樞生物的LOGO。
主體是一個陰陽圖案，代表“靈樞”二字來源《黃帝內經》的主要思想。
陰陽圖案外則是頂角朝上的正方形邊框，代表天圓地方，下方有着靈樞二字篆體。
整個LOGO其實都是LED燈帶內嵌而成，明暗起伏不定，如果這個箱子被打開過，燈帶就會徹底熄滅，箱子甚至帶着一定程度的控溫能力，一般程度的溫度變化都能調整過來。
加上一次性密碼和嚴格的使用管制，確保靈樞生物的任何東西，都不會泄露。
這泄露可不只是針對藥物，畢竟靈樞生物也同步在研究“冬眠病毒”這種危險的東西。
張彪看了周瑞一眼，後者點點頭，而後張彪上前輸入了早上才得知的密碼。
下一刻，金屬箱順利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光景。
黑色泡沫內襯中，固定着唯一一管藥物，只有手指粗細。
淡粉色，與人類的大腦顏色極爲接近。
在手術室的燈光下，甚至帶着一點迷人的反射光澤。
馬庫斯坐臥着，瞪大了眼睛：“這就是伱們的新藥麼叫什麼.什麼來着？”
周瑞說道：“一號化合物，一種小分子有機化合物，可以激發人體全身代償機制，對腦部的效用更高，治療協議上這些內容都有。”
至於更秘密的原理，不是患者能夠知道的。
馬庫斯笑了笑：“我應該是都忘記了.很美麗的藥劑，穆勒我的學生，交給你了”
周瑞：感覺你在罵人？
明明只是注射，但馬庫斯身上依然全副武裝，從導尿管到腦電儀一樣不少，上上下下貼滿了傳感器。
手術室護士長主刀啊不是，是主針，粉紅色的“一號化合物”，緩緩注入了馬庫斯的靜脈中
你別看這裡站滿了醫生，其實全是演員.大部分人只是來浪費手套和口罩的。
根據靜脈注射的規律和以往“一號化合物”的表現，大概30-60分鐘內，就能觀測到患者的腦電波異常。
這時間他們也沒閒着，有人一遍一遍給馬庫斯做認知檢定，精神檢定，各項都很正常，馬庫斯甚至還在和人描述自己孫女屁股上的胎記，時間倒也過的很快。
終於，時間來到第38分鐘的時候，腦電儀傳來了異常波動的滴滴聲。
所有人瞬間轉頭看去
腦電波圖是一種很晦澀的間接反饋，並不容易看懂。
那不是腦電波的本質，只是人類技術對腦電波的“描繪”。
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腦科醫生，一般只能識別出特定的幾種圖樣，並且需要觀測一段時間才能找出規律。
醫生們皺眉思索的時候，周瑞則暗中打開了【探頭探腦】的能力，一雙眼睛則盯着馬庫斯本人。
比起醫生，【探頭探腦】最大的優勢，是更直觀，也更全面，更有着系統提供的，直覺般的判斷。
範圍內還有不少其他信號源，周瑞努力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馬庫斯身上。
如果說其他人的腦電波，類似於有規律的電報蜂鳴，只是音調、頻率、節奏不同。
而馬庫斯此時反饋在周瑞腦海裡，就如同一根鐵針，在毫無規律的刮擦着什麼。
這不是周瑞第一次參與注射，但全程用【探頭探腦】觀測卻是第一次。
突然，周瑞感覺馬庫斯的腦電波突然開始活躍起來，系統傳來了一個模糊的感官。
昏迷
活躍但昏迷？睡夢麼？可馬庫斯還睜着眼睛
下一刻.
聽到了護士的驚聲。
“患者血壓急速上升！高壓150！”
“心率140！”
“自主呼吸降低！”
一連串的反饋，讓醫生們驚了一下，但很快他們就反應了過來。
“推注硝普鈉50單位！”
“瞳孔狀況。”
“雙側不等大！”
“血壓10秒彙報一次！”
“高壓160！”
“五秒彙報一次！”
“腦電波過度活躍，β波幅超過150μv！
整個手術室陡然動了起來！
這裡是全國最頂尖的醫院之一，每一位醫生都是名譽滿身，活人無數大佬，他們沒有慌亂，但卻一頭霧水！
尤其是經歷過一些“一號化合物”治療的，這是完全沒有過的效果！
周瑞沒有上去幫忙，他也不會.
他只是不斷地集中着注意力，全心全意的感受着馬庫斯的腦電波.
極度的專注，讓他忽略了範圍內所有其他人的信號源
周瑞的大腦正在加速運轉，時間彷彿在放慢.
突然那種鋼針刮擦的感覺，從馬庫斯腦內，傳遞到了周瑞腦內。
下一刻.周瑞感覺腦海裡出現了一副短暫的畫面。
一閃而逝.
一個屁股上有着心形胎記的女孩.只有四五歲大小，正在洗澡
周瑞瞳孔一縮.
“腦波諧振”？
【探頭探腦】居然還有這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