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都是在完成跨‘射’後所要做的,我們現在連跨‘射’都還沒有完成呢”
羅凱最後補充一句,就不再言語,靜靜望着遠方。
皇天不負有心人,數分鐘之後揚海號在數次齊‘射’後彈着點已經基本落在了理想區域內。
“漂亮,好戲開始。”
羅凱打了個響指,下令道。
“全齊‘射’,開火。”
隨着羅凱一聲令下,揚海號的十二‘門’主炮開始齊‘射’,三百八十毫米口徑巨炮發出的震天巨響足以驚鬼泣神。
十二‘門’主炮同時發‘射’的後坐力有多大?就算是有大炮退管的過程,就算是炮塔底部有足夠的配重,就算是有大海的吸能,也足以令揚海號發生不可估量的後果。
不過,又哪有戰列艦會真正做到同一時刻的齊‘射’。如果同時刻齊‘射’,艦體會承受不住大炮的後坐力,對船員也會有極大的影響,開炮的壓力足以導致艦體解體或者傾側翻轉。
事實上,揚海號每‘門’炮的開炮是有間隔時間的。這個時間在四分之一秒到一秒之間,因爲間隔時間即使是‘肉’眼也難以分辨,所以才稱之爲齊‘射’。
揚海號的這次全齊‘射’的彈着點除了少數重疊或過於靠攏外,大多都較爲均勻地分散在了哈特福德前方的扇形區域裡。
“跨‘射’,形成跨‘射’了”
羅凱心中暗喜。
“跨‘射’?”
保盧斯少將疑問一句。
“跨‘射’,當散‘射’區域能夠覆蓋目標艦船的全部或大部分時,敵艦被籠罩在己方火力範圍內,就形成了跨‘射’。追求跨‘射’的意義在於保持對目標的跨‘射’,能夠達到最大的命中概率。說白了就是我給你的圖的那四個圓已經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微微校正先前一炮的落點,儘量讓炮彈落在那四個圓內。”
羅凱解釋道。
只要形成跨‘射’,那麼就表示敵艦被逮到了,己方火力就可以隨目標艦的座標調整而調整,修正‘射’擊諸元也變得簡單之極。形成跨‘射’就是測距正確,然後就能可以轉入舉世聞名的死亡‘射’擊效力‘射’。
“現在就是要開始效力‘射’了。”
羅凱拿着望遠鏡望着遠方緩緩道。
“效力‘射’,有效‘射’擊嗎?”
保盧斯少將問道。
“很簡單。“
拿過保盧斯少將手中自己的大作,然後把扇形以外的區域撕掉,在其中隨便一個位置又畫了一個長度爲扇形半徑二分之一,長寬呈6.5比1的長方形。完成之後,羅凱把紙片遞還給保盧斯少將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閉上眼睛,用筆點在這片區域裡,這就是效力‘射’了。當然,真實的情況是敵艦是會在這片區域裡運動的,不過這也僅僅是降低了一點被命中的概率而已。接下來就是純粹的拼人品,也就是運氣了。”
羅凱慢悠悠的說道。作爲穿越者,拼運氣他一點都不怕。
保盧斯少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始消化自己所聽到的關於超遠距離‘射’擊的知識。不同於三千米內的戰艦對‘射’,這種遠程‘射’擊講究的完全是如何增加命中概率。他感到一座嶄新的大‘門’正在爲自己敞開。
不過,保盧斯少將也明白,這種在遠距離殲滅敵人的方式,卻只限於裝備有高倍徑超大口徑艦炮的戰列艦。如果沒有像揚海號這般優秀的打擊平臺,這樣的先進理念也僅僅只是一種空想。
“看樣子,帝國又要被這廝宰一道了啊。”
保盧斯少將偷偷斜着眼睛瞟過羅凱那志得意滿的笑臉,心有所悟……
就在揚海號鎖定住哈特福德號不斷猛轟的時候,另外兩艘平海艦隊的主力艦靖海號和鎮海號也開始了在八千米距離上的遠程打擊。
這場戰爭從開始就展現給各國海軍一個全新的戰術理念,一個基於擁有全重型火炮的無畏艦的超級戰法。
通過這場海戰,取消以往前無畏艦上的用於攻擊的第二口徑主炮,僅僅裝備有統一型號的單一大口徑主炮的高防禦高噸位高航速的無畏艦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
可想而知,當保盧斯少將通過他的口把其在揚海號上所見所聞傳揚出去之後,本應於1906年纔開始的無畏艦時代必將會隨着這次揚海號的亮相而提前到來……
1898年7月8日九點五十四分,揚海號,一發三百八十毫米口徑彈在膛室容積爲三十升,發‘射’‘藥’爲兩百千克,最大發‘射’膛壓爲2800千克/平方釐米,身管壽命約爲1兩百到兩百五十發,可發‘射’重八百千克穿甲彈和高爆彈的巨炮炮膛裡完成加速。
轟隆一聲,如旱地拔雷,一飛沖天。長度爲一米六的穿甲彈以780米/秒的炮口初速離管飛行,在經過十多秒的飛行之後一頭落入水中。
延時引信使得這發炮彈在遇到撞擊後沒有立刻爆炸,在破開四米距離的海水後他頑強的鑽入了哈特福德號戰列艦厚達300毫米的水線下複合裝甲,一頭扎進了哈特福德號的鍋爐室。
一發接近一噸重的三百八十毫米彈在戰艦內部爆炸,可想而知這就是毀滅‘性’的。
悶響聲中,哈特福德號戰列艦發生了連環的大爆炸,這艘排水量7100噸,長98米,人員400人??,裝備有305毫米口徑大炮的戰列艦頃刻間沉入大海。400多名船員中只有30多人獲生。
突如其來的悲劇驚呆了美國太平洋艦隊的所有人,威廉?桑普森中將當然也包括在呆若木‘激’的人當中。
“法克。”
損失了四百名優秀的水手和一艘價值不菲的戰列艦,威廉?桑普森丟出一句美國的經典口頭禪,以安慰自己那個脆弱的心靈。
“最大馬力,滿功率,給我x過去,靠過去。”
回過神來的威廉?桑普森中將聲嘶力竭的大聲命令,他可不想在未發一炮的情況下再損失一艘軍艦。
水‘花’不斷的在美國太平洋艦隊周圍落下,頂着威力強大的火炮攻擊,美國人心驚膽顫。
在六千五百米的距離,一發來自靖海號的高爆彈極其走運的落在美國太平洋艦隊塞勒姆號穹甲巡洋艦的艦橋。
無畏艦統一的全重型火炮的優勢體現出來,那就一旦被其命中,那麼必定是被大口徑的主炮命中,因爲其上根本沒有第二級主炮。
頓時,一團火球自塞勒姆號中部騰起,重巡洋艦的裝甲指揮塔完全無法抵擋高爆彈的直接命中,這發炮彈造成的大火和衝擊‘波’橫掃了指揮塔和駕駛室,艦橋之上包括艦長在內的指揮人員無一生還。
在遠距離上,對付戰列艦用穿甲彈,對付巡洋艦用高爆彈,這是羅凱定下的基調。平海艦隊的炮火指揮官毫無遲疑的選擇了聽從他們心目中英雄的命令。
不過令人掃興的是,儘管在爆炸中損失了戰艦上幾乎所有的指揮人員,塞勒姆號穹甲巡洋艦還是硬抗下了這發305毫米口徑的高爆彈的巨大威力——至少他沒有沉沒。
羅凱把穹甲巡洋艦的堅韌歸結爲落點太差。遠距離打擊的彈道不像中短距離那般低伸平直,所以落點多是吊‘射’在軍艦的上層建築物上。
這樣的打擊對於抗沉‘性’能強大的穹甲巡洋艦並不致命,相比於此,羅凱更喜歡用穿甲彈來擊破敵艦的側弦,從而一勞永逸的擊沉對手
此時靖海號對塞勒姆號穹甲巡洋艦已經失去了繼續打擊的興趣,捱了這樣一發炮彈,該艦除了退到平海艦隊火力不及的後方滅火自救外幾乎別無選擇。平海艦隊的驕傲使得他們不屑於對一艘失去抵抗力的戰艦繼續開火。
“就當那是一艘救生船吧。”
一些善良的新兵在心中默默想到……
無疑的,在一萬米到五千米這個距離上,平海艦隊的命中率是極其底下的,畢竟這個令他國望塵莫及的‘射’擊距離領先這個世界太多,多到平海艦隊也無法把握。
不過到了四千五百米的距離,平海艦隊又開張了,揚海號在進行一個三度的調試‘性’轉向時,船尾的三號炮塔上的炮火指揮官突然覺得目標艦‘射’擊角度不佳。
所以炮火指揮官果斷的行使了最優選擇的權利,改換了高爆彈向一艘‘射’擊角度極佳的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巡洋艦進行了兩輪‘射’擊。
本來炮火指揮官是想進行三輪‘射’擊的,但是在第二輪他的三百八十毫米高爆彈就擊中這艘木船包鐵的巡洋艦。近一噸重的足夠在不爆炸的情況下砸扁一輛中型坦克的炮彈毫無懸念的把這個“湊數”的“傢伙”還原成了零件。
這樣,在雙方的距離縮小到正式‘交’火的四千米時,美國太平洋艦隊就已經出現三艘的戰鬥減員了。
當然這點損失對於擁有四艘新式戰列艦,三艘老式戰列艦,十二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共二十五艘戰艦的美國艦隊來說算不上什麼,唯一能夠令威廉?桑普森中將感到心痛的估計就是那艘哈特福德號戰列艦了。
1898年7月8日十點零八分,南海海戰結束了平海艦隊單方面進攻的第一階段,迎來了四千米距離內雙方猛烈‘交’火的第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