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嵐所在的春城距離目的地冰城理工大學東山榮成學院直線距離1800多公里。
他所乘的高鐵需要在大連轉乘輪船至威海或煙臺,然後再乘高鐵或是客車抵達榮成。
榮成市是東山半島最東端的城市,四面環海,是共和國距離韓國最近的地方,海陸只需一個小時即可到達濟州島,而他從東北的最北邊去往東山最東側,這段旅途註定是折騰的。
一個小時的車程,“和諧號”穩穩的經停在大連站,李嵐攜帶着行李走出車站。
大連是我國北方年輕的港口、工業、商貿和旅遊城市。
它位於遼東半島的最南端,被黃海、渤海所環抱,氣候宜人,碧海藍天,陽光沙灘,吸引着遊客慕名而來,是座充滿生機和活力的沿海開放城市。
同時大連也是個盛產美女的地方,他記得前世有無聊網友曾經統計大連的“美女百分比”爲18.82%!!則表示在該地每100名16~32歲女性中,美女近19人,當然這不具有科學性,但在某種程度上也表明了一些網友的態度,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剛剛出站的他已經觀察到了好幾位身高170左右的大長腿迎面而過了。
而提起大連不得不說的一點就是大連話了,大連話屬於膠遼官話-登連片-大岫小片和煙威小片,被稱爲吸收了日語、俄語、英語等外來語的"海蠣子味兒"方言,與東北話是兩種方言,記得曾經一句“倒鴨子”的視頻一度讓大連話風靡全國,然後帶動許多大連話魔改作品,讓人忍不住的捧腹。
“小小,喃到那?喃似走家,害似歹飯去”
這不,剛上了出租車的李嵐聽着這股海蠣子方言,都有些忍俊不禁,這是問自己去哪,是回家還是找地方吃飯。
“去大連港。”
“喃去那幹橫去?”師傅這是問自己去哪裡做什麼
“買票去煙臺,去學校報道。”
從車站到船港是很近的,只需要起車價,沒一會兒便抵達目的地,李嵐來到窗口買了一張去往煙臺的船票,名爲“新生生一號”的郵輪總計八種票級:
特等艙:豪華頂層海景房,大雙人牀,沙發茶几,衛星電視,獨立衛生間,冰箱,空調,一室一廳一衛一廚
一等艙:豪華海景房,雙人牀,沙發茶几,衛星電視,空調,獨立衛生間
二等A艙:兩張單人牀,衛星電視,空調,獨立衛生間
二等B艙:四人間獨立衛浴-帶窗戶
三等A:4-6人間,上下鋪,空調,
三等B:6-8人間,無窗,上下鋪,空調
四等艙:八—十人間、上下鋪、空調
散席(座票):大廳座位
他選擇購買的是一張三等B的船票,畢竟預計大概要7個小時的航行時間。
站在二十幾米高的郵輪下方,每個人都十分渺小,與航空及高鐵比較起來,航運無疑現今選擇的人較少。
因爲它既沒有航空的迅捷,又沒有高鐵的舒適。
但如果論起歷史,航運毫無疑義的更加歷史悠久。
中國的航海史可以追溯到七千年前。
《易經》上就記載過伏羲氏"刳木爲舟、剡木爲楫"的故事,而在河姆渡史前文明遺址中出現的七千年前的木槳,則是中國人最早航海的鐵證。
中國古代書籍文獻中關於航海的記載數不勝數,《竹書紀年》也記載過夏朝帝芒"東狩於海,獲大魚"的事蹟。商朝人與海外的聯繫更加頻繁,《詩經》上就有"相土烈烈,海外有截"之類關於商人航海活動的記載。
從古至今,浩瀚瑰麗的大海上有多少驚奇故事流傳千古,明朝自永樂三年起鄭和下西洋,祖國借強大的船隊顯示祖國的富強,開通了海上的絲綢之路讓“萬國來朝”、“四夷賓服”;鄭成功收復臺灣驅逐了荷蘭殖民者,捍衛了中國主權和領土的完整;也同樣因閉關鎖國導致八國聯軍侵犯國土,鴉片也藉此海運流至國土,侵蝕與摧殘了多少同胞友人。
購買散席的李嵐望着郵輪上座無虛席的客廳,即使他不是第一次坐船,早已有心裡準備,但他仍不禁感慨:祖國別的不多,人是真是多啊,如果長城質量不好,估計早就被遊客踩塌了。他拖着行李來到甲板上,耳邊響亮的鳴笛聲迴盪在這江海藍天共一色的曠景中,讓人心曠神怡,不禁對遠方充滿期待,漸行漸遠的港口消失在視野中。
隨着海浪衝刷,略微搖擺的船身掀起一片片白色泡沫,白雲在藍藍的天空中飄動,海鷗貼近海面快樂地飛翔。
讓李嵐不禁生出一股“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豪邁。
偶爾有一兩隻海鷗飛到甲板上,總能聽見一陣陣驚呼。
有些乘客掏出食物充滿善意的遞向它們,它們竟也不怕人的伸首啄食。
這一副人,自然,動物三者融匯,其樂融融的景象無疑是最美的景色。
海風溫柔的拂過臉頰,帶來的清新空氣讓身處喧囂的人們忘記各自的苦惱,他拖着行李穿過人羣來到甲板最前端,扶着欄杆,眺望遠方,兩岸風光盡收眼底,讓他不禁吟唱一首忘卻曾在哪看到過的詩句:
五兩竿頭風欲平,長風舉棹覺船輕。
滿眼風波多閃灼,看山恰似走來迎。
附近有聽見的人們聽到這未曾聽聞的古詩,不禁對身邊的少年高看一眼,其中也有一兩個恰齡少女看着身材修長,皮膚白皙,乾淨帥氣的男孩不禁心生好感,正欲上前結識,兒中又聽到了那少年歡快的歌聲傳來: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
風中的衆人瞬間凌亂,望向李嵐的眼神如同第一次看見動物一般,清新脫俗的詩句與智商下線的童謠,這尼瑪反差太大了!
李嵐當然注意到了四周人的目光,但他完全毫無顧忌,旁若無人的選擇又吟唱了一首: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美女啊,你真的美,鼻子下面長着嘴。
“噗嗤”一個女孩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身邊的父母就像是在看着一個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一樣看着李嵐,然後就將女孩拉走遠離了這邊。
他聳了聳肩膀,似乎在表示與此事無關。
海風吹了許久也會讓人感到不適,他拎着隨身的行李回到大廳當中。
不出意外,大廳中並沒有僥倖空出座位,仍舊人滿爲患。
李嵐也習慣了,前世數次寒假暑假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在船艙中找了一份報紙,就地鋪下,然後就這樣坐在報紙上,雙手交叉趴在行李箱上,靠着船艙閉上眼睛休息。
從小到大他就有一種本事,不管飛機還是高鐵,他只要閉上眼,再睜開基本就到站了,地鐵和公交例外,只要閉上眼無一例外他都坐過站,曾經他在地鐵公交起始站坐往終點站,閉上眼再睜開發現竟然還在起始站,當然不是地鐵沒有發動,而是返程了。。
一聲長,響亮的鳴笛聲響起。
他睜開朦朧的雙眼,看着出口方向已經排起長隊的人羣,意識到船正在靠港停泊,他並不急,依照以往的經驗,船隻停泊如同飛機停靠,並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他先活動了一下因長時間趴伏而有些發酸的脖子,“咔咔”兩聲骨響之後,感覺無比通透,隨即站起身檢查了一下行李,沒有出現意外丟失的情況。
二十分分鐘後,李嵐拖着隨身行李走出船港,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船港附近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看到有拉着行李的乘客街道兩旁隨即涌出幾位熱絡的人羣,在詢問是否住宿,去哪等等一系列問題,他完全沒有搭理這些人,衆所周知,車站船港機場附近均是魚龍混雜之地,各種黑車,小旅店抱着一錘子買賣的心理,不知坑了多少旅客。
在走出不遠的街上,他順利的打到了一輛出租車,跟師傅說明去往煙臺站後,便欣賞着這座城市的夜景,高樓林立,花團錦簇般的燈光,街道上三五成羣的人們洋溢的笑容無不勾勒出城市的繁榮。
車子很快便停靠在煙臺站前,李嵐再次從車子後備箱中提出行李致謝師傅後,沒有選擇去尋找餐館犒勞自己已經抗議的肚子,而是直接前往窗口諮詢及購票,買到了距離發車還有半小時的班次高鐵,在他轉身準備前往檢票區域時,一個穿着普通的年輕男子攔住了他的道路。
“小哥,我來旅遊錢包行李都丟了,餓了2天了,幫幫忙吧。”
“喏,這個給你,就這些了,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李嵐從隨手拎着的零食袋子裡拿出一包泡麪遞給青年。
李嵐一眼就看得出青年所說都是謊話,紅光滿面的說餓了兩天騙鬼麼?
再說青年褲兜微微隆起的形狀,無疑是手機,一個錢包行李都丟了的人,第一時間報警,第二時間電話向親朋求助,哪會孤立無援等在車站乞討。
看在青年這個時間段還努力“工作”的勤勞,李嵐還是選擇搭理了他,但也沒有揭穿與勸說,正所謂:窮生奸計,富長良心,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青年本打算繼續死纏爛打,但看到李嵐逐漸變冷的眼神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只能目望李嵐遠去,然後纔敢罵道,呸,窮鬼!
這只是其中一個小插曲,李嵐通過檢票流程順利坐在候車室中,等待着檢票提示時,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韓梅的電話報個平安。
“喂,媽我到了哈,船上沒有信號,看到你來電了,放心,一切順利,不用擔心哈。”
“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我就說嘛,晚上吃啥了?”韓梅躺在牀上問道,一旁看報紙的李建邦注意力也分散到了這邊話筒上。
“我下了船在車站附近一個飯店點了兩個菜隨便吃了一口,吃的好着呢,別用惦心我,你倆呢,晚上吃的啥啊?”
“你胡姨送了點白菜,我跟你爸倆弄的飯包,”飯包是東北特色之一,土豆泥加上大白菜包裹着米飯和大蔥加醬料。
“好吧,這邊檢票了,我就報個平安,你倆早點休息,明天還上班呢,掛了啊”
看到韓梅放下手機,李建邦隨即便放下手中的報紙,擡手把牀頭櫃邊的檯燈關閉。
煙臺去往榮成的高鐵只需耗時五十分鐘,23:20。
李嵐拎着行李站在了榮成站前,走了兩個街道便看到平民酒店“如家”。
走到前臺沒多久便辦好了入住,他將行李放到開好的房間中便乘坐電梯下樓找到一間全國連鎖的飯店門口“沙縣小吃”,這麼晚了店內沒有一個顧客,老闆一個人在擦着桌子,看樣子馬上就要打樣了,李嵐試探的問了一句:“老闆還可以點餐嗎?”
“沒問題,大兄弟,我就是廚師,想吃啥儘管點”老闆豪爽的應聲。
“來一份蛋炒飯加一碗排骨湯吧”
“好咧,稍等。”
坐在椅子上正無聊的看着店裡電視的李嵐突然聽到“叮"的一聲響聲,他掏出手機查看,是短消息,上面只寫了簡單的幾個字:沒良心的大壞蛋!,再一看發件人竟然是“最美空姐”,只好馬上把電話撥了過去,響了幾聲聽到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他不禁一陣苦笑。
回到酒店把穿了一天因汗水侵溼已有些微潮的衣服脫下,在衛生間裡衝了個澡便躺在牀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