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鳥語蟬鳴。
陳河宇對雷海生的消息並未全信,莫斯智能在查,柳秘書在查,貝德萊基金會也在查,暫且再等兩天。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陳河宇擡眼看去,只見溫小米穿着一條白色碎花長裙,手裡提着果籃,懷裡放着一捧鮮花,探頭探腦地走了過來。
“老闆,看到你沒事太好了,我都嚇壞了……”
溫小米環顧一圈,見四下無人,前面半句語氣還算正常,後半句就有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哪裡壞了?我幫你檢查檢查?”
陳河宇接過她的果籃和鮮花,笑着問道。
“別鬧,你沒受傷,那我先回去了。”
溫小米臉色一紅,撩起鬢角的一縷髮絲,軟軟糯糯道。
她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只要陳河宇平平安安就好,再繼續待下去,撞見洛雯雯的機率就越大。
“我找輛車子送你回家。”
陳河宇笑了笑,俯下身子,在她的嘴脣上輕輕一吻,溫言說道。
溫小米像只受驚的小白兔,連忙逃開,忙不迭地轉過身觀察,走廊裡依舊靜謐,她才放下心來。
“你不怕被發現呀!”
溫小米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着,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讓她既癡迷,又充滿忐忑。
“明天來我辦公室,我要聽你彙報《流浪地星2》的宣發方案。”
陳河宇附耳小聲叮囑道。
“是,陳老闆。”
溫小米吃吃笑道,大着膽子抱了抱陳河宇,才依依不捨地走進電梯間。
“小王,派兩個人送溫小姐回去。”
陳河宇撥通安保隊的電話,隨口吩咐道。
當他掛斷電話後,洛雯雯和方盈剛好走出病房,見他手裡拿着果籃和鮮花,於是好奇問道:“誰送來的?”
“老林,他倒是有心了。”
陳河宇平靜回答道。
“老公,我們回家吧。”
洛雯雯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柔聲道。
“方盈,你呢?老默有護士照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陳河宇肅聲道。
“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方盈微微搖頭,堅持道。
陳河宇見狀,也不多勸,臨走之前,讓醫院幫她安排好住宿問題。
“以後出門多帶一組保鏢,今天真是嚇到我了。”
洛雯雯扭頭看了一眼,不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衝着陳河宇說道。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河宇輕聲回道,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不管是誰做的,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要碾死幕後的主使者。
若是他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就會給人留下軟弱可欺的印象。
類似的襲擊,將永遠不會停止!
坐上一輛賓利慕尚,陳河宇把洛雯雯抱在懷裡,向家開去。
至於那輛熱血版大米汽車,已經被送往廬城返修,雷駿得知後,打算讓工廠按照相同配置,再生產三輛顏色不同的防彈汽車,一併送到滬城。
回到家後,陳河宇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脫掉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徑直來到浴室。
“洛同學,進來幫我搓搓背。”
他探出腦袋,笑着說道。
“我去拿一個沐浴刷。”
洛雯雯笑吟吟道。
陳河宇拉住她的小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一張臉貼在她的胸口,用力地拱了拱:“洛同學,你好香呀。”
“襯衫都被你弄溼了。”
洛雯雯勾着他的脖子,撅着小嘴嬌嗔道。
“洗澡哪有不溼的道理?”
陳河宇壞笑道,像剝雞蛋一般,將她的闊腳褲、白襯衫丟在了洗漱臺上。
生過寶寶的洛雯雯韻味十足,糧倉明顯大了一個型號,原先只是酥梨大小的水準,現在就像兩顆柚子,散發着成熟的香郁氣息。
“又要使壞,洗完澡再說嘛。”
洛雯雯格格笑道。
“別回頭,一會就好。”
陳河宇嗓子乾澀道,溫熱的水流,在封閉的浴室裡噴灑,霧氣瀰漫,蒙上了一層隱隱約約的輕紗。
這一夜,由於山海集團創始人的遇襲事件,雅洲、北莓洲和灰洲地區,無數人開始失眠。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一時間,成爲衆人心頭最大的疑問。
……
翌日清晨。
陳河宇穿戴整齊,推門上車,前往中環附近的一家星級酒店。
半路上,他掏出手機,翻找一遍各個渠道發來的信息。
毫無頭緒!
目前只能確定槍手組織的名字叫Black Bullworm(黑水虻),主要活躍在雅洲地區,尤其是東南雅。
“王騰,抽調一組人馬,去萬塔國觀光旅遊。”
他想了想,給南灰地區的安保負責人王騰打去一通電話。
“好的,老闆。”
王騰秒懂老闆話裡的意思,立馬答應道。
“資料會發到你的手機裡,記得,斬草除根!手腳做得乾淨點。”
陳河宇冷聲道。
“是,老闆。”
王騰沒有過多廢話,只有執行到位的決心,放下電話後,立刻召集了100多人,通過特殊渠道,轉機飛往萬塔國。
沒一會兒,希爾德五星酒店便映入眼簾。
“在樓下等我。”
陳河宇擡腳下車,從衣兜裡摸出一張房卡,乘坐電梯直達二十六樓,隨即打開一間套房。
熟悉的香水味,迎面撲來。
六十多平米的臥室裡,緊挨窗戶的區域,放着一個20寸行李箱,平鋪在地上,一件布料清涼的吊帶隨意搭在沙發上,還有一條蕾絲花邊的黑色短褲。
陳河宇腳步輕盈,走到牀頭,看見睡得正香的徐酒酒,一張薄被子只蓋住了半條小腿。
小腹露在外面,白皙光滑。
哪怕此刻是平躺的姿勢,仍然可以看出她的姣好身材,水潤的臉蛋紅撲撲的,脣色淡淡粉粉的。
陳河宇低下頭,在她Q彈的嘴脣上小酌一口,細細品味。
突然,徐酒酒猛地睜開眼睛,見到有人緊貼着自己,先是一慌,但在看清來人後,才笑嘻嘻地迴應起來。
良久之後,兩人分開。
“你好狠的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店裡。”
徐酒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幽幽埋怨道。
“啪”!
陳河宇大手一揮,落在她的臀肉上,發生清脆的聲響。
“我和你拼了,你居然打我。”
徐酒酒站起身,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卻被陳河宇反手拿下,按在了牀上。
兩條大長腿纖細筆直,不安分地擺動着,看得陳河宇火氣很大。
“啪!”“啪!啪!啪!”
陳河宇一連幾巴掌,不輕不重地打在她身上,隨後湊到她的耳邊說:“你是故意的嗎?”
“哼!陳渣男,早知道就不來看你了,來了你還欺負我。”
徐酒酒嬌聲嬌氣道。
“我以爲你會喜歡呢。”
陳河宇鬆開了手,坐在牀邊,把她攬入懷中,輕輕吻了一口。
“我沒刷牙,有味道,嘻嘻。”
徐酒酒側過頭,躲閃道。
“那你快去,我等你。”
陳河宇淡淡一笑,靠在牀頭,輕飄飄說道。
“這算什麼?”
徐酒酒眨了眨眼睛,淺笑問道。
“算晨練。”
陳河宇被她逗笑了,順手擰開一瓶礦泉水,揮了揮手,催促道。
等徐酒酒丟出兩件帶着香味的衣物後,浴室裡才傳出“嘩啦~嘩啦~”的水聲。
“嗡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
陳河宇拿起來一看,是個北莓洲的號碼,第一次見。
“喂!哪位?”
他漠然問道。
“陳先生,我是貝德來基金會的董事貝色肯。”
揚聲器裡的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口吻中帶着濃濃的怨氣。
“看來昨天的威脅起了作用。”
陳河宇暗自好笑,對方比他想象中,更加怕事和怕死,這種心性,哪來的勇氣數次挑釁?
“噢?貝色肯先生,這麼早聯繫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河宇不置可否道。
什麼事情?你會不知道?
貝色肯咬牙切齒,這個無恥的華國商人,着實是可惡至極,他忍不住在心裡大罵動手的人,爲什麼不多找一些槍手,送這個混蛋去見上帝啊。
“陳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晚你讓保羅先生拜託我,幫忙調查此次遇襲的主使者,幸不辱命,總算有了一些頭緒。”
貝色肯頓了片刻道,強忍着心頭怒火。
“是誰做的?”
陳河宇直接問了出來。
“灣島,鈕傑社,我只查到這一步,Black Bullworm的槍手也是他們聯繫的。”
貝色肯回答道,同時鬆了一口氣,有了新目標,陳河宇這條瘋狗應該就不會纏着他了。
“多謝,貝色肯先生什麼時候來華,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陳河宇誠懇問道。
他和貝德來基金會雖有摩擦,但大多都是正當的商業競爭,對貝色肯的敵意並不重。
“不用了,若是陳先生有空來漂亮國,我一定要當面和你敘敘舊。”
貝色肯意味深長道。
這算是回擊嗎?
陳河宇暗自好笑,右手在茶几上有節奏地敲打着,與貝色肯虛與委蛇,打着機鋒。
幾分鐘後,他才放下手機,心裡則在琢磨對方告知的消息。
鈕傑社?
與竹勝幫、天易盟並稱灣島三大江湖會社,一直和他保持溝通的雷海生,便是天易盟的現任話事人。
兩個渠道的信息結合在一起,讓陳河宇有了初步判斷。
剩下的,便是等待莫斯進行最後驗證,再輔以柳秘書的調查結果,他就可以動手了。
這一次,他準備把幕後的小丑,打得徹底不敢擡頭。
不對,到時候頭都沒了,對方還能擡個錘子?
“我…我洗乾淨了。”
徐酒酒裹着浴巾,臉蛋紅潤,俏生生站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去刷牙嗎?”
陳河宇佯裝疑惑道。
“牙嘛,我也刷了,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省得你又欺騙我。”
徐酒酒說完,趴在他的胸前,一粒一粒,慢慢解着他的鈕釦。
全然沒有注意到,浴巾早已滑落大半。
“我先檢查你的。”
陳河宇乾笑一聲,把她拉進了被窩裡。
……
千里之外的鵬城。
周嘯羽帶着助理和商務團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下飛機,分乘四輛商務麪包車,向着北城的一處軟件園趕去。
“周總,這份是森樂機器人有限公司的全部資料,成立於2011年,在4月份發佈了一款變形機器人,引發過一波關注度。
但在控制器、伺服電機和減速機方面,由於比較依賴於進口,所以估值並不高。
上個月,創始人陳森樂找到宏杉資本,尋求3000萬華幣的天使融資,卻被沈鵬拒絕了,結合財務和審計部門的綜合評估,我認爲森樂機器人的總價值,不會超出2億華幣。”
身旁的助理侃侃而談,有理有據道。
“無妨,上浮20%也沒關係,我們需要節約時間。”
周嘯羽搖了搖頭,正色道。
老闆的貼身司機兼保鏢斷了半條胳膊,還是爲了保護老闆所受的傷,他當然明白,節省幾千萬甚至一個億的資金,遠遠沒有早點拿下森樂來得重要。
“周總,我們清楚。”
商務組的負責人,點頭應道。
一行四輛車,沿着高新南路直奔科技生態園,一路疾馳,不敢多加耽擱。
另一邊。
森樂機器人有限公司總部,董事長辦公室。
“老闆,您說我們報什麼價格合適?”
財務部的負責人,也是陳森樂的大學同學何景鑠問道。
他們可都聽說了,山海集團想要收購森樂的目的,可以說,哪怕他們溢價一倍,若是山海集團有意,也會硬着頭皮買下來。
“2億華幣,多一分也不行。”
陳森樂打定主意道。
坑山海集團2億華幣,換得一時風光又能如何?
他要搭上山海集團的特快列車,把公司做大做強,實現自己的機器人夢想。
軟件、硬件、資金、科研底蘊,憑藉森樂慢慢摸索,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只要被山海集團收購,他還會缺資金嗎?
“老闆,你糊塗啊,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可就沒有下一次了。”
何景鑠怒其不爭道。
“景鑠,對你我來說,2億還是4億其實都沒區別,還不如降低報價,贏得山海集團的好感,我們讓一步,也好讓對方讓一步。”
陳森樂嘴角微微隆起,飽含深意道。
“你是想?”
何景鑠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用力地拍打着大腿,心裡有些慚愧,區區幾億現金,就把自己砸暈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兩人初出茅廬,剛剛過三十歲。
遇上可以實現財富自由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穩。
“沒錯!我們不僅要把公司賣給山海,還要把所有員工,包括你我,一起打包賣給山海集團。”
陳森樂咧嘴一笑道。
就在雙方即將碰面的時候,遠在東南方向的萬塔國。
一處山路崎嶇的密林,一百多個武裝到牙齒的隊伍,在嚮導的帶領下,朝着Black Bullworm的老巢悄然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