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渣浪股價跌麻了
一九九二年,當世界上第一條短信在沃爾豐的GSM網絡上通過PC向移動電話發送成功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當初這項由電信運營商爲解決手機話費過高而推出的低廉文本信息的服務,這個看似非常小孩玩意的一個通訊交流的東西,竟會在多年後對人們的經濟文化生活,甚至對政治都產生了如此大的影響。
移動通信網絡早在一九九四年就具備了短信功能,只是那時有手機的人根本不需要它罷了。
因此這時候的短信,在夏國還是純粹的新鮮事物,接觸並且瞭解的人不多。
甚至就連國內的電信運營商,也在猶豫不決,生怕推出手機短信業務之後,打電話的人少了,導致話費收入下降。
也就是陸逸明和吳鷹此前利用小靈通,大肆推廣短信功能,結果這個服務一經推出,立刻就大受客戶好評,甚至一度成爲了小靈通的最大賣點之一。
試着運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運營商發現用戶的話費並沒有明顯下降,反而短信帶來的額外收入卻飛速增加,使得小靈通獲得了大量的新收入。
而且因爲只有小靈通有短信服務,所以開通小靈通的人多了起來,反而搶佔了不少兩大電信運營商的市場,逼迫他們也不得不提前開通了短信服務。
也正由於短信屬於新事物,所以市場的反應還沒那麼快,尤其是國內的互聯網企業,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可以通過短信業務來賺錢的。
至少曹國威就沒想過這一層,他被陸逸明說得滿腦子都是漿糊。
“陸總,恕我愚鈍,這個短信業務,能讓渣浪創收?”
陸逸明笑道:“當然能。我之前搞的那個《百萬畫師》你知道吧?就開通了短信功能,用戶用短信發送選手的編號,就可以進行投票,發一條短信就是一塊錢,這一塊錢可是我的純收入,服務費由運營商另外收取。包括後來小靈通開通了彩鈴業務,也廣泛採用了短信。這兩者都帶來了客觀的收益。渣浪我們同樣可以這樣操作,我打算提供新聞包月服務,用戶短信開通之後,每個月十或者二十塊錢,分檔次和級別,我們把每天的新聞打包推送到用戶的手機上。出錢少的就看摘要,出錢多的可以看全文。”
曹國威一聽,頓時驚爲天人,說道:“妙啊。如此一來,就決絕了門戶網站缺乏穩定現金流收益的這個缺點了。”
對於陸逸明,曹國威真的是心悅臣服,這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簡直讓他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陸總,有了這個大殺器,我敢說,趣聞立馬就能翻身,絕對會成爲第一家走出互聯網寒冬互聯網企業。”
“哈哈,這個我可不敢說。來來來,先吃飯吧,說了這麼多,這飯菜都涼了。來,我先敬你一杯,渣浪以後還要你多多費心。”
“我敬陸總一杯。”
短信包月業務,陸逸明之前最深刻的就是用這玩意兒來開通QQ的會員和紅鑽藍鑽什麼的,有一段時間特別流行。而小馬哥那幾年也是靠着這幾個業務撈錢,才挺了過來。要不然,憑藉當初他自己女裝勾引用戶那一招,QQ早就涼透了。
後來,學校還流行文字直播NBA,一到下課時間,幾個同學就湊在一起,盯着一寸兩寸的手機屏幕,看着文字瘋狂滾動。
詹姆斯三步上籃。
傳球。
……
畫面純靠腦補,卻依舊讓許多年輕人樂此不彼,看得津津有味。
曹國威掌管渣浪三天,內部基本穩定,但是突然接到的一個電話,卻讓陸逸明哭笑不得。
“陸總,王智東又來上班了。”
“哈?”
陸逸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人這麼強大的嗎?”
曹國威試探着問了句:“要不要讓保安把他趕走?”
陸逸明笑着擺擺手:“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嘛,我也不是什麼魔鬼,王總這麼喜歡上班,那就讓他來好了。”
隨後,渣浪公司便出現了讓人驚奇的一幕。
明明沒有任何工作要做,也依舊每天堅持來公司上班的王智東,成爲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可偏偏他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倒是渣浪的老員工們,沒幾個敢和他打招呼的,生怕因此而上了新老闆的黑名單。
這一天,王智東又準時出現在了辦公室裡。
已經觀察過好幾天的姜豐年來找他,勸說道:“何必這樣呢?該放手的時候,就要學會放手。”
王智東咬牙切齒地說:“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我不甘心啊,明明是我一手創立的公司,而且也是我辛辛苦苦才運作上市,結果現在卻是我這個創始人被掃地出門,伱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姜豐年聽完之後,也是一陣沉默。
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一九九五年他去到了漂亮國,第二年便在硅谷嘗試創業,當時的互聯網剛起來,他看出了這個行業的未來潛力,所以果斷成立了華淵資訊。
這就是渣浪網的前身。
做互聯網的時候,姜豐年已經三十八歲,人到了這個年紀,往往都是偏安求穩居多,可他卻做出了一個令人更加不解的舉動,那就是與王智東的四通利方網合併,組建中文互聯網――渣浪。
在當時決定華淵與四通利方合併的時候,沒有人支持姜豐年這個大膽的決定,覺得他的腦子大概是被驢給踢了。
大家覺得簡直無法想像,尤其是他手底下的美籍員工。
你爲什麼要跟一個夏國的公司合併?
爲什麼要做一箇中文的互聯網站?
無數的質疑和爭論,紛至沓來。
姜豐年看向王智東,語氣唏噓地說道:“當時所有人都認爲我腦子短路了,可我決心當夏國互聯網的老大,怎麼能不進入夏國的市場呢?最後,我在所有投資人都反對的情況下,完全放棄了風險資本,破釜沉舟,在短短兩個月內完成了合併。”
王智東也被姜豐年的話勾起了回憶,感慨說:“正是這樣的遠見,我們一起成就了後來互聯網的中文第一大門戶網站,渣浪有此誕生。”
要知道,渣浪開始的路並不好走,而創業者的艱辛姜豐年和王智東同樣沒有躲過。
王智東苦笑着說:“記得那時候,我們曾經三個人出差住一個房間,兩個牀,服務員都覺得我們很奇怪,三個男人怎麼睡一間?”
姜豐年也說:“臺省的員工到漂亮國出差,還都是住在我家裡,那段時光,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有感觸。”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回憶着曾經的過往,聊到最後,王智東才咬着牙說道:“正因爲吃過這樣的苦,我纔不想就這麼放棄。”
姜豐年卻再次勸說道:“你現在放手,還有機會再次奮起直追,繼續留在渣浪,只會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陸逸明費盡心思佈下這個殺局,相信我,你真的沒有任何機會翻盤了。”
這番話,讓王智東最終頹然地鬆開了握成拳頭的手掌:“難道我就這樣認輸了?”
姜豐年搖頭說:“你只是栽了個跟頭而已,大不了爬起來就是,談何認輸?喬布斯不也被蘋果掃地出門了嗎?結果怎麼樣?蘋果混不下去了,還得客客氣氣八擡大轎把他給請回來。”
王智東也想起了自己被掃地出門的時候,也說要效仿喬布斯,當即豪氣地說道:“你說得對!渣浪如今把我掃地出門,總有一天,他們要八擡大轎把我請回去!”
見王智東重燃鬥志,姜豐年這才笑道:“這就對了嘛,年輕人誰沒翻過幾個跟頭?重要的是,翻跟頭以後要馬上站起來,繼續往前跑。”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姜豐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陸逸明的號碼。
“陸總,我是渣浪的姜豐年。”
對於姜豐年,陸逸明還有些印象,但不多。他詫異地問道:“姜總,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面對陸逸明這個盛名在外的夏國首富,姜豐年心中慨嘆的同時,還是發出了邀請:“王總今天中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頓了頓,他接着說:“就我們兩個人。”
陸逸明笑着說道:“當然有空,吃飯不積極,頭腦有問題。”
中午,陸逸明如約跟降姜豐年在餐廳裡面見面。
兩人坐定,陸逸明問道:“姜總,今天把我請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嗎?”
姜豐年這人脾氣很好,屬於那種看着就知道他很有修養的文化人。
雖然論年紀,姜豐年比陸定都大幾歲,可是他在陸逸明面前卻沒有擺長輩的譜,反而十分和氣:“陸總,今天請你過來,主要是希望你高擡貴手,放王智東一馬。”
陸逸明這才知道,姜豐年是來當和事老的。
只見姜豐年語氣誠懇:“王智東這人說話太過耿直,之前對陸總多有得罪,但是現在陸總氣也出了,能不能大人有大量,不再繼續追究下去?”
隨後他生怕陸逸明不答應,又加上了一個砝碼:“我已經勸過王智東了,他不會再去公司鬧事,手裡的股份也願意平價轉讓,只希望陸總你大人有大量。”
如今王智東手裡還有渣浪3.8%的股份,雖然不多,不過以當前的市價拿下來,等以後股價回升,卻也值不少錢。
可以說姜豐年此舉很有誠意了,陸逸明想了想,殺人不過頭點地,自己都拿下渣浪了,該打臉的也都打了,要是繼續咬着不放,反而會被人認爲他氣量狹小,不能容人。
總不能因爲人家罵了他幾句,他就非得整得對方家破人亡吧?
所以陸逸明想了想,決定答應姜豐年:“可以,只要他不搗亂,這個事情我不再追究。”
姜豐年大喜過望,連忙斟了一杯酒,說:“陸總大氣,來,我敬你一杯。”
拿下渣浪,也算是了卻了陸逸明的一樁心事。安排好各項工作之後,陸逸明便回到了中海。
結果還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比爾·蓋茨的越洋電話就打了過來。
“陸,怎麼回事?現在漂亮國這邊,全是渣浪管理層變動,新業務遭砍的負面新聞,股價都跌到十美元用以下了!”
渣浪的發行價十七美元,最高時甚至一度衝到了二十二美元,現在直接腰斬。
比爾·蓋茨當然要跑過來興師問罪了。
陸逸明詫異地問道:“這才幾天功夫,新聞就傳到國外去了?這不科學,沒道理啊。”
他一下子想起了之前那個李超人挖他的料給胡潤的事情,說道:“媽的不會又有人搞我吧?”
比爾·蓋茨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這些消息是故意傳出來的?”
陸逸明說:“應該是,之前我們用了不少手段,低價買入了渣浪的股份,他們現在估計正後悔呢,所以才搞事情,想要把股價打下去。”
比爾·蓋茨忍不住吐槽說:“你的新業務真的靠譜嗎?購買渣浪的股票我可是花了不少錢的,別給我虧了啊。”
如今可是互聯網寒冬,就算是家大業大的微軟,日子也不好過,因此手裡的每一分錢都很關鍵,虧不起啊。
陸逸明笑着寬慰比爾·蓋茨說道:“嗨,你可是世界首富啊,錢多得沒處花,跟我說這些?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讓你虧過錢啊?”
比爾·蓋茨直接揭老底,沒好氣地說道:“上次我從你手裡買下的VA Linux,最近的股價就跌了不少。”
陸逸明卻是一點也不慌,反而振振有詞:“好吧,就算我確實坑過你那麼一兩次,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可是你的朋友啊。”
比爾·蓋茨:“……”
臉皮這麼厚的人,就算是比爾·蓋茨,也是頭一回見。
但是他又能夠怎麼辦呢?
只能選擇原諒啊。
畢竟陸逸明雖然坑過他,但帶來的利益也更大,只要還有錢可以賺,兩人之間的友誼就比真金還真。
掛斷電話,陸逸明又打電話給李易文:“剛剛比爾·蓋茨打電話給我,說渣浪股票要崩盤了。”
“啥?”
正在愜意地喝下午茶的李易文差點被咖啡嗆死。
“有沒有搞錯啊?我們剛買的股票啊,別給跌沒了啊。”
陸逸明安撫道:“不要慌,就算再跌,頂多也就跌到一美元。”
李易文聽完這話整個人更加鬱悶了:“你這說得我更慌了好嗎?股價跌到一美元,這公司還能要嗎?”
隨後,李易文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對啊,渣浪這邊的董事會剛剛改選,漂亮國那邊怎麼就馬上知道了?而且瞧這架勢,還鬧得人盡皆知?”
陸逸明倒是表現得很淡定,彷彿一切仍在掌握之中:“還能爲什麼,有人從中作梗唄。”
李易文大罵道:“是誰這麼吃飽了沒事幹啊?專門盯着渣浪開整?”
陸逸明若有所思:“大概是之前賣掉渣浪股份的那些投資人吧,也就他們有這個動機和能力了,別人也不會這麼閒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畢竟利益相關,李易文自己也買入了不少新浪的股份,當即忍不住詢問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陸逸明老神在在地說道:“股價低了對我們其實不是什麼壞事,我是有這個打算,趁着低價回購一部分,等把股價擡高了再賣出去,這一進一出,可都是利潤啊。”
李易文實在是不知道陸逸明的自信從何而來,他的心底還是有些擔憂的:“看來你是吃準了你的那個新業務啊。要不然你就不怕股價起不來?”
對於短信和新聞的結合,這種全新的業務模式以前沒人試過,雖說陸逸明說得有板有眼頭頭是道,可李易文還是信心不足。
畢竟要是這個業務沒做起來,那渣浪的股價可就徹底沒救了,絕對會掉到讓人懷疑人生。
可很顯然陸逸明不這麼想,他對短信新聞這個新項目信心十足。
喬·伯特這邊,盧西恩·福克向他彙報,:“頭兒,我們已經在華爾街那邊放出消息,唱衰渣浪,保證這個月就讓渣浪的股價跌到谷底。”
喬·伯特面色猙獰,咬牙切齒地說道:“陸逸明,你敢耍我,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當初,他把手裡面的渣浪股份賣掉之後,找人調查了許大膽,發現所謂的海外遺產根本不存在,從頭到尾,都是陸逸明設下的一個局。
盧西恩·福克說:“但是,我得到消息,陸逸明正在出手回購渣浪的股票。陸逸明花那麼多心思買下渣浪的股份做什麼?這家公司我們找人專門調研過,確實是沒救了啊。”
門戶網站的痛點,就在有沒有穩定的現金流收入。
此前一直是靠投資人燒錢維持,而運作上市之後,通過畫餅來割股市的韭菜。
可問題是眼下正值互聯網寒冬啊,渣浪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數。外人或許不知道渣浪的實際情況,可作爲原本渣浪的投資人之一,喬·伯特和盧西恩·福克對此是心知肚明的。
正因爲他們之前沒想過居然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收購渣浪,所以纔會中了這種粗淺的騙術。
喬·伯特也想不明白,所以他乾脆不去想這件事:“這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渣浪必須倒下,否則賣掉渣浪股份這件事,就會從功勞變成罪責,你也不希望背上這樣一口黑鍋吧?”
盧西恩·福克聞言,當即用力地點頭:“您說得對,渣浪必須倒下,也只有渣浪徹底倒下,才能證明我們之前賣掉渣浪的股份,是正確的決定。”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關於渣浪的各種負面消息,在華爾街滿天飛。
無數持有渣浪股份的漂亮國散戶股民,紛紛拋售手裡的渣浪股票,一個個都怕跑慢了直接掉坑裡。
以至於渣浪的股價每天都在屢創新低,開啓了跌跌不休的模式,從每股十美元,直接以俯衝的姿態,跌到了三美元左右,並且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而在國內,陸逸明卻很沉得住氣,只是讓李易文暗中慢慢吃進渣浪的股份,一點也沒有站出來要澄清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