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近比較忙的原因吧。
接了東方潤回來,又和東方錦研究對他們的待遇問題。
他們畢竟得吃飯。
還有那麼一大家子呢。
忍冬在旁邊低聲道:“皇后,他真的失憶了?”
安傾然嘴角扯起了笑容:“他?你是指東方潤?”
忍冬臉一下子紅了:“皇后!您都是皇后了,還這樣打趣人家。”
“你都是嬤嬤了,說話還跟一個少女似的。”安傾然反脣打趣。
忍冬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仍舊眼神中帶着渴望:“到底是也不是呢?我的皇后娘娘!”
安傾然終於笑了:“他是失憶了,連樓挽月都不記得了……”
“那他記得您嗎?”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後 悔了。
但是安傾然並不在意,她搖頭:“怎麼會記得我?看來,他是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不過,倒奇怪,他還識字呢。”
“哦。”忍冬哦了一聲,她沒有再問下去。
“皇上在求太上皇赦免壽王和壽王妃,允許他們回京,到時候,一切都可以回到從前了,當然,是他們沒有起事前的事情,那樣你就可以放心了,是嗎?”
“奴婢爲何事而放心?”
“到時候,我再問問東方潤,看他是否有意……”
“不要,皇后娘娘,什麼都不要做,這樣挺好,奴婢就願意一輩子呆在你們身邊,看着冉兒長大,和小姐一起變老,只要小姐不嫌棄奴婢,奴婢就願意一輩子這樣了……”忍冬說得有些動情,不禁淚眼迷離。
安傾然也是有些動情,她看着忍冬:“可是我怎麼忍心,你應該過更好的人生。”
“如果沒有更好的人,什麼樣的人生都不如在小姐的身邊,奴婢已別無所求。”忍冬說得很是斬釘截鐵。
安傾然點頭:“我明白,以後再也不會提這件事情了。”
她心裡清楚,東方潤不會愛上忍冬的,自己也不可能將忍冬硬塞給他,那樣,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忍冬也未必不會真的傷心,尤其看到他心裡沒有她。
正在這個時候,東方冉兒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兩個人追了上去,來到近前,才發現東方冉正捉了一條大青蟲,他拿着那蟲子送到兩個人的面前,嘴裡笑得呵呵,獻寶一樣,安傾然想讓他丟掉蟲子,他卻反對:“可以喂鳥鳥……”
他養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自己寶貝得很,每次都親自喂那鳥,這次竟然想起捉蟲子來了。她無語。
只得任着他,那隻鸚鵡見到他,就極興奮,撲打着翅膀,嘴裡喊道:“飯飯……”
還帶着東方冉的口音。
安傾然無語。
忍冬卻已笑得揉着肚子喊疼:“我們又有了一個小嬰兒……”
安傾然搖頭:“若是有兩個,可真夠我擔心的……頭都得吵爆炸了。”
忍冬卻持反對意見:“奴婢不覺得,若是再有一個,奴婢仍舊能看護過來,而且奴婢會很樂意做這件事情。”
“哦,漫長的十個月等待,可不是你。”安傾然雖然這樣說,但是並沒有真的不耐煩,她臉上甚至還現了一絲幸福感,那段日子確切說來,她真的沒有完全呆在他的身邊,若是再有孩子,自己可以彌補那一段的遺憾,不是嗎?
只是最近好累呀。
她想都沒有想,也沒有那樣的精力。
不過,現在太平盛世,倒也未嘗不可。
她心裡有點亂。
總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可怕的感覺她希望儘快退去,她不想再經歷那些了。
她只想好好地守着東方錦和東方冉。有他們,自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鸚鵡瞧着那蟲子,竟然沒有直接吃掉,蟲子一動,還把它嚇了一吵,往旁邊跳了過去:“啊……啊…… ”
叫得象個老鴰。
安傾然苦笑出聲。
東方冉很是無奈,他瞧着安傾然,看着她的手,身體左扭右扭:“母后,這是什麼情況?”
“你嚇到它了唄。”安傾然忍着笑道。
東方冉跳着腳:“你這隻鳥好笨呀。”
“笨……”鸚鵡自己也喊道,不知道它是說誰呢。
東方冉指着它:“我說你呢。”
鸚鵡沒有指,但是重複他的話:“我說你呢……”
聲音都一樣。
東方冉有些生氣了,皺着鼻子:“我說你!”
“我說你!”
聲音聲調都一樣,若不看,還以爲東方冉在跟自己吵架呢。
東方錦走進了院子,他見狀笑了起來:“我多了一個鳥兒子。”
“不許。”東方冉聽出了話裡的意思。
撲上去抱着東方錦的大腿,仰着小臉兒,讓東方錦抱。
東方錦見狀抱起了他:“怎麼?在和鳥兒爭寵吃醋?”
東方冉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將頭埋在他的肩頭,只笑不語。
安傾然在旁邊瞧着他們父子,搖頭苦笑。
她真的希望時間在此定格。
卻不想,頭突然地一暈,她只覺得天轉地陷,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好在忍冬就在身邊,在她倒下去之前,墊在了她的身下,東方錦也正好來得及在她倒下去之前,扯住了她。
立刻來了太醫。
安傾然已經好多了。
太醫診斷的結果讓東方錦喜不自禁:安傾然有孕了。
這件事情,讓身爲名醫的安傾然很是苦笑,自己在名聲上,比他們都響亮,這是自己的事情,還得別人查出來。
不過,她並不介意。
這個孩子來得並不意外。
她雖然在儘量避免,但是她並沒有完全避免非安全時期。
因爲這件事情,讓舉朝上下都起了騷動。
國後有喜,是全國的喜事。
但是皇上只此一後,皇后有喜期間誰來服侍皇上?
普通的男人還得三妻四妾,就是因爲這個。
皇上又怎麼能特別呢。
於是朝臣在大殿之上,開始婉轉地提起要選秀。
這是祖宗的規矩,新皇登基得選秀充實後宮。
一擡出禮法來祖宗來,東方錦一直的拖延政策不起作用了,他最後只是說考慮一下。
沒有想到,御史等人找到了太上皇,讓雲啓帝來勸說他。
雲啓帝苦笑,但終於答應了。
東方錦見到雲啓帝的時候,便知道他這樣沉着臉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說。
果然雲啓帝也是提起了這件事情,東方錦仍舊是那套說辭,說他只希望和安傾然一個人到老,不想要很多女人。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到時候爲爭奪江山而戰。
雲啓帝苦笑:“你怎麼確定安傾然這一胎不是兒子,只要有兩個兒子,就不可避免地會有那樣的擔心。
東方錦當然不能避免。
他有些沉默。
雲啓帝又道:“所以,有幾個女人都不是導致江山爭奪的原因,而是有幾個兒子!兒子裡又有幾個有野心的。”
東方錦仍舊沉默,那是未來的事情,他沒有辦法避免這些。
“再者,後宮獨寵,國丈又是將軍,朝臣難得會擔心後宮獨寵造成外戚起了野心,除非你將安忠濤的將軍一職撤下去,給予閒職,否則這件事情就會沒完沒了。”
東方錦知道他說得有道理,這個可能性不是不存在,而且在歷史上來說,這樣的事情最是爲君王所忌諱,
“所以,你還是聽從朝臣的意思,充實後宮,不要獨寵。也讓衆人放心。否則就算是安忠濤沒有那個意思,也被人議論,徒增煩惱。”雲啓帝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歷史上獨寵的後宮,而被女子奪了帝位嗎?”
“安傾然不會的。”東方錦肯定地道。
“是,我知道她不會,你也知道她不會,可是別人呢?你不能要求他們像你一樣,相信你的女人,明白嗎?所以,你得選秀。”雲啓帝堅決地道。
東方錦卻仍舊搖頭:“我已經答應了安傾然,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件事情,所以,這件事情別再提了。”
雲啓帝見狀點頭:“好,我明白你的立場,我會替你說。”
“不要。”東方錦搖頭,“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他離開後,雲啓帝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也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若是等他處理,那麼,他就根本不會再提選秀這件事情。
下午,安傾然又來給雲啓帝檢查身體,卻發現他好像有什麼心事,咳嗽得更厲害了,不禁開口相詢。
雲啓帝卻只是猶豫地嘆了口氣:“我在替皇兒擔心。”
安傾然愣了一下:“父皇,皇上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她很擔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自己不知道的?
怪不得這兩天他的神情有些不妥,總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雲啓帝搖了搖頭:“已經不只一次了,朝上的大臣們發難,他很是焦頭爛額。”
“爲什麼?哦,或許兒臣不該參與政事。”安傾然隨後道。
“嗯,其它也算是後宮的事情,這件事情由我來告訴你,有些不妥,但是皇兒到底不好跟你開口,新皇登苦,充實後宮,這是祖宗的歷法,但是他給你過承諾,所以才頭痛……”雲啓帝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我呢,也這麼大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走之前,最放心不下,錦兒雖然已是皇上,卻仍舊年輕,還不到二十歲,他才經歷多少呢,若是大臣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