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走,佟姚氏和姚太夫人立刻攙扶着虛弱的佟傾辰往大廳中走。佟傾辰看了一眼軒轅澈,可是礙着人多,也不敢多看,那一眼飽含了太多。佟傾辰閉上眼睛,恐怕經過此事,皇上心中賜婚的事情已經有所安排了。
再次睜開,佟傾辰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太過和諧的畫面,佟非涼和軒轅旭兩人走在皇上身後。兩人雖然沒有太多*的行爲,可是兩人在一起就是那麼的相配和幸福。佟傾辰的拳緊緊握起,是這兩個人,是她們倆逼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境地。
佟傾辰剛走到院子中,佟佳悅身邊的水桃也回來了,佟傾辰一雙眼睛彷彿要射出毒光來,狠狠地一回頭,佟傾辰的眼光又落在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的佟佳悅,這丫頭竟然讓她身邊這個會武功的小丫鬟將自己帶到那麼遠的地方,任由自己走回來。就這樣把她最後一絲希望都給破壞掉了。
佟非涼、佟佳容、佟佳悅,有生以來,佟傾辰第一次這麼恨自己生爲佟家人,第一次這麼恨自己身邊這些‘好姐妹’!
“外太祖奶奶,我要報仇!”佟傾辰一個字一個字咬着牙說道。
姚太夫人拍了拍佟傾辰的手:“孩子,路還很長,不要着急,他們欠咱們的,讓他們一個個給咱們還過來。今天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你剛剛在屋子裡表現的也很好。傻孩子,若是你嫁給了太子,成爲了太子妃,你和佟非涼的身份也平等了,你再也不用受那丫頭的氣了。甚至,你想怎麼治這個佟佳悅,就可以怎麼治。所以孩子,你要挺住,你的大富貴,在後面等着呢!”
佟傾辰點點頭,淚水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外太祖奶奶,您對我竟比我那祖母對我還好。瞧見沒,剛剛我祖母看我的眼神,好似,出醜的佟佳悅讓她更加不滿,而我她卻一點也不在意!”
佟姚氏撫摸着自己的女兒:“傻孩子,你想這麼多,幹什麼?你是咱們姚家的寶貝,還理佟家那羣人做什麼。”
佟姚氏撫摸了一下自己半邊被佟相爺打地發脹的臉,這個佟莫然今天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面打自己,好,是要魚死網破是嗎?那她姚令蘭奉陪!眼下,將自己女兒妥善嫁出去,再待傾川參加完此次秋試,她再來好好和佟莫然算這筆賬!
此刻屋中,只剩下了,軒轅澈、佟佳悅和歐陽爾嵐三個人。
軒轅澈立刻走了過來:“爾嵐,謝謝你!”
軒轅澈剛剛聽到歐陽爾嵐說完那些話,立刻心安了,娶不到佟傾辰,將歐陽爾嵐娶到,也是可以的。至少比娶這個佟佳悅來得好上一百倍!
佟佳悅的眼神一緊,這個四皇子難不成不光和自己的姐姐有關係,和這個歐陽公主也私下有交情?佟佳悅的心中很是不滿,做小?她最恨做小!可是眼下,她自己安排的這個局,讓水桃將佟傾辰帶走,自己替代了佟傾辰,如今怎麼喊停呢?當着這麼多人面被抓住,是自己計劃好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歐陽公主完全不介意,還讓自己當小。更沒想到的是,四皇子竟然好似還很喜歡這個歐陽爾嵐。
站在那裡的佟佳悅,心中突然一陣心寒,自己到底給自己挖了一個什麼樣的坑?
“佟四姑娘,你是不是該去自己的屋子裡,換一件能見人的衣服呢?這樣凌凌亂亂的,可不好啊!”歐陽爾嵐勾起脣角嘲笑道。
佟佳悅看了一眼軒轅澈,而軒轅澈看都不看佟佳悅,心中對這個女人簡直厭惡到底。
“爾嵐,你陪我去換身衣服,咱們一起去正廳。”
說完,軒轅澈就帶着歐陽爾嵐離開了,歐陽爾嵐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佟佳悅,眼中譏笑十分明顯。
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佟佳悅,佟佳悅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她在佟家就是個多餘的庶出,好不容易自己攀上了祖母這棵大樹,如今她只是想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也有錯嗎?爲何,大家都求着佟傾辰嫁給自己?佟非涼可以嫁給自己心中所愛的男子?甚至,如今連佟佳容都可以和自己心儀的男子雙宿雙棲,只剩下她一個人,好似全世上,就她一個人是多餘的!
佟佳悅突然失去了剛剛成事前那般的激動了,她難不成又做錯了?
行宮正廳中,大家都喝着茶,等着剛剛那場鬧劇的主人翁的到來。
佟傾辰一進大廳,太子早就在皇后的示意下,走過來代替姚太夫人和佟姚氏兩人將佟傾辰攙扶到座位上,自己就坐在一旁,小心呵護着。明眼人一看,這佟家大小姐即將成爲太子妃啊。
而,不一會兒,軒轅澈也和歐陽爾嵐兩人走了進來,軒轅澈還有心換了一件和歐陽爾嵐同色的衣服,兩人好似已是一對。
佟佳悅遲遲而來,一看此情此景,她也不吱聲,自己坐到了佟老夫人身旁。佟老夫人冷冷斜了她一眼,蠢貨!好好的大周國皇后不做,非要給別人做小。
軒轅百里見人齊了,清清了嗓子說道:“既然剛剛歐陽公主決心已定,那麼朕只好成全了這個孩子,既然是大啓國的公主,朕也自當尋個同等身份的皇子與之許配。今賜皇四子軒轅澈爲安逸王,希望你今後知足常樂,安逸安穩。”
軒轅百里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軒轅澈。軒轅澈心中一驚,他父皇一向精明,竟然就通過今天這場鬧劇,就能看出他內心中的不滿。
軒轅澈立刻下跪:“皇兒緊記父皇的教訓,叩謝父皇洪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百里點點頭,希望這個孩子真的明白纔好:“賜安逸王與大啓國公主婚配,望兩人從此夫妻同心,願大周國和大啓國永保和平。”
歐陽爾嵐也跟着跪了下來:“多謝父皇!”
軒轅百里再次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佟佳悅:“佟四姑娘,也賜於安逸王爲側妃。”
佟佳悅心中沒有一絲喜悅之情,跪了下來:“多謝父皇。”
歐陽爾嵐突然說道:“等等,父皇,爾嵐有一事相求。”
軒轅百里自覺有些對不起這個大啓國的公主,於是說道:“爾嵐,說。”
“父皇,雖然我不介意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可是每個女子從小心中必然都有一個美好心願,希望嫁給一個夫君共度一生,有一場盛大的婚宴。我的婚宴,絕不可以,四爺府上,同時迎娶兩名女子。”
軒轅百里看了一眼佟相爺,佟相爺立刻跪了下來:“皇上,老臣惶恐,自己女兒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一切都聽公主安排,還望不要傷了兩國之間的和氣纔好。”
軒轅百里心中感激,這個好兄弟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
“公主放心,你和四皇兒的婚宴一定盛大,也一定獨你一人,既然是側妃,理當你這個正妃加入安逸王府後,由你決定她何時入門。”
佟佳悅徹底地坐了下來,自己到底算什麼?
歐陽爾嵐笑了一下,故作大方地說道:“這也不必,她雖然還未及笄,可是身子已經破了,就不好老待在佟家了,否則別人都會笑話佟相爺的。但是我大婚,也不好立刻又辦婚宴,唉,這可如何是好?”
歐陽爾嵐故作爲難。
軒轅澈斬釘截鐵說道:“既然是側妃,那就由後門入,在安逸王府簡單吃頓便飯,拜見了公主這位主母以後即可,一切從簡!”
佟傾辰突然有些可憐佟佳悅,佟佳悅,今天到是要謝謝你幫自己擋了這麼一道,佟傾辰看了一眼軒轅澈,軒轅澈莫不是,若是今天換成了我,你也會這樣處理?
“皇上。”皇后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軒轅百里看了一眼沈自冉,然後繼續說道:“相爺,今天這事恐怕你們家四姑娘也是委屈了點,可是兩國和平大過天。不過,對於佟家朕也有件好事要宣佈。皇后近日總在朕的身邊說道,佟大小姐,相貌出衆,才貌兼備,且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是個難得的好女子。故今天特賜,佟傾辰爲太子正妃,擇日迎娶。”
太子扶着佟傾辰緩緩跪下:“多謝父皇成全。”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幾家喜來幾家愁。
*
行宮西暖閣中,佟佳悅跪在佟老夫人面前,已經足足兩個時辰了,可是佟老夫人如同一尊大佛,理都未理這個佟佳悅。
齊媽媽在一旁說道:“四姑娘,如今你也是賜婚之人了,又何必還要待在老夫人身邊呢?老夫人已經說了,您是尊貴的主子了,咱們老夫人這裡廟小,供不起您這尊菩薩!”
佟佳悅跪着搖着佟老夫人的腿:“祖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求求您,再幫幫我,再幫幫我,無論什麼事情,佳悅都肯做!”
佟老夫人微微擡起眼皮:“哼,丫頭,今天這麼多人看着你和四皇子那骯髒的事兒。你說,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殺了歐陽爾嵐!”佟佳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道。
“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人家是公主,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早和你說了,你,就是個從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貨,如今看來還是個蠢貨!既然你主意這麼多,又何必賴在我這裡?”
“祖奶奶,嫁入四爺府了,我也算踏入半個宮中的人了,您將來有什麼事兒我都能幫您做。只求您繼續做我的後盾。”
佟佳悅再蠢,也隱隱感覺出自己這個祖奶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奶奶了。
佟老夫人和齊媽媽兩人對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若是這麼說來也行,可是背叛過我一次的人,你讓我如何信?”
“祖奶奶說怎麼能信,就怎麼信!”
“既然如此,齊媽媽,你去把蠱蟲拿來吧!”
蠱蟲,一聽,佟佳悅整個人都發了毛。
齊媽媽手裡拿着蠱蟲罐說道:“四姑娘,你別怕,一眨眼的功夫,這小東西就在你身子裡了。平日裡,一點危害都沒有,只不過,只要讓老夫人發現你有半點外心的話,這小東西可是會讓你好受的!”
說話間,蠱蟲已經落入了佟佳悅的體內,疼得佟佳悅地上直打滾。
齊媽媽這才說道:“哎喲,您瞧我,許是老了,怎麼拿了這麼厲害的蟲子給四姑娘了呢?”
佟老夫人冷笑道:“沒關係,疼了纔好,疼了纔會知道將來該怎麼做人。”
說完就站了起來,進了裡屋,再也不搭理佟佳悅了,齊媽媽也跟着走了進去,任由佟佳悅一人疼得在地上打着滾。
佟佳悅不知道什麼時候疼暈了過去,再醒來已是深夜,自己就躺在這冰冷的地上,沒有一個人敢來問問她的死活。佟佳悅拖着半條命走回了自己屋子,就看水桃也被扔在她房間的地上,全身被打地沒有一塊好地方,除了臉。
“水桃。”佟佳悅走上去喚着。
“小姐,您回來了。”
“連累你了。”
“沒事,小姐是水桃的主子,這些是水桃該受的。齊媽媽說,水桃忘記了誰纔是墨頤園的主子,幫您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小姐,今後恐怕奴婢不能再幫你做一些事情了。齊媽媽她,她給我餵了些東西。”
“蠱蟲?”
水桃睜大了眼睛:“小姐,你如何知?”
佟佳悅冷笑道:“因爲我的身子裡也有。”
佟佳悅和水桃主僕二人,抱在一起痛聲大哭,佟佳悅後悔,爲什麼自己那麼傻,可是如今再哭也無法挽回什麼了。
佟傾辰的屋子裡終於沒有了外人,她坐在那裡對着燭光發呆,忽然燭影一個晃動,一個清瘦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看那道人影,佟傾辰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他還來做什麼?來告訴自己,自己被拋棄了?
佟傾辰頭也不回,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聲音和身後的人說道:“滾出去!不然我就喊人了。”
“傾辰,我的心中只有你!”
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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