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桃只是稍微猶豫,就帶着白宇狂幾人走了進去,穿過大廳之後,這次並沒有上樓,而是在大廳之後轉了一個彎,來到的後院。
這後院又不是白宇狂等人上次看到的那個風月之地,雖只隔一道牆,卻似天地之差。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在這邊絲毫不會受到對面的影響,彷彿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般。
冰桃將衆人帶到小院中的小屋外,道,“我進去告知對方一聲,你們在這裡等等吧。”
“不必了,讓他們進來吧。”一道清脆明亮的聲音響起,竟然是一個女聲,白宇狂衆人面面相覷,卻也隨着冰桃走了進去。
不想這小屋之內竟然別有洞天,白宇狂一步跨進去,卻來到了不同小院的另外一個地方。冰桃彷彿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並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而是略微緊張的說道,“走吧,就在前面了。”
整個空間充滿了花香,這裡彷彿是花的世界,短短几步路的距離,白宇狂已經看出了不下百種花草。上至名貴的靈花——紫翠玫瑰,下至路邊普通的不知名的野花,無論是什麼時候開放的花,這裡都能夠見得到。
“這是芥子空間嗎?”白宇狂問道,不過話一出口,他就苦笑一聲,心想,“這些人中修爲最高的就是我了,問題目還不是白問。”
“呵呵,白公子好見識,這正是芥子空間。”先前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龍妙琴二女臉色變了變,暗道不好。白宇狂真實的姓名知道的人並不多,可是對方竟然一口道出,難道是有備而來,等着自己等人入甕嗎?
白宇狂雙眉揚了揚,突然笑了起來,“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知道在下的名字。”
“高人不敢,你們上前來就知道了。”
聞言,白宇狂等人閉嘴不再相問,將滿腔的疑惑都埋在心間,跟在冰桃的身後走了過去。
許久,纔在一塊寬敞的空地之上,見到一個修長的背影。白紗似的長裙穿在身上,隨着清風飄舞,站在花海之中,彷彿謫落的仙子,降臨凡間。
冰桃正欲說話,卻被白宇狂攔了住,微微搖了搖頭。
一時間,沒有一人說話,各自站在原地。
“你們的心亂了。”女子淡淡說道。
“是嗎,我反而覺得你的心亂了。”白宇狂笑道。女子沒有任何動作,彷彿雕像一般的站在原地,“哦?是嗎?”
“自然是了。”白宇狂看了一眼被風吹得彎了腰的花草,又道,“這花海之只中唯有你身前的那一片皆盡伏腰,原本渾圓天成的一片花海世界,卻因爲你氣息混亂,而變得有絲不那麼和諧了。”
“呵呵,風吹花倒,這是大自然的規律,誰人能說這花海的倒伏是因爲我的原因。”
“沒錯,但是這裡可不是自然世界,而是芥子空間,所以你說的一切都不成定論。”白宇狂反駁道。
女子聞言之後,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站在當場。至始至終,她都是沒有動一下,最後,肩膀微微晃動,嘆出一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是我的心亂了。”
徐徐轉過身來,女子那絕世的容顏慢慢展現在衆人的面前,仿若精雕細琢的面龐,不帶一絲煙火之氣。兀自站立在花海之中,彷彿花仙子。
白宇狂皺了皺眉頭,他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這女子是如此的出色,龍妙琴二女見到她都有些自慚形穢。如此佳人,任是誰見到,都會牢記於心,斷沒有忘記的可能。
要說如此人物,白宇狂自認爲愛心城城主算是一個,可是眼前這人絕對不是她。可是除了愛心城城主,他再也想不起還有何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我們認識嗎?”白宇狂疑惑道。“認識!”女子的回答讓白宇狂吃了一驚,自己何曾見過對方。
“可是我怎麼不認識你啊?”白宇狂皺眉,龍妙琴撇撇嘴,心中一百個不相信。穆桑藜只是微微一笑,她卻是知道白宇狂說的不是假話。
“還記得愛心城嗎?”女子凝視白宇狂半晌,才緩緩說道。
“自然記得,在那裡我曾經被公級強者追殺過。”白宇狂淡然說道,那時的他還很弱小,面對強如公級強者,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女子又開始盯着白宇狂看,不說不問,白宇狂也和對方對視,最後實在忍受不住,問道,“難道我們在愛心城見過?”果然,那女子點點頭,道,“確實見過。”
“可是爲何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白宇狂疑惑不已,愛心城的事情很是簡單,以他的記性,斷不會現在就忘記。
女子搖搖頭,並沒有回答白宇狂的話,自顧自的盯着白宇狂上下看。白宇狂皺了皺眉頭,將對方一直盯着自己,總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愛心城,我遇到的人並不多,愛心城城主美豔無方,倒是和她的氣質有些相像,只是一看就不是同一個人。還有那個小女孩,她纔多大啊,難不成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夜就長成了大人?”
苦思半晌不得其門,白宇狂只好嘆道,“對不起,我不記得你是誰了。”
女子見白宇狂窘狀,心中暗覺好笑,幾番想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可是一想到那人的叮囑,再也說不出口。心中想到,“唉,告訴你我的身份,對你並沒有好處,如果你能夠成爲帝級強者,那該多好啊。”
“不記得就算了吧,她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恰好我這段時間不在,否則也不會讓胡家的小子如此放肆,我代冰桃謝謝你了。”女子說着彎身,白宇狂趕忙讓過,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謝。”
“不,她是我珍瓏翡翠樓的人,如果需要保護,自然是我來,而你幫她的忙,也就等於幫我的忙,所以這謝還是要謝的。”女子淡然說道,心中卻想,“我謝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也許你永遠不會知道吧。”
冰桃聽二人的話語陡然轉到自己身上,頗爲有些不知所措,幾度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見二人又說了起來,只好作罷,將這一切牢牢記在了心中。
白宇狂和對方交談之際,幾番想將話語繞到對方的身份上,卻被對方一一擋住,讓白宇狂當真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頗爲憋悶。
“既然冰桃一家受你的庇護,自當無礙,那麼我等三人就此離開了。”既然不知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白宇狂也就不再理會,總之對方對自己沒有壞心就是了,於是提出離去。
女子皺了皺眉頭,白宇狂心中一疼,彷彿對方的一蹙眉,讓這漫天的花海變得黯淡了數分。可是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也就忍住了留下的心思。
女子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挽留了,它們一家自有我,你們不用牽掛。不過既然要走了,不如在我這小樓中用過餐,再出發吧。”
沉吟片刻,白宇狂道,“也好,那就這麼定了。”
女子讓冰桃將白宇狂幾人帶出之後,一下坐在了地上,一身雪白紗裙弄髒了也是不顧,看的白宇狂等人離去的大門方向,許久,許久……
走出芥子空間,白宇狂方纔問道,“她就是你們的掌櫃嗎?”“是啊,怎麼了?”冰桃好奇道。“沒有,只是感覺奇怪而已。”白宇狂道。
“哼,我看啊你是看她太漂亮,看呆了吧。”龍妙琴小嘴微翹,忍不住道。
穆桑藜捂着小嘴,偷偷一笑,看了一眼白宇狂,也不幫忙解釋。
白宇狂嗅了嗅空氣,突然大叫,“啊,好大一股酸味啊!”
“哪來的酸味啊?”小風也學白宇狂的樣子,用力聞了聞,可是哪裡聞得到,於是好奇問道。
冰桃一行人哈哈大笑而起,龍妙琴醒悟的晚了一分,但是終究醒悟過來,一張雪白的臉龐羞得如同醉酒一般的嫣紅。
經此一鬧,衆人的離別的哀愁,也就淡了很多,歡笑聲中走向二樓的包廂之中。
芥子空間中的女子,斜坐地面,癡癡的看着遠方,“也許你忘記了,也許在你眼中我不過是一個過客中的過客。可是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籠水晶包,永遠不會忘記那龍香糕。更不會忘記你揹着我戰鬥的場景……”
說着,說着,女子的眼睛不由模糊了,一滴璀璨的淚水順着她那如玉的肌膚緩緩流下,滴落在地面之上。萬千的花朵,彷彿被她的悲痛所感染,在風中輕輕的搖動,發出的“沙沙”聲響,如若少女哭泣的聲音,讓人心中一陣痠痛。
和包廂之中的熱鬧相比,這裡彷彿就是一個悲哀的世界,總有萬千花朵陪襯,卻也只是反面的對比罷了。
一頓飯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哪怕龍妙琴等人故意拖延,可終究還是躲不過時間的威力。
將白宇狂三人送到門口,冰桃紅腫着眼睛,道,“再見了,一路平安。”
“再見。”龍妙琴的眼睛亦是紅紅的,話一出口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