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婉嚴厲地看着張詩芳:“他們瞧不起你,那是他們的事。眼睛和心都長在他們身上,難道你還想控制他們的眼神和想法?”
“阿芳,坐牢是不好受,可是我們也沒辦法,阿爸都沒那個能力把你弄出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外交部職員,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再說了,這是軍區看守所,我無法插手軍隊的事情啊。阿芳,放好點心態,儘快讓自己適應這樣的生活,七年時間,很快就過去的。”
“很難過,我一個人在一間房間,面對着四面牆,晚上,還有老鼠……阿姐,能不能把我換到別的地方去,我真的不想在這裡待了。”說完,張詩芳又嚎啕大哭起來。
這次,張詩婉沒耐心了,看着張詩芳哭得醜不拉機的樣子,她還很心煩:“不要哭了!”
“哭都不讓我哭嗎?我現在除了哭,還能做什麼?所有罪都讓我來承擔了,我爲什麼不要哭?”
張詩婉聽到“所有罪”三個字,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她目光銳利地看着張詩芳:“阿芳,你不想我幫你報仇了?”
“……”張詩芳淚眼婆娑地看着張詩婉。
張詩婉道:“你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是唐槐害的!”
張詩芳:“……”
“如果沒有她,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張詩芳:“……”
“阿芳,你要記住,不管你是少了一條手臂,還是少了一條腿,甚至是坐牢,都是唐槐害的!”
張詩芳:“……”
張詩婉目光陰冷無比:“要是沒有她,我們一切都很好的!你還是那個無憂無慮,胳膊腿齊全的張家三小姐。我還是那個,喜歡景煊的張家大小姐。如果沒有唐槐,景煊的媳婦就會是我。”
提到景煊,一抹黯然的痛,從張詩芳眼裡閃過。
她也喜歡景煊,她家人希望她喜歡景華,可是她喜歡的是景煊。
可是張詩婉喜歡,她一直不敢說,她怕說出來,她的家人就不再疼愛她。
她知道,父母疼愛大姐比疼愛她多。
大姐從小被誇到大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優點。
就算沒有唐槐,景煊哥會不會就是她的?
張詩芳看着張詩婉暗想:“景煊哥不喜歡大姐,但不代表不喜歡我?”
“大姐,我要唐槐死!我要唐槐死!”張詩芳面帶殺氣地道。
唐槐死了,景煊哥就是大姐的了,她寧願讓大姐得到景煊哥,也不讓唐槐得到景煊哥!
“她現在有馬家人照着,還有景煊護着,連章少都視她爲妹妹,想讓她死不容易。就算不容易,我也不會讓她過得太舒心的!”
“大姐,唐槐剛纔來了。”
張詩婉一驚:“她來了?她來看你了?”
“嗯。”張詩芳點頭。
張詩婉心口一緊,“她說了什麼?”
“她說有人故意讓我少胳膊少腿的。”
“誰?”
“你。”
張詩婉一聽,突然怒了起來。
她一拍桌子,氣道:“賤人,胡說八道!”
“她說,你懂得養……”蠍子二字還沒從張詩芳口裡說出來,張詩芳突然看到張詩婉一拍桌子時,有隻蠍子從她袖口掉了出來,在桌面滾了一圈才爬起來。
見到這隻熟悉的大蠍子,張詩芳驚呆了,瞠目地看着那隻蠍子:“蠍……蠍……蠍子……”
張詩婉也驚呆了,怎麼有一隻蠍子從好袖子裡掉出來?
爲什麼有隻蠍子在她身邊,她絲毫感覺都沒有?
這麼大的蠍子,在她身上爬,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她和張詩芳都看到了,這隻蠍子,確實是從她袖子裡掉出來的。
那樣子,好像是她拍桌子太用力了,它才掉出來的,否則,它一直藏在袖子裡。
“大姐……你……你……”張詩芳擡起那條完好的胳臂,指指蠍子,又指指張詩婉:“果然……果然……”
張詩婉見張詩芳這樣,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張詩婉急道:“不是,阿芳,我不知道這隻蠍子是怎麼來的,我……”
不等張詩婉說完,蠍子倏地跳到她手臂上。
張詩婉嚇得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裡,她花容失色,驚恐地看着它。
只見蠍子順着她胳膊,快步爬到她肩頭,在她肩頭乖乖地趴着。
“它……它……”張詩芳臉色慘白地指着蠍子:“它……它竟然……不蜇你……”
忽地,張詩芳目光凌厲地看着張詩婉:“阿姐,這隻蠍子真的是你的?!!你居然真的讓蠍子蜇我,害我沒了手和腿!!!”
“不是!”張詩婉也被蠍子嚇懵了,她趕緊搖頭,說:“我沒有養蠍子!這隻蠍子不是我養的!”
“你還想騙我?!它跟你這麼親近,它藏在你袖子裡都不蜇你,不是你養的,難道是我養的嗎?我會害自己沒手沒腿嗎?”
“走開!”張詩婉伸手去拍蠍子,她的手,拍到蠍子了,蠍子不蜇她也不走,而是發出“吱吱”的聲音,好像很不開心她拍它。
這個時候,蠍子要是對着張詩婉叫一聲“主人”,張詩芳就更加相信它是張詩婉養的。
可是蠍子,除了唐槐,它叫不出別人做主人。而且,它要是叫張詩婉主人,一隻小小的小動物都會說話,太玄幻了,張詩芳會認爲是唐槐妖術所致,反而讓她不夠堅信蠍子是張詩婉養的。
見張詩婉怎麼趕都趕不走蠍子,張詩芳更加相信它是張詩婉養的。
張詩芳痛苦不堪地看着張詩婉,她一直崇拜羨慕的大姐,竟然害她落得如此地步?
“大姐,你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張詩芳衝着張詩婉痛徹心扉地大喊。
張詩婉搖頭,蠍子現在爬到她頭頂了,她趕不走它,“阿芳,你不要相信它……它……”
它是個妖物!
“啊……”張詩芳全身全心都痛得無法形容,一股絕望的,憤怒的火氣一攻心臟,張詩芳痛得一聲尖叫,然後暈了過去,整個人仰倒在輪椅上。
“阿芳?阿芳?”張詩婉緊張地走過來,剛走兩步,她想到了什麼,伸手,往自己的頭頂一摸,剛纔還在的蠍子,不知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