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兒下午沈欽州窩在家裡看書的,誰知出來吃個午飯,就聽到校長那老頭說起了沈半夏去王家的事。
他感覺不對勁,畢竟沈半夏是他的弟妹,霍嘉樹不在,他可不能讓王家那會‘吃人’的老頭把弟妹給嚇着了,到時候霍嘉樹指不定要找他算賬。
搞得他飯都沒吃完,就往王家這邊趕。
說起來,他也這幾年都沒去過王家了,倒是有點像那倔強的老頭。
明明喜歡他喜歡得要死,嘴上非得不承認!還喜歡揍他!
好在他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同志,每次都讓着他,沒把他給氣出病來。
沈欽州雙手環胸,一副無賴的樣子,“茶都不給我喝,還想讓我講,小氣鬼。”
衆人:“……”
等王嬸上了茶,他吃飽喝足了,這才把那天的事給簡單地說了一遍。
說完,他還很同情地拍了拍薛志國的肩膀,“侄子啊,你說你有喜歡的人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偷偷摸摸地牽人家小姑娘的手做什麼?耍流氓啊!”
說着,他又看了一眼坐立不安地王茜,別有深意地道:“嬌嬌又不是胡攪蠻纏的人,看她多體貼你,爲了成全你跟你的小情人不惜跟你解除婚約,這樣的好女孩,真是時間難找啊!”
他這話,先是狠狠地把薛志國給損了一遍,再又把王茜給誇了一頓。
這區別,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突然被心上人誇了的王茜羞澀地低下了頭,多久沈欽州的目光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了?
是兩年,三年還是五年?
王茜自己也數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拼了命考上師大,就是爲了能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就是爲了能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縱然他們之間不可能,可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要去想她。
曾經她早就想過了,就算不能嫁給他,但是能看着他幸福也好。
現在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喊着她久違的小名,如何能不讓她激動?
是了,嬌嬌是王茜的小名,這個名字聽說還是她剛出生的時候,沈欽州看着她長得嬌嬌嫩嫩地,給取了的呢。
於是,‘嬌嬌’成了他的專屬。
有了沈欽州的作證,這件事算是坐實了。
薛家就算對沈欽州再有怨言,也不敢在王家的地盤上發火。
最後,楚含香帶着薛家人灰溜溜地落敗而逃。
王老爺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對面那坐沒有坐相,站沒有站姿的男人,眼角抽了抽。
這臭小子今天還算是做了件好事。
薛家和王家這回是愁結大了。
但王老爺子不在乎這些事,只要孫女的幸福沒有毀,他覺得是值得的。
什麼聯姻,去他孃的!
“欽州啊,今天多虧了你,留下來吃飯吧,好些年沒見你了,你也陪陪你王叔。”
李淑跟沈欽州是同輩,沈欽州又跟她弟弟年紀差不多大,自然就覺得親近了。
王老爺子拄着柺杖起身,沒好氣地哼一聲:“誰要他這臭小子陪。”
李淑笑而不語,知道公公這是傲嬌着呢。
心裡指不定多高興沈欽州能再來王家。
沈欽州翹着二郎腿兒,嘴毒地嘲笑道:“你不要我陪,是想我毀你的那些寶貝嗎?”
王老頭子氣得要打他,眼睛一瞪,“你敢!”
“那你還不老老實實地陪我。”
明明開始是讓他陪着老頭子,到頭來被他將了一軍,叫老頭陪他。
沈半夏簡直哭笑不得,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留了沈欽州吃飯,自然也留了沈半夏。
好好地早飯被打攪,王家人都餓了,沈半夏中午沒吃,也餓了,沈欽州飯只吃了一半,同樣是餓的。
就坐時,沈半夏故意把王茜推到沈欽州的旁邊坐下。
然後自己坐在王茜的旁邊,沈欽州沒有說什麼,飯桌上一直跟王老頭子鬥嘴,每次都是老頭子敗下陣來。
沈半夏心裡偷笑着,看來老狐狸是王老爺爺的剋星啊!
看着王老爺子那生氣又拿老狐狸無可奈何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搞笑。
飯後,沈欽州沒有久留,喝了杯茶,就要走。
沈半夏也說要走,王老爺子心裡捨不得沈欽州,嘴上卻嫌棄着:“走走走,趕緊走。”
沈欽州也是傲嬌的,“以後你可別盼着我來。”
“你個臭小子!滾滾滾!”王老爺子一陣笑罵。
“嘿嘿,老頑童,跟我鬥!哼!”
沈欽州酷酷地雙手插兜,叫上沈半夏,“走了。”
王茜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走,李淑想着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沈欽州,便叫她去送送他們。
大院門口,沈半夏主動說:“我想到還有事要做,先走了!學姐拜拜!”
王茜看出了她的意圖,畢竟沈半夏那擠眉弄眼地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你路上小心點!我們週一再見!”
只剩下他們二人,站在一棵龐大的梧桐樹下,斑駁的樹影落在他們的身上,王茜仰慕地望着身前的男人。
“小叔,今天……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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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輩分,沈欽州是她的小叔。
沈欽州的母親是王老爺子的遠房表妹。
但沈欽州和王茜沒有血緣關係。
小時候沈家就他一個孩子,怕他孤單,沈母每年都會把沈欽州送過來住一段日子。
近些年,沈欽州因爲結婚的事,被家裡逼得差點沒跟他們斷絕關係,就一直住在師大搞研究,也很久沒來王家這邊了。
眼前的小侄女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他還記得小時候她看着就嬌嬌弱弱的,好似跟風一吹她就能被吹走似的。
當年他還小,只覺得小侄女又小又可愛,心聲保護之意,說是要保護她一輩子。
時隔多年,好像承諾就在昨日。
一片葉子飄落到王茜的髮梢上,沈欽州伸手過去,驚得王茜往後一縮。
看到她臉紅驚慌的表情,沈欽州好笑地說:“你頭髮上有葉子。”
王茜才發覺是自己誤會了,她怎麼會覺得小叔是要對她動手動腳呢?
沈欽州彎腰,俊俏的臉停在她只剩十公分的位置,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染上一層連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戾氣,聲音更是冷入骨髓,“頭上這傷是他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