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蘭低頭瞅着王香秀包着紗布的那隻手,輕輕拿起來看了看,嘆氣道:“這得多長時候才能好起來。”
“就是擦傷,過幾天就好了。”王香秀不當回事兒的說道。
“你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那擦傷擦得可嚴重了,皮都擦掉多厚一層。”孫紅志皺着眉頭哼了一聲。
孫雨蘭聽得心裡發怵,倒抽口氣趕緊的道:“沒事,會很快好起來的。”
“還是閨女貼心。”王香秀會心一笑。
孫雨蘭也笑笑,沒再多說,貼心的倒了杯熱茶遞給王香秀,讓她喝幾口暖暖身子。
在醫院打完了吊水,孫雨蘭考慮到王香秀走路不方便,就找人安排了一間病房,讓王香秀在醫院住下,省得冒着風雪來來回回的再摔了,那可就划不來了。
安排好王香秀住院的事兒,孫雨蘭出去了一趟,給王香秀買了一份合口味的晚飯,才和孫紅志一道走路回去。
孫紅志家大門口。
孫秋蘭聽說了王香秀被車撞的消息後,回到家就站在門樓下焦灼不安的來回踱步,時不時張望向巷子口。
孫雨蘭和孫紅志一起走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六點鐘了,因爲雪太大,天色也看不出一點黑,還是亮堂堂的。
孫秋蘭遠遠的看見他們回來,趕緊的跑近前,忐忑又焦急的問起來:“爹,二姐,俺媽到底咋樣了?情況嚴不嚴重?”
孫雨蘭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彆着急了,咱媽沒事兒,沒被車撞到,就是不小心跟車擦了個邊兒,摔倒了,手上擦傷了一塊兒,腳扭了。因爲不方便回來,加上明兒個還要打一次吊水,我就安排着讓她在醫院住一晚上。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明兒個咱一塊去醫院,剛好也要接她回來了。”
“好,那明兒個你得帶我一塊兒過去。”孫秋蘭連不迭點頭,緊繃的神經總算慢慢放鬆。
孫紅志嘖了一聲,道:“時候不早了,咱趕緊做飯吃飯吧!”
孫雨蘭應了一聲,牽住孫秋蘭的手跟在孫紅志後邊進了院子,洗了下手就進竈火間忙活着做飯。
孫皓大概是放學之後就跑外邊兒玩去了,這會兒纔剛跑回來,看起來心情還挺不錯。
孫雨蘭看孫皓一副一點不着急擔心的樣子,就知道秋蘭肯定沒把王香秀被車撞的事兒告訴他,隨口問了一句:“咱媽的事兒,你沒跟皓子說的吧!”
孫秋蘭點點頭,道:“我想着他知道了除了瞎擔心,也沒啥用,還不如不說,省得他跟着着急。”
“嗯,也是。”孫雨蘭認同點點頭,把用麪粉和調料拌好的茄子放進平底鍋裡攤開,做煎茄子。
皓子聞到香味兒,洗乾淨手就跑進廚房探着頭觀望,笑嘻嘻的問:“姐,你在弄煎茄子啊!”
“是啊,你不是挺喜歡吃的嗎?”孫雨蘭頭也沒擡,隨口道。
皓子點點頭,皺眉疑惑的問起來:“對了,爲啥就你跟三姐做飯?咱媽上哪去了?”
孫雨蘭愣了一下,想着明天王香秀就要從醫院回來,也沒啥可隱瞞的。
既然都問起來了,就告訴他也沒事兒,於是道:“咱媽今兒個不小心把腳給扭了,我想着下這麼大雪她要是來來回回的往醫院跑,不方便,就讓她在醫院住一晚上。”
孫皓心裡一驚,緊張的問:“咱媽咋會把腳給扭了?嚴不嚴重?”
孫雨蘭正忙活着煎茄子,騰不出那麼多空閒跟他說話,不耐煩的揮揮鍋鏟道:“你回屋問咱爹去,我這兒正忙着哩,哪有時間跟你慢慢說。”
皓子訕訕的摸了下鼻尖,“哦”了一聲,就扭頭進了屋,找孫紅志說話。
孫雨蘭將煎的金黃的茄子翻了個面兒,然後又煎另一面兒,熟透了之後剷起來,趕緊的又倒了一些進去,用鍋鏟壓平。
廚房裡菜籽油的香味兒混合着茄子的清香味,濃郁撲鼻,傳入屋裡也是香噴噴的。
孫秋蘭近水樓臺,拿了雙筷子就夾了一塊兒吃起來,滿意的誇讚起來:“二姐,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孫雨蘭繼續忙碌,很快就煎好了兩大盤的茄子。
盛好稀飯之後,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喝着熱乎乎的蜜棗稀飯,吃着香噴噴的煎茄子,其樂融融。
吃完了飯,一家人圍坐在火堆邊烤火,孫紅志吐了口濁氣,莊重嚴肅的說:“雨蘭,你奶的事兒呢,鬧到今天這樣,也算是差不多了。到底是家裡的尊長,現在她一個人住了,咱該關心她還是要關心一下,吃的喝的方面,也不能短缺了。咱家種了大棚蔬菜,蔬菜這些東西,你跟秋蘭得空了,就三不五時的給她送過去一點,也算是盡心了。”
孫雨蘭耷拉着眼皮子沒做聲,也不說不願意,也不說願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秋蘭的情緒卻都表露在臉上,哼了一聲道:“我纔不去,她眼裡又沒俺這幾姊妹,只看得上眼孫子,孫女兒對她來說都是賠錢貨。反正我是不去給她送東西。”
孫紅志蹙起眉頭,苦口婆心道:“不管咋說那也是你奶,她再咋樣看不上你們,你們到底還是她的親孫女,她對你們總比對外人要好吧!”
“好啥呀,原來在咱家住的時候,好吃的好喝的總是藏着掖着,除了給皓子吃點,逮着機會就跑到俺四叔那院,給四叔家的倆小孩塞吃的,我可看不出她哪裡對俺姊妹們好。”孫秋蘭手上捏着根火棍敲了敲,不忿的說道。
孫紅志沉默下來,點了根菸抽了兩口,轉頭對孫雨蘭道:“雨蘭,你大點,總是要懂事點,聽爹說,有空了就上你奶那邊兒走走,不管咋說那也是看着你長大的親奶奶。”
孫雨蘭默不作聲了老半天,這會兒卻點了頭,笑笑道:“行吧,那我有空就過去走走,給她拿點東西。”
見她答應的這麼幹脆,孫紅志心裡稍微舒坦了一點,呵呵一笑對秋蘭道:“秋蘭,你得跟你二姐學學,這麼大人了一點不通情理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