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蘭笑笑,點頭道:“我說都說出口了,當然是對你放心了。雖然你纔來了沒多長時候,不過依目前來看,確實表現的挺不錯。”
王鐵濤不好意思的撓着腮,呵呵笑:“說起來,除了你也沒人願意用我了。你答應你媽讓我來上班的時候,我就做好決定了,保證不能讓你們失望。”
孫雨蘭欣慰的笑,又道:“上回陸超他爸來店裡指責秋蘭的事兒,秋蘭也都跟我說的很詳細。大舅,我以前總覺得你這人混得很,除了會遊手好閒,啥都不在乎。不過聽秋蘭說了那件事兒之後我才明白,其實你對俺們這些外甥外甥女的,都還是很在乎的。所以,我們也不能真的不管你這個當舅的。”
王鐵濤聽得心裡更是感動,抿了抿嘴揉揉發酸的鼻尖,鄭重其事的點頭:“就衝你說的這一番話,你大舅我就是拼了命,也得好好的幹。絕不能讓你再不放心,再失望。”
孫雨蘭點頭笑笑,隨手將賬本遞給秋蘭,道:“收好吧,這個月的賬咱們都覈算了兩遍兒,沒啥問題。以後的話,每個月要做一次商品和賬目盤點,確保不出一點差錯。”
孫秋蘭若有所思的點頭,瞅着她問:“二姐,咱就這麼大點生意,有必要每個月都做一次總的核算嗎?”
“有必要,不管做什麼事,細心一點總不會錯。”孫雨蘭認真道。
秋蘭抿抿嘴,剛把賬本放好,店子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穿花布衫,燙着及肩長髮的洋氣女人。
女人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小了,但是身材還不錯,加上穿的衣裳稍微緊一點,還挺顯身材的。
孫雨蘭盯着女人,震驚的瞪大了眼。這人,不就是那個總愛跟楊秀枝交頭接耳碎碎唸的劉青嗎?
此時,劉青側肩揹着一個當下流行的單肩包,正若無其事的往貨架裡走,拿了兩瓶礦泉水,又折身往收銀臺走。
這時候,王鐵濤也注意到女人,怔愣的望着她,震驚的回不過神。
秋蘭笑盈盈對女人道:“兩瓶礦泉水,一共一塊錢。”
女人從包裡掏出一塊錢遞給秋蘭,扭頭就走。
王鐵濤使勁兒嚥了口唾沫,回過神就要追出去。
孫雨蘭眼疾手快,趕緊的拉住他,皺眉搖搖頭,小聲道:“大舅,你先別急,先看看再說。”
秋蘭這才察覺到不對勁,迷茫的望着兩人問:“二姐,大舅,剛纔買東西那個女的,你們認識?”
孫雨蘭倒抽口氣,看了眼王鐵濤着急的眼神,道:“那個人,就是咱大舅以前處過的對象,叫劉青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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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就是他!”
孫秋蘭不由的一震驚,疑惑道:“那你爲啥不讓咱大舅追上去啊?”
“不能追,咱先看看再說。不管咋說人家已經結婚多少年了,咱大舅追上去又有啥意義。”
說話間,雨蘭鬆開王鐵濤的手,嚴肅道:“大舅,你先別出聲,出去看看她是跟誰一塊兒來的,要是一塊兒過來的是她老頭兒(土語,老公的意思),你跟她說話不是自討沒趣嗎?”
王鐵濤心裡發悶,但心裡有數,知道雨蘭說這話是很有道理的,勉爲其難點了點頭朝外面走。
秋蘭禁不住好奇,也趕緊的跟了出去。
雨蘭是一點也不好奇的,因爲她猜測,劉青十有八九不是和她老頭兒一起來的。
據她所知,劉青和她的那個姘頭,是從三十五歲左右的時候就開始廝混上的。到她知道那會兒,倆人已經廝混好多年了。
當然,這些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以前覺得這事兒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突然發現和她大舅扯上關係了,她恐怕就不能完全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好歹,她得暗中推波助瀾,讓王鐵濤看明白劉青是個什麼樣的人,從此斷了心裡的念想。
王鐵濤出了店門,遠遠的就看到劉青上了一輛銀灰色的麪包車。因爲天氣熱得很,車窗玻璃開着。
車裡駕駛位上的男人穿一身灰色西裝,身形微胖,紅光滿面。手裡捏着一根菸,正在窗戶邊兒磕菸灰,粉塵在陽光照射下格外清晰。
劉青上了車,笑盈盈的湊到男人臉上親了下,嬌聲道:“咱走吧,今兒個俺家裡那個死鬼出遠門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咱倆可以自自在在的待一天了。”
男人咧開嘴笑,露出因爲常年抽菸而發黃的牙齒,跟劉青親暱的捱了挨頭,一踩油門揚長離開。
王鐵濤倒抽一口氣,怔忡望着車子走遠,手心暗暗縮緊。
秋蘭看他神情有點不對勁,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疑惑的問:“大舅,那個開車的人你認識不?是不是那個叫劉青的老頭兒?”
王鐵濤失魂落魄的搖搖頭,轉身木木然往店裡走。
秋蘭緊皺眉頭,吃驚道:“怎麼可能不是哩?要不是的話,倆人咋會那麼親密。”
唸叨間,就走到了雨蘭跟前。
雨蘭望了眼王鐵濤失魂落魄的神情,清了清嗓子道:“大舅,既然知道她是個啥樣的人了,你心裡就別再念着了。回頭我跟俺媽說一聲,你這麼大個人了也該找個伴。平時多打扮齊整點,精神點,說不定還能找個年輕漂亮的呢。”
王鐵濤回過神,苦笑搖頭:“你就別拿你大舅我開涮了,一把年紀了,人家年輕漂亮的可看不上眼我這種。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一個人過其實也沒啥不好。”
孫雨蘭笑笑,籲口氣道:“其實你要不要找個伴,還是得你自己決定。我就是希望你能振作一點,別因爲一點小事耽誤工作。至於我剛纔說要跟俺媽說的話,也是認真的。你以後年紀會越來越大,等老了總是需要一個伴相互照應的。”
王鐵濤心不在焉的嘆了口氣,走到貨架處安安靜靜的繼續擦洗整理,一句話也不多說。
秋蘭張了張嘴,正想安慰他幾句,雨蘭暗示的衝她搖了搖頭。
秋蘭只好閉了嘴,鬱悶的嘆口氣,走回收銀臺後邊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