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棠在和顧遠說話間,她手中竹竿再次對着邵老六伸出,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邵老六既然給她一個打他的機會,她怎能不如他的願呢?
她倒要看看,他的身體是不是銅鑄鐵打的。
手中竹竿揚起,很快便如雨點一樣落在邵老六的後背和雙腿上,皮肉被擊打的悶響聲清晰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她專挑一些特別疼痛的部位打,而且力道也掌握的恰到好處,不傷筋動骨,卻能讓他痛不欲生。
邵老六比她想像的要弱一點,在她默數到十二時,他終於吼道,“別打了!”
他聲音雖然不及以前那樣洪亮,卻清晰可聞,求生的本能還促使他往旁邊滾了滾,下意識離蘇曉棠遠一點。
他的喊叫聲讓圍觀的村民們沸騰了。
曉棠的醫術真是太高明瞭,用一根針一根棍子就將邵老六治好了,她比縣醫院的醫生技術還要好呢!
在他喊出聲之後,蘇曉棠又打幾下才停手。
她看着邵老六身上一道又一道斑駁交錯的紅色棍印,嘲諷的笑了笑,“邵六叔,你皮還是不夠厚啊,也沒有你自己想像的那麼扛疼,所以不能繼續刁難我。
其實你只要再扛二十下,我說不定就不打了,然後你就可以成功的糊弄在場所有人。”
她這話一出口,人羣裡一片譁然,原來邵老六早好了,只是故意裝着還沒好。
“老六太過分了,曉棠好心好意救他,他竟然還裝做沒好。”
“就是,曉棠要是知道他這樣,就不該出手救他。”
“老六和老三一樣,都是不識好歹的。”
……
人們帶着鄙夷的議論聲紛紛傳入邵維華的耳中,他一張老臉更黑了。
江來發走到他面前,正色說道,“要是知道你家老六是這種人,我們肯定會阻止曉棠來你們家的。
以後啊,讓邵老三和老六別對外人說是我徒弟,是我江來發眼瞎,才收了這麼兩個東西當徒弟,從現在開始,這層關係就斷了吧。”
他這是當衆斷絕了和邵老三、邵老六二人的師徒關係,也就意味着以後他接的活沒他們的份了。
邵維華氣得胸口一陣陣發堵,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羣沒長腦子的蠢貨呢?
他想解釋,卻一句話都說不口。
邵老大忙向江來發解釋道,“師父,老三不是那意思,就是擔心老六……”
但他話沒說完,吳金雲就打斷他了,“建國啊,你也別解釋了,事情經過我們大家都看到了,怎麼回事我們心裡都有數。行了,曉棠的事情幹完了,你們將診費付了,我們還要回去有事呢。”
“好好。”邵老大忙點頭,並看向蘇曉棠問,“曉棠,診費多少?”
“給三塊錢吧,今天費的功夫多一點。”蘇曉棠答道。
邵維華讓李香蘭去拿錢。
李香蘭哭着跑到邵老六身旁,問道,“老六,你是不是全好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邵老六齜牙裂嘴的點點頭,“有些力氣了,就是被打的地方痛。”
打那麼多下能不痛嗎?
李香蘭鬆了口氣,抹乾眼淚後問蘇曉棠,“曉棠,他身上被打的這些傷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替他疏通經脈,沒有傷及筋骨,過兩天就好了。”蘇曉棠淡淡的應着。
想了想,秉着做醫生的責任心,她還是對李香蘭做了一些叮囑,讓邵老六不要急着下地走,沒事可以替他做腿部按摩,明後天可以嘗試下地走。
“曉棠,謝謝你。”雖然邵老六後背那些傷痕觸目驚心,但總歸是沒事了,李香蘭還是向蘇曉棠道謝,並將診費給了她。
蘇曉棠對邵維華說道,“大爺爺,從今往後,我們倆家互不相干,你們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着,她便轉身離開。
顧遠深深的看了一眼邵維華,緊跟上她的腳步。
等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邵維華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一腳踹翻了剛剛被扶坐起來的邵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