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江河這番話,又有江燕在她耳邊輕聲解釋,蘇曉棠終於明白邵家人爲什麼會對江河這麼客氣了。
江家祖輩都是手藝人,木匠瓦匠都能做,但最出色的還是那一手木匠活,雕工可謂是出神入化。
到了江軍爸爸江來發這一代時,他廣收徒弟,將祖上的手藝發揚光大。
放眼整個淮安縣,有近一半的手藝人,不是他徒弟,就是他徒孫,很多人都是慕名前來學藝。
邵家老大、老三、老五和老六四人也拜了江來發爲師。
雖然他們壟斷了廣場大隊的活,但隊裡的活並不多,不足以養活他們幾大家子,主要還是靠做外村的活。
因爲江來發名聲在外,上門來請他幹活的人特別多,他接下活之後,會讓手下的徒弟們去做。
這些年,邵家從江來發手裡接了不少活,所以不管他們在隊裡怎麼橫,還是不敢惹江家人,這直接影響他們將來的生計。
江河一番話訓斥下來,邵老六幾人是滿腹怒火,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不喜之色。
邵老六還一個勁的點頭,“大哥教訓的是,是我們一時糊塗了。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要爲難曉棠,就是看她態度不大好,一時沒忍住,下次注意”
另外幾人跟在後面附合,心裡卻想着等江河不在的時候,看他們怎麼收拾蘇曉棠。
一個無依無靠的死丫頭也敢和他們鬥,還真是想翻天!
江河將視線落在邵老三的身上,“邵老三,你剛剛不是挺能說的,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他話聲一落,所有人齊齊看向邵老三。
只見邵老三垂着雙手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面對江河的問話,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副不是耳朵聾了,就是對江河極爲不屑,所以不想理會的樣子
怕他這態度會惹江河不高興,邵老五趕緊推了推他,“三哥,你在想什麼呢?大哥和你說話呢。”
但邵老三依然毫無反應,就連表情和站立的姿勢都沒有改變一下。
“三哥,你怎麼了?”邵老六也輕輕推了他一下,但他依然沒反應。
這下,所有人都感覺不對勁了。
就算邵老三真的耳朵聾了,被兩個兄弟這麼推搡,也應該有反應啊,可他眼神和表情依然未動。
邵家人急了,忙團團圍住他,“三哥(叔),你這是怎麼了?你說話啊?”
江燕和葛羣枝幾人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一臉疑惑的去看情況。
江河和蘇國華對視一眼,皺了皺眉頭,“他這是唱哪一齣呢?”
蘇國華搖頭,“誰知道呢?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
江軍在一旁調侃,“他應該是被大哥你的話給震住了。”
“少貧嘴,看看去。”江河嗔瞪他一眼。
雖然他對邵家幾人特別失望和生氣,但還怕擔心邵老三出事。
畢竟現在是在蘇曉棠家的院子裡,要是邵老三真有個三長兩短,邵家人肯定會找她麻煩的。
唯有蘇曉棠微微勾了下脣角,定定的看着邵家幾人。
邵林驚慌失措的看着像木偶一樣的邵老三,粗着嗓門嚎,“爸,你快說句話啊,別嚇我們啊,爸……”
邵老五擡頭對江河說道,“江大哥,我三哥一向身體很好,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他是被曉棠這丫頭給氣住了,纔會變成這樣的。江大哥,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們幾兄弟做主。”
說着,他竟然還抹了下眼睛,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樣子。
不等江河應話,江燕就忍不住冷啐一口,“邵老六,你說話也太假了吧?去年冬天邵老三才病了一場,喝了一個月的中藥纔好。
這件事我們全隊的人都知道,你們家門前的藥渣到恐怕都還在吧,還好意思說他從小到大沒生過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