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當歸,“嗯,曉慧,走,曉慧帶您回家啊!”
“啊,好,好……”於當歸歪頭看路,卻沒看到巫老太在聽到她這句話時那忽然間鋥亮發光的眼睛。
許是在地上坐的時間過久,巫老太雙腿麻木,剛開始那幾步幾乎是被於當歸拖着走的。好在於當歸讓其緩了緩,半路停了停後才接着向前走。
巫老太家就在前面不遠處,不過二十多米遠,於當歸不擔心自己麪粉被無良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掠走,扶着巫老太徑直推門進了院子。
雖然巫老太神識時清時不清,但家裡卻被其打理得井井有條,乾淨整齊的讓於當歸一進門誤以爲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嚯,吳奶奶,您之前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吧?這家裡……嘖嘖,可真是乾淨啊!”於當歸一邊扶着巫老太慢慢朝裡走,一邊眼睛不過用地四下觀看,“我們院長嬸嬸都沒您這麼幹淨!”
“啊?嬸嬸?”巫老太聽不到於當歸在說什麼,本能地重複道。
“哦,沒什麼,對了,您睡哪間屋?”於當歸問。
“那間!”巫老太指着其中一個房間道,疑惑間不禁再次脫口而出,“曉慧?”
“嗯?啊,吳奶奶,我不是曉慧啦,我是當歸!於當歸!就是隔着您家兩條巷子的鄰居!”雖然不想打破老人美好幻夢,但於當歸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讓老人清醒起來。
沒有人照顧的孤寡老人,此時,最是危險了。
“當歸?”巫老太滿是褶子的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於當歸?”
“是我!我是於當歸!”於當歸微微拔高嗓音回答道。
“啊,當,當歸啊……”糊塗中的巫老太似乎一瞬間清醒過來,“你怎麼來了?”
“我……我順道路過,來您家參觀一下。”於當歸鬆開巫老太,笑着解釋。
“呵呵,好啊。”巫老太用力抹了一下帶着淚痕的臉,在感受到溼潤那刻又不禁恍惚了一下,不過好在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參觀,儘管參觀!我這老太婆的屋子除了支書你還是第一個進來的!”
於當歸默然,雖然巫老太說話時語氣帶着笑,但於當歸卻爲老人家感到悲涼。
“參觀得差不多了,吳奶奶,我麪粉還在外面,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於當歸指了指外面道。
“啊,回去啊?好,那,那就回去吧!”巫老太似面有不捨,但又不能強行留人,只得不顧於當歸阻撓又將其送了出去。
“吳奶奶,我回家啦!再見!”於當歸揮手告別。
“好,再見,再見!”巫老太亦是伸出手揮了揮,不過還沒等於當歸將頭徹底扭過去又忍不住道:“當歸啊,你……奶奶家以後你隨時可以來,奶奶這有糖,給你留着!”
“糖啊,好啊!那我以後就來您這討糖吃!”於當歸俏皮一笑。
“好,好!哈哈!”巫老太哈哈一笑,最終目送着於當歸離開。
這不過是個過路時的小插曲,於當歸完全沒當回事,回到家後開始“叮叮噹噹”地忙活起做飯,看起來和平而安詳。
然而,她這裡安靜了,另外一家卻隨着日頭偏升頃刻間熱鬧了起來。
於楓風風火火地騎着車從學校回來,還未將車徹底停穩便被其母親邱大巧一把給扯進了屋。
“哎喲我去,娘,您幹啥啊!您輕點輕點!你可知道你這勁道能空手掐死一頭野豬!”於楓咧着嘴角,一邊說一邊用力掙脫邱大巧的桎梏。
“你個臭小子,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邱大巧梗着脖子等着於楓,一雙眼睛恨不得能瞪進其心裡。
“您這又是在發什麼瘋?我能有什麼事兒瞞着您?就您那比二郎神三隻眼還厲害的偵查能力,我就是有事,那想瞞也瞞不住啊!”於楓揉了揉那條被邱大巧拽得生疼的手腕,撇嘴道,“真是的,自從我三姐出嫁後,您就開始對我各種虐待!”
“我虐待你?!我咋就虐待你了!你個小沒良心的!”邱大巧一聽便急了,高喊着爲自己辯駁。
“瞧瞧,瞧瞧,又來了!得了,我不跟您說了!我爹呢?咋還沒回來?飯做好了沒?我餓了!趕緊開飯!開飯啊!”於楓不耐煩道。
“你給我站住!正經話我還沒問呢!”邱大巧被於楓打斷了思路,回過神來後再次一把將於楓抓了過來。
“哎,不是,我說娘啊,您是我親孃吧!您這不是抓兒子,這是在抓猴子啊!有您這麼用力的嗎!”於楓表情痛苦而誇張,朝邱大巧翻了道白眼,“我都跟您說了,我有啥瞞您的?就我那點小心思能跑得出您那如來佛的五指山?娘啊,額滴親孃哎,您太高看您兒子啦!您兒子可不是孫猴子啊!”
“哼!你少在這給我貧!”邱大巧瞪了眼於楓,終還是捨不得太用力鬆開了對方,“你當真什麼都沒瞞我?”
“當然!”於楓就差指天發誓了,“我就是真瞞,也只能瞞我爹不瞞您啊!”
“你個臭小子!你爹也不能瞞!”邱大巧差點被於楓這句話給氣笑了。
“行行!不瞞,不瞞,你們兩位太上皇都不瞞,放心吧!”於楓無奈保證道。
“當真什麼都沒瞞我?”邱大巧猶不相信地再次問道。
“我……”於楓嘴角一抽,上前一步忽地抓起邱大巧右手,一把將其摁在了自己胸口,信誓旦旦道:“來來,您聽聽,您仔細聽聽,它有說瞞您嗎?”
邱大巧一把甩開自己這個不着調兒子的手,撇着嘴角,語氣忽地一沉,道:“那你跟於當歸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哈?”於楓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呆呆看了自家親孃一眼,卻見其神色一本正經,登時炸起滿臉驚恐,像是對面的人得了什麼無法治癒的瘟疫般,“噌”地一下跳出幾米遠,一臉不可置信道:“我滴個親孃哎,您在說啥?您知道您究竟在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