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海此時是懵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懵。敲破他腦袋,他也不可能想到今日將自己從這幫子混混手中救下來的,竟然會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這可真是……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不過,在這女孩沒有真正表明自己來意之前,薛錦海內心多少還是有防備。朝於當歸道了聲謝,他便佝僂着背向前跨出兩步來。
“……我的眼鏡呢?”薛錦海只在看了眼石墩上的東西后便直接開口問道。
“啊,在在……”
“在這裡!”有小混混聞言趕緊忙不溜地將之前繳獲的眼睛呈了上來,不敢交給薛錦海本人,而是將眼鏡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另外一塊石墩上。
薛錦海從石墩上將眼睛拿起並帶上,扭頭瞬間看到了於當歸眸底的意外。
“怎麼?”
“哦,沒怎麼,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近視。”剛纔看其打架的架勢還真沒看出來這薛錦海竟然會是帶眼鏡的斯文人。
如此看來,斯文人被惹急了,那妥妥的就是野蠻人啊!所以……有事沒事千萬別卻惹那些看起來極是斯文的男人,或女人。
薛錦海聞言沒說什麼,視線轉到老虎身上定了幾秒。
“……”老虎。
“這些人你要怎麼處理?”就在老虎以爲這薛錦海擡腿就要報復自己的時候,卻只見薛錦海忽然扭頭朝向於當歸,開口的話登時令老虎膽戰心驚。
不要啊,我寧可讓你處理,也不要落到這臭丫頭手下啊!我不要跟自己那些手下一樣一拳就被斷上幾條肋骨哇!
老虎內心咆哮着,眼巴巴望着薛錦海,希望對方可以接收到自己祈求的眼神。
只可惜,薛錦海性別取向正常,收不到老虎遞送來的暗波。
於當歸擡眸看了眼薛錦海,細長的脖頸朝四周看了看後,方纔道:“呶,交給警察就好了。”
衆人聞言視線紛紛掃過去,然後他們便看到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嘴裡不知含着什麼,蹦蹦跳跳地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而其身後則是跟着四五個警察!
“!!!”衆人。
“哦,你們之前不是說不怕警察嗎?既然都不怕,那一會兒就跟警察同志們好好嘮一嘮吧,順帶着將你們之前說的話再跟警察同志們說一遍。”於當歸不無惡趣味道。
“不,不是,大大大姐,你,你啥時候把,把警察給招來了?!”混混們多數都是嘴上逞強,但真若面對警察,那就是老鼠見了貓,能跑則跑,任誰也不願意在警察局裡蹲冷板凳不是?
於當歸“好心”地回道:“啊,就是你們之前跟薛少爺說不懼警察來的時候。嗯,你們自己親口說的不怕,那我就找警察同志來評評理了。”
“……”老虎以及其衆手下。
這個女人……心眼兒子咋就能這麼壞捏!!
警察的介入誰都沒有料到,就是薛錦海也沒有想到。他本以爲這些人是不會主動伸出援手的……
“謝謝你,我還以爲他們就這樣看着我被人擄走不管呢……”薛錦海忽地感嘆道。
“嗯哼,他們的確是這麼想的。那孩子是收了我的‘賄’纔去的,要不然你真指望這裡的人會替你出頭?”於當歸回道。
“……”薛錦海。
“咔嚓!”薛錦海對那些吃瓜羣衆剛築起來的好感瞬間崩裂。
“警察同志您們好!”於當歸不再看三觀崩裂的薛錦海,大步朝走過來的警察同志奔去,同時一臉委屈道:“警察同志,你們可不知道,這些人太壞了……吧啦吧啦……”
“……”薛錦海&老虎&混混們&衆位吃瓜羣衆。
這女人,要是不去做演員,當真浪費啊!
負責帶隊的警察姓李,在聽到於當歸的陳述後表情怪異得幾乎可以刻出花來。
“那個,於當歸是吧?你確定……是你跟這位小夥子被這羣人……欺負?……而不是他們被你們……打了?”
“嗯嗯,是的警察同志,就是這幫人先動的手,我們那純粹是正當防衛!”於當歸眨着一雙亮晶晶大眼,極是天真無辜道,“哦,您若不信可以去問旁邊那些人,他們可以作證!”
“……”吃瓜羣衆。
腫麼辦,這小女娃子事實比他們這裡的地頭蛇還要厲害,他們要不要實話實說?額,貌似事實跟那女娃子說的差不多啊,的確是老虎幾個先動的手,而女娃子跟姓薛的那小子算是正當防衛。
這個可真是……
姓李的警察疑惑地看向吃瓜羣衆,於當歸一臉天真地看向吃瓜羣衆。
“是是是!對對對!就是那姑娘說的,是這老虎先動的手!”吃瓜羣衆紛紛點頭附和。
“……好吧,那小劉,你過去做個筆錄!”
“是!”被稱呼爲小劉的警察隨即拿着本子朝吃瓜羣衆走過去。
老虎一行人很想爲自己辯駁,但怎奈事實如此,除了於當歸的敘述,還有薛錦海更爲詳細的證詞,他們尋釁鬧事的帽子是跑不了了,而且不單如此,還有綁架未遂的罪名等着他們去啃。
而對於能將老虎等人抓住,警察們也皆是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上級開始大力着手進行治安管理,這片區域尤其是重點,但怎奈老虎這行人貌似對他們行動極爲了解,堵了好幾次都沒能堵到人,卻沒想到今天這些地痞流氓竟然會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裡。
李警官眼睛雪亮,於當歸再是賣萌,事實卻無法掩蓋,也因此,李警官對於當歸印象極是深刻。
正如那孩子所說,他們一切行爲均爲正當防衛,即便打了人也無可厚非。李警官對於當歸的好奇超出了警察職責所在,好在他及時剎住車,沒讓自己再問出一些與眼下案情無關的事情來。
事情處理完用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待於當歸同薛錦海從派出所出來後,天色已然暗沉下來。
“那個,於當歸,今天……謝謝你!”薛錦海略顯羞澀同時不失尷尬地對走在前面的於當歸道。
於當歸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半晌後方纔回道:“不用謝,我只是路見不平。”
“……好吧。那個,你之前是特意來找我,我現在能問問你爲什麼要來找我嗎?”薛錦海停頓幾秒鐘後道。
於當歸果斷搖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