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保國同張春蘭誰都沒想到這一次於成海竟然會這麼利落地發火,一時間竟是愣住。
而於成海擡眸掃了眼自己這對不爭氣還惹氣的兒子兒媳,暗歎一聲後對於當歸道:“當歸,跟你小姑進屋吧,外面冷!”
“……嗯。”於當歸回頭看了眼於成海,微微抿脣後點了點頭。
“城城,過來,爺爺給你紅包。”於成海朝於城城招了招手,隨即從衣兜裡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掏了出來。
“給,這是兩個紅包,一個是你的,一個是你嬌嬌姐的。”於成海將紅包塞進於城城手裡,於城城剛想要往兜裡裝,結果卻被眼疾手快的張春蘭一把奪了過來。
“娘給你揣着啊!”張春蘭忽悠於城城道。
於城城雖然平日看不出有多聰明,但偶爾卻同人精似的,跟在張春蘭身邊久了,自然知曉自家親孃此刻心中那點九九。
這紅包可是他的,怎可能讓張春蘭拿去搓麻將呢!於是,爲了不讓自己既得利益肉包子打狗,於城城當即從張春蘭手裡將其中一個紅包抽了出來,並宣誓主權道:“不用,俺的紅包俺做主!娘你就管好俺姐的就成!”
“嗨,你個臭小子,把它給我!”張春蘭雙眸一瞪便欲要上前去搶,卻沒想到那於城城這次反應倒是比兔子還快,超出兒童正常體重不少的身子靈活一扭,便避開了張春蘭伸過來的鷹爪。
“不給,不給,就不給!這是俺的!這是俺的!”於城城一邊跑一邊嚷嚷道。
“你給我回來!”張春蘭見於城城要跑便趕忙叫道。
“不,俺不!”於城城此時雞賊的很哪會上當,送給自家親孃一道王之蔑視,當即便要往大門口處跑。
而此時,張春蘭似是忽然想到什麼,朝於城城大喊一聲,“兒子,你不是餓了嗎?你不是想吃年糕嗎?”
跑至門口的於城城聞言一滯,轉過頭朝張春蘭眨了眨眼,然而在看到張春蘭瞄向自己眼神時肚中饞貓竟然意外地被其控制了。
“俺不,你就是想騙俺過去好要了俺的紅包!年糕你幫俺跟爺爺要,要於當歸炸的年糕!”於城城話一說完便快速扭頭,不過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大門口。
而聽到於城城這番話的衆人那個瞬間表情各異,說不出的複雜,於當歸更是前進的步子一趔趄,差點沒讓自己摔個跟頭。
見過臉皮厚的,但卻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要不要這麼不要臉的喲!
於當歸同於紅沙同時回頭,紛紛瞅向站在院子當中還不知自己說了怎樣叫人目瞪口呆話的張春蘭。
一旁,於保國雖然早就料到張春蘭會做要年糕的事情,心中並沒有多排斥,畢竟就那麼幾塊年糕而已,自個兒爹不至於捨不得這麼一兩塊東西。
然而,此時,不知是因爲對面那於當歸和於紅沙驚訝的眼神太過刺眼,還是因爲張春蘭那隨後朝於保國伸手要年糕的氣勢太過強橫,站在院子中央的於保國此時就像是一個被人硬生生扒了一層遮羞衣似的,彆扭得讓他想將那還在喋喋不休的張春蘭一巴掌給整個呼啦至地底。
而此時,張春蘭還在向於成海伸手要着年糕,“爹,那倆孩子都想吃年糕了,俺家沒蒸,你拿啥東西給俺裝幾塊,沒炸也沒關係,俺回家自己炸就行!”
“……”於成海,“咳咳,今年這裡也沒蒸。”
這大兒媳婦的臉皮……可真是一臉難盡啊!
“啥?沒蒸?咋可能!”張春蘭聽到這話只當是於成海敷衍自己,當即不幹了,嗓子一提,便將聲音提高了八度,道:“這年糕家家戶戶都蒸,你咋可能沒蒸呢!”
“那你蒸了?”於成海反問。
“我當然蒸……”張春蘭話還沒說完便知自己這是說錯了話,臉抽了抽剛想要再次狡辯,只聽身後的於保國不耐煩道:“行了,別在這丟人了,爹說沒蒸就沒蒸,你還想做啥?”
“可他們有於當歸啊!”張春蘭指着於當歸道。
“……”於當歸,“嘖嘖,我發現自從我來這裡後,這三觀不停地在刷新啊!”
“嗯,什麼?”本也在震驚張春蘭竟然會說這等話的於紅沙在聽到於當歸喃喃自語後扭過頭來問。
“啊,沒,沒什麼,就是……唉,就是覺得我咋能攤上這麼一個……嗯,這麼一個大娘呢?”於當歸一臉感慨道。
本還在因爲張春蘭言辭而心生憤慨的於紅沙在聽到於當歸這句話,再看其一副一言難盡表情後竟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於紅沙,你,你笑啥!?”張春蘭此刻也終於感受到了氣氛中的微妙變化,聽到於紅沙發笑只當對方是在取笑自己。
我笑啥?我笑啥難道你不清楚嗎?”不知是不是因爲脫離了褚智強的苦海,還是因爲跟於當歸身邊久了,連於紅沙自己都沒發現,此時的她跟從前相比明顯要硬氣了不少。
“你!”張春蘭對一向懦弱不敢言辭的於紅沙有如此表現詫異不已,張大了嘴巴愣了一瞬,隨即便要向從前般對於紅沙頤指氣使。
不過,已然丟人丟到了姥姥家,於保國着實不想自己作爲男人的面子被自己婆娘給丟完了,於是上前一步拉住張春蘭胳膊用力一扯,悶聲道:“你個雞婆子,趕緊給我閉嘴!趕緊給爹拜年!給爹拜完還有其他家要拜!”
“可城城要的年糕……”
“什麼年糕!沒聽見爹說沒蒸嗎!你咋這麼不懂事!快點磕頭,磕完頭趕緊走!”於保國不耐煩道。
“你……”
“我什麼我!你拜不拜?你不拜我拜,拜完你走你的別再跟着我!”於保國說完便不再搭理張春蘭,上前兩步草墊也沒墊直接在於成海面前跪了下來,“爹,給您拜年了!”
張春蘭不服,但卻不想一個人去拜年。
之前大喇叭事件雖然過去了一段時間,但畢竟這件事當時鬧騰得挺大,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消得乾淨的。往年她去拜年總會跟其他家妯娌一塊,但今年,那些人都沒來叫她,而她也難得一次抹不開面沒上趕子去用熱臉湊別人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