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之後,唐曉芙想着曉蘭也睡了有一會兒了,就把她叫醒,問她肚子餓不餓,曉蘭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不餓”就又閉上眼睛睡了。
唐曉芙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對方文靜道:“媽,曉蘭老是這麼昏睡,我有些不放心,我們帶着曉蘭去鎮上的醫院檢查檢查。”
方文靜道:“我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那就去看看醫生,大家都放心。”
於是簡明把家裡的火全用水熄滅了,方文靜和唐曉芙一起把曉蘭穿好衣服,簡明揹着曉蘭和唐曉芙母女往鎮上走去,在路上碰見村民,有人驚訝的問曉蘭怎麼了。
方文靜回答道:“也不知怎麼了,就是一直昏睡。”
其中一個村民就道:“方嫂子,沒事的,我聽說鎮上張青山的姑娘去年夏天掉水裡了,也是昏睡了好幾天才徹底好的,女孩子膽子小,受到驚嚇了,所以會這樣。”
“啊。”方文靜敷衍了一聲,腳下未停,跟在簡明身後往鎮上匆匆走去。
到了鎮衛生所,醫生細緻的給曉蘭做了檢查,放下聽診器道:“一切正常,應該沒事。”
方文靜焦急的問道:“那我小女兒怎麼一直這麼昏睡?”
“可能受驚過度吧。”醫生沉吟道,“不管怎樣,你們叫她,她都能醒過來就應該沒事。”
方文靜看看唐曉芙。
唐曉芙說道:“既然醫生說沒事那就不會太嚴重,咱們回去多留意就行了。”
醫生也道:“對,這幾天不要掉以輕心,注意萬一病人出現發燒的症狀一定要及時就醫。”
看完病,簡明又把曉蘭給揹回唐曉芙的家,這才離開。
下午,方文靜先把她姐妹兩個換下的衣服拿到水塘邊洗了,曉芙要去洗她沒讓,她真的快被曉蘭的落水事件嚇破了膽。
唐曉芙就把兩個火盆重新生起來,很快屋裡溫度就升了起來。
方文靜洗好衣服在門口晾好,就進了屋一直守在曉蘭身邊一邊做衣服,一邊不時的用手試試曉蘭的體溫,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鐘唐曉蘭才睡醒,這次精神就好了許多。
方文靜和唐曉芙都很高興,問她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唐曉蘭還是很虛弱,點點頭,說餓了。
知道餓說明情況好轉了,方文靜和唐曉芙都鬆了口氣。
於是唐曉芙就用那塊瘦肉給唐曉蘭做瘦肉湯。
方文靜給唐曉蘭掖了掖被角,輕聲道:“以後不論做什麼都要小心些。”
唐曉蘭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似乎又陷入當時生死一線自己一個人在水裡無助掙扎的那一刻,驚魂未定的說道:“我不是不小心,是有人把我推進水裡的。”
她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屋內安靜的可聞落針之聲。
唐曉芙吃了一驚,她一直以爲是唐曉蘭不小心從岸邊的石板上滑進水裡的,然後在掙扎中不知不覺到了水塘中央,沒想到,竟然是有人把她推入了水!
她急迫的追問:“是誰把你推下水的?”
唐曉蘭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是誰。”
唐曉芙和方文靜面面相覷,方文靜疑惑道:“既然你不知道是誰,那你怎麼知道是被人推下水去的?”
唐曉芙道:“兇手肯定是出其不意從後面把曉蘭推下水去的,所以曉蘭雖然知道自己是被人推下水去的,卻不知道是誰。”
如果有人把唐曉蘭從背後推下水去,唐曉蘭在慣力的作用下會往前一衝,很容易就到了水塘中央。
唐曉蘭直點頭,承認唐曉芙的猜測。
唐曉芙從牙縫裡陰冷地擠出一句話:“想殺死小蘭的兇手只會是唐家的人!”
方文靜氣得臉都白了:“他們一家都很喜歡人坐牢嗎,那咱們去派出所告他們!”
唐曉芙沉思道:“現在我們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推測,一點真憑實據都沒有,能把唐家怎樣?這口氣也只能暫且嚥下。”
方文靜心中悲憤,卻也無可奈何,只怪唐家實在太心狠手辣:“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們姐妹好歹也是唐家的血脈,他們可真下得去手!”
唐曉芙冷笑,把切好的肉絲倒進鍋裡的滾水裡:“他們有什麼下不去手的?我就奇怪,唐家怎麼這麼恨我們母女三個!”
方文靜認真地想了想道:“可能是我剛嫁進唐家就發生了不少不吉利的事,連續幾年家裡養什麼家畜就死什麼家畜,大到豬,小到雞就沒什麼能活下來的,而且家裡還失了幾次火,可是因爲發現的及時,都撲滅了,沒造成什麼損失,可是從此你爺爺奶奶都厭了我,覺得我是個喪門星,再加上生了你姐妹兩個,又全是丫頭,就更不討他們的喜了。”
唐曉芙盛了一碗瘦肉湯過來,方文靜就把曉蘭從牀上扶起,給她披上棉襖,要喂她吃肉湯。
曉蘭道:“我自己來吧。”接過碗筷慢慢地吃起來。
方文靜心疼地看着她,柔聲道:“別燙着了。”
曉蘭吃了兩口忽然問道:“媽媽和姐姐有嗎?”
“你顧好自己,我和你姐姐好好的,吃什麼瘦肉湯。”方文靜道。
“有,我們都有。”唐曉芙走到竈臺邊,盛瘦肉湯:“簡明買了一斤瘦肉,夠我們孃兒三個一人吃一大碗的。”
方文靜數落唐曉芙:“你這孩子,一斤肉分三遍做給曉蘭吃不就行了,我們吃太浪費了!”
唐曉芙給方文靜端過去一碗肉湯:“我們這裡又不是東北,肉放外面半個小時就凍成硬塊了,我們這裡就是放外面一晚上也凍不成冰,要是放屋裡,現在家裡生了兩個火盆,溫度這麼高,只怕第二天早上都臭了,還不如吃了,那才叫不浪費。”
方文靜想想也有理,就接了過來。
唐曉芙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牀邊,母女三個都吃了起來。
唐曉芙邊吃邊想着方文靜的話,很是納悶。
方文靜一嫁進唐家,連續幾年養不活家畜,而且家裡還老失火,從數學的偶然率角度看,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唐曉芙可不相信什麼喪門星之類的迷信說法,就問方文靜:“死家畜又失火這種狀況是什麼時候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