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淚收回去,在戰場上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記住,你是一名軍人!”
向巖語氣冷峻。
姚冉臉色更加泛白,她緊緊咬住下脣,強行把眼淚忍了回去。
“連長,我明白了……”
“你最好是真的明白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去找左偉吧,同何嬌嬌一起關禁閉。”
“是。”
姚冉啞着聲音應道,擡手敬了一個軍禮後,便匆匆朝着禁閉室的方向而去。
該來的懲罰總歸會來,她知道向連沒道理只罰何嬌嬌而放過她。
不過此刻關不關禁閉對她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她不能再犯任何錯誤,否則依照向巖的脾氣,管她是不是師長的侄女,都真的會讓她離開2連。
到時,可就不止是何嬌嬌一夥人會嘲笑她,估計她會成爲整個軍區的笑話。
越想姚冉越覺得心裡冷颼颼的。
還有,何嬌嬌又是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居然說莊鐸的女朋友是軍區大院首長家的姑娘。
這不可能的,郭亮明明告訴過她,莊鐸的女朋友叫肖芒,是M大的學生,根本和大院扯不上一絲關係。
不過,今天出早操時的確是沒看到他。
難道真像何嬌嬌說得那樣,被大院裡的首長給叫去了?
那又會是誰呢?找他有什麼事呢?
難道是自己家裡……
姚冉覺得自己真是在胡思亂想,這怎麼可能。
她晃了晃頭,想把腦子裡所有關於莊鐸的思緒全部散盡,可卻發現再怎麼努力依然辦不到。
既然忘不了,那就深深藏在心底吧。
向巖有句話說得非常對,她是一名軍人,她必須時刻牢記自己的職責,不能一直陷在這種感情的低谷中無法自拔。
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姚冉反而一掃之前的愁悶,昂首挺胸大步向禁閉室走去。
軍區醫院的病房裡,孟醫生剛剛來過爲姚舒梅做例行檢查。
姚舒梅還在昏迷中,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肖芒擔憂地問他情況到底如何,孟醫生早就受到姚舒蘭的囑託,只照着姚舒蘭的說法複述了一遍。
聽到孟醫生也說姚校長沒有大礙,肖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姚校長的身體,好像很虛弱。”
“多年的老毛病了,需要多靜養,可她老是把自己當拼命三郎,哪裡來的時間修養身體呢。”
孟醫生無奈道。
肖芒想了想,好像的確如此。
同學間也一直盛傳姚校長是幾位校長中最敬業、最努力的一位。每天都很晚才下班,早上也是最早到學校的人之一。
在姚家這幾天,她也觀察到,哪怕是放寒假,姚舒梅還是每天都要去一趟學校,處理一些公務。
她的確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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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肖芒只覺得胸口一下子揪得緊緊的,壓抑的難受。
“莊鐸,你說姚校長會沒事的吧?”
“放心,醫生都說了沒事,她肯定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但願……”
肖芒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同時她擡手輕輕握住了莊鐸的手掌,溫暖的體溫自掌心傳來,心頭那點慌亂的感覺頓時被壓了下去。
莊鐸望着她,嘴脣微張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病房門猛地被人推開了。
兩人連忙鬆開了手,一齊朝房門口看過去。
“媽,您看見了嗎,舒梅都被她給氣病了。”
人未至聲音先到。
一道刺耳的中年女聲傳來。
這聲音對莊鐸來說太熟悉了,正是昨天才剛剛在病房裡大鬧一場的姚舒華。
他一雙劍眉微微挑起,眉頭深鎖凝目望向門口,眼中全是戒備的神色。
肖芒也認出了姚舒華,同時留意到站在姚舒華身邊的,是一位滿頭白髮,但精神矍鑠的老太太。
從面目上看,姚舒華和老太太有幾分相像。
同樣高聳的顴骨,微挑的眼梢,看着就讓人生不出親切的感覺,有些刻薄。
聯想到姚舒華的稱呼,肖芒立即就意識到,這就是姚家姐妹的母親,姚老太太。
老太太鋒利的目光狠狠在肖芒身上劃過,接着又划向隔壁病牀上的姚舒梅。
看到人事不知的姚舒梅,她眼中閃過一道憎惡與惱怒的光芒。
“你就是肖芒?”
姚老太太沉聲問道,聲音雖然不大,但不怒自威,帶着常年身居高位者的威壓。
如果換做一般的十幾歲小姑娘,被她這麼一問估計都得嚇哆嗦。
可肖芒望向她,目光沒有一點退縮,不疾不徐地答着。
“對,我是肖芒。”
姚老太太眸光一沉,臉色黑了下來。
看來大女兒沒有說錯,這女孩絕對不是一般人,心機深沉根本不是普通女孩能比的。
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肖芒一番,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像,真像……
同小瑾一樣,都肖似那個男人……
本以爲小瑾走了,家裡再沒有那個男人的丁點痕跡,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又跑出一個肖芒來,竟然是小瑾的雙胞胎姐妹!
姚老太太雖然出身窮苦,經歷過動盪戰亂的年代,但本質上她的日子過得其實是很順遂的。
姚老爺子早年立下赫赫戰功,在北方軍區身居高位,作爲家眷她自然也跟着享受到了相應的待遇,幾十年的生活除了養兒育女外,沒吃過什麼苦,也沒受過半點委屈。
正因着這樣順風順水的生活,使得她本就強勢的性格愈發強勢,再加上姚老爺子多年在戰場,家裡大事小情都是她說了算,也就導致她更是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