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嚴重嗎?我上去看看她。”
凌祺峰快步走向樓梯邊,卻被姚舒蘭給攔住了。
“沒太大問題,吳醫生已經來看過了,她是過度疲勞,需要靜養。剛纔人已經睡下了,你別上去吵她,好不容易纔睡着的,叫她多睡會兒。倒是你,這麼急匆匆地過來是發生什麼了?”
聽說姚舒梅沒有大礙,凌祺峰才放下心。
他抿緊了脣角,極爲鄭重地從衣兜裡拿出一張疊的方正的紙,遞到姚舒蘭手裡。
“小姨,你看看這個吧。”
“這是什麼?”
姚舒蘭訝異地接過紙來,展開一看,是一份個人貸款申請表。
表格上的字跡娟秀端正,姓名一欄赫然寫着兩個字‘肖芒’。
“這是肖芒的申請表,是她的貸款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是這個,你仔細看下她的出生日期。”
凌祺峰話音的古怪讓姚舒蘭怔了下,她的視線順着姓名欄向下,來到出生日期那一欄。
196X年2月18日。
2月18日?
姚舒蘭握着紙張的手微微顫抖着,視線凝在生日欄處久久移轉不開。
“這……這……”
她情緒太過激動,話語在口中支離破碎。
“小姨,看到了嗎?肖芒的生日只比小瑾早了一天,而且她倆還是同年出生。也就是說,兩人的出生只相隔了一天。世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兩個人,長相相似,連生日都相近。”
似乎壓抑不住某種呼之欲出的情緒,凌祺峰說話的語速出奇地快。
“祺峰,你究竟想說什麼?你明知道你二姨只有小瑾一個孩子,絕無其他可能的。”
姚舒蘭緩緩搖了搖頭。
“如果非要一個解釋,或許只能說這兩個孩子之間,冥冥中有着很深的緣分吧。”
姚舒蘭眸光中浸染了複雜的情緒,她無力的垂下手,臉色微微泛白。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事情不會這樣巧合……”
凌祺峰煩躁不安地來回踏步走着,猛地他站定在原地,視線轉向姚舒蘭。
“小姨,我決定要去一趟平海。”
“去平海?”
姚舒蘭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對。我必須再去查查肖芒的身世。或者……幾個舅舅會不會有私生女……”
“胡鬧!”
姚舒蘭直接被氣笑了。
“哪來的私生女,你這想象力夠可以的。再說了,你看姚冉姚茜她們,哪一個跟小瑾長得都不像。”
“萬一呢。總之不管那麼多了,明天我就去一趟平海,不去這一趟我心裡不安。”
凌祺峰果斷地說道。
見他堅持,姚舒蘭無奈地說:“你這孩子!想去就去吧。正好肖芒也回了家,我準備點東西你給她捎過去。這段時間見不到,還挺想她的。”
忽地她又正色道:“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答應我,你想怎麼調查是你的事,但一定不能讓肖芒知道,也不能擾亂人家的生活,聽到了沒!”
姚舒蘭一向脾氣溫和,喜歡跟小一輩說說笑笑,很少會如此鄭重其事,凌祺峰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擔心。
“放心,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好。終歸這只是我們家的家事,太過牽扯到肖芒的正常生活的不好了。我想你二姨也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
姚舒蘭嘆了口氣,目光悠悠轉向窗外。
窗外天色陰沉沉的,烏雲成團的堆擠在天空中,彷彿有暴雪將至般,讓人心裡重得透不過氣來。
忽地一陣心悸,姚舒梅伸手按壓在胸口上,撫去了那一抹不安感。
肖芒洗漱完躺上牀,牀上是莊鐸大姨特意爲她鋪的新牀單,被和枕頭也都是新的。
舒服的躺在牀上,她迷迷糊糊間眼看就要睡着時,客廳裡的電話響了。
響亮的鈴聲將她從模糊的意識間拉回。
客廳裡傳來拖鞋的趿拉聲,沒多大會兒便聽到莊鐸大姨喊了句:“肖芒,來接電話!”
幾乎同時,肖芒睜開了雙眼,睏意頓時消散全無,她麻利地跳下牀去客廳接電話。
不用說她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知道她在這裡的,除了莊鐸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喂,莊鐸。”
肖芒興沖沖地朝話筒說道。
雖然才分開沒多久,可在不熟悉的環境裡,她更爲想念他。
但電話對面卻久久沒有聲音,只有嘈雜的吵鬧聲。
莊鐸這是在哪裡?怎麼這樣吵?
這讓肖芒感到不安,語調開始變得緊張。
“喂,莊鐸,你怎麼不說話?發生什麼了?”
對面終於有了動靜,莊鐸的聲音顯得異常低沉。
“肖芒,很抱歉。我沒有辦法繼續在平海陪你了。”
“怎麼回事?你要去哪兒?”
莊鐸的話令肖芒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
“學校通知我馬上返回,立即去291師報到。原本說好春節後去報到的,不知爲何突然提前到現在。我正在火車站,已經來不及去見你了,只好給你打個電話。”
原來是這麼回事,肖芒頓時舒了一口氣。
能提前去291師報到可是好事呀,這傢伙用這麼沉重的語氣說出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這個二愣子,剛剛真是嚇壞她了。
肖芒停頓了幾秒沒說話,電話對面,莊鐸以爲她生氣了,聲音立即焦灼起來。
“肖芒,不能陪着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可我是一名軍人,軍人就得服從命令,我……”
“白癡。”
肖芒嘴角噙着一抹笑,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