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來面試的朱小姐到了。”
年輕女孩帶着朱小荷來到一扇掛有'總經理辦公室'牌子的房門前,不輕不重地叩響房門。
幾乎是話音剛落,房間裡就傳來一個男聲。
“讓她進來。”
年輕女孩會意地一笑,擡手示意朱小荷進去。
不知怎地,屋裡那道聲音讓朱小荷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可這絕不可能啊,她確信自己認識的人裡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手心裡捏滿了汗,朱小荷緊張地推開了房門。
辦公室很大,足有十幾平米。
放眼望去最醒目的是一張碩大的老闆桌,一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正端坐其後。
男人此刻低着頭,朱小荷看不清他的長相。
知道這就是公司經理,她不由驚歎對方的年輕,同時緊張的情緒愈發強烈。
此刻房門砰地一聲自她身後關上,這令朱小荷本就脆弱的神經愈發繃得筆直,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在一起。
“你……你好……我是來應聘經理秘書的……”
她結巴着說。
半響,對方都沒有動靜,只是低着頭不知在看手裡的什麼東西。
屋裡的氣氛愈來愈詭異,朱小荷交握在一起的手掌也越發潮溼。
還是沒有動靜,她實在不耐煩起來,再也顧不上心裡那點不安,把剛剛移開的視線又落回到年輕男人身上。
這人怎麼回事?
究竟有沒有誠意要面試?
就這麼一直讓她乾站着,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朱小荷性子上來,差點就要發作,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纔有的這次面試機會,她忍了再忍才把處在爆發邊緣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她又重複了一遍。
年輕男人終於有了反應,緩緩擡起頭,脣邊浮起一抹嘲諷似的笑。
“朱小荷,好久不見。”
男人一擡起頭,正好迎上朱小荷的目光。
彷彿被重錘狠狠捶了一下,朱小荷頓時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她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真的沒看錯後,刷地一下,臉龐漲得通紅。
是他,竟然是他!
難怪剛剛聽到聲音覺得耳熟,原來並不是她的錯覺。
而是真的認識,還是位讓她完全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朱小荷覺得喉嚨口彷彿被人掐住了一般,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得厲害。
這個年輕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多年的老鄰居,也是她家所在衚衕裡遠近聞名的二流子許天。
自從上次許天在衚衕口攔住她,對她示愛,被她狠狠損了一頓之後,就再沒見過他。
朱小荷原本以爲他自取其辱,不敢再出現在她面前,再後來發生了太多事讓她無暇顧及,也就徹底把這人拋到了腦後。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再次見到許天,而且對方搖身一變,竟然成爲了公司經理。
“怎麼,我許天就不能在這裡嗎?”
許天坐在老闆桌後,好整以暇地說。
一身板正筆挺的西裝,將他原本渾身的流氓氣完全掩蓋住,再也看不出分毫。
也不知是不是爲了裝斯文,明明不近視,還非在鼻樑上架一副金絲邊的眼睛。
雖然朱小荷很不想承認,但曾經的二流子這麼一拾掇,居然看着人模人樣,很有幾分氣場。
曾經她可以毫無顧忌地羞辱他,可眼下,她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朱小荷心裡驚恐交加。
才兩個月不見,曾經的二流子許天怎麼會鳥槍換炮,發生這麼大變化?
此刻,就算朱小荷再遲鈍,也已經發現了不對頭。
什麼鄰居好心給介紹的工作,根本就是許天的一個圈套,等着她往裡鑽。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難不成想趁機打擊報復她,知道她現在遭難了,過得不好,要把過去她對他的羞辱都還回來?
越想朱小荷越心驚,她知道許天是個流氓,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沒有,不是這個意思。”
生怕惹怒對方,朱小荷趕忙否認。
同時她拿眼偷瞄着身後的門,打算找機會趕緊開溜。
“過來。”
彷彿看出了她的意圖,許天突然目光一冷,沉聲道。
朱小荷嚇得渾身一顫,對許天的恐懼令她在大腦先做出反應前,身體已經率先做了選擇。
她才繞到老闆桌後,剛走到許天身邊,冷不防許天擡手將她拽向自己。
朱小荷哎呦一聲跌坐在他懷裡。
又羞又怒下她剛想掙扎着起來,卻猛地發覺腰身已經被緊緊摟住,許天力氣大得嚇人,她根本動彈不得。
“許天,你要幹嘛?快放開我!”
朱小荷真着急了。
許天卻跟沒聽到似的,手勁加大,兩人挨靠得更近,朱小荷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一絲癢癢的怪異感從脖頸處鑽入,讓她渾身肌膚都浮起細小的雞皮疙瘩。
“聽說你結婚了?”
許天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朱小荷渾身一僵,最後點點頭。
“我不過才離開兩個月,你就敢結婚?”
漫不經心的聲音中帶着絲絲怒意,又恢復了許天一貫的說話方式。
這種熟悉的語氣,令朱小荷緊繃的神經倏然間鬆懈下來。
穿得再怎麼人模狗樣,骨子裡還是那個臭流氓!
她在心底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