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幫過他?”
“嗯。聽說是盛彬不想再待在譚家,偷跑回家,被他爸發現狠揍了一頓,又給扔了回來。他一個人躲在大院角落裡死活不肯回譚家,誰勸都沒用。後來被小瑾撞見,也不知小瑾怎麼就說動了他,他居然乖乖回去了。再後來盛彬和小瑾就開始形影不離,整天待在一起。”
“原來如此。”
肖芒只知道盛彬與小瑾當年關係好,卻沒想到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兩人說話的功夫,車已經開到了M大門口。
“停在這裡就行了。”
知道總參的軍用車輛開進校園裡影響不好,肖芒體貼地出聲道。
“那你自己小心點,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好的。再見關大哥。”
關元鵬坐在駕駛室裡向她溫和地笑了笑,接着掉轉方向,一腳油門將車開走了。
目送着轎車遠去,肖芒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越是瞭解小瑾的過去,她就越是心疼得無以復加。自己無緣得見的姐妹,曾經承受過那麼多痛苦,而那時,自己卻不在她的身邊。
小瑾一個人遭受冷嘲熱諷、惡意中傷時,該是多麼的無助、孤獨。
肖芒贊同關元鵬的話,有時孩子遠比大人要更爲殘忍。
大人還能分辨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可以在面前說,什麼只能在背後說。
可孩子不會,他們不會分辨場合地點,只會依照自己心意而定。
不堪的身世被小夥伴們一遍遍拿出來肆意嘲諷,哪怕只是無意,可對小瑾來說,也太過殘忍。
因爲這等於是一次次在赤裸裸地剝開真相告訴她,她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樣的。
她是父不詳的人,是私生女,只因這一個身世,她就被與其他孩子徹底隔絕開。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肖芒閉了閉眼,她難以想象那個柔弱、怯懦的女孩是怎麼獨自撐過來的。
盛彬……
在某種意義上,或許她應該感激盛彬,畢竟是他曾照亮了小瑾不見光亮的人生,帶給了她短暫生命中的些微快樂。
但,肖芒依然永遠無法原諒他。
他曾對自己做過的那些,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是在褻瀆他與小瑾之間的感情,都是絕對不可饒恕的。
同樣是見過她與小瑾的人,關元鵬能清楚分辨出兩人的不同。而盛彬,卻彷彿活在一個他自己都不願醒來的夢裡。
可他的夢該醒了。
她不是小瑾,也永遠不會接受盛彬的感情。
291師,師部。
姚文軍的辦公室裡,他坐在辦公桌後手裡拿着話筒,正對着話筒對面大發雷霆。
“究竟怎麼回事?你們軍部怎麼搞的!爲什麼莊鐸一到特種大隊,就一刻不停被立即派走?據我所知,這個任務沒有緊急到這種程度吧?你們軍部究竟在搞什麼,今天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現在立刻就去沈亞新的辦公室!”
沈亞新是291師所屬第13集團軍軍長。
雖說沈亞新是一軍之長,但他並非出身於濱城頂尖的幾大權貴家族,是以雖然他是姚文軍的上級領導,但面對這位絕對的高幹子弟,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而實際上姚文軍雖然脾氣略暴躁一些,但從來沒有仗着家世而有任何對沈亞新不敬的舉止。
反而一直對他持尊重、服從的態度,可今天,姚文軍確實是氣炸了。
對面不知又說了些什麼,姚文軍最後撂下一句“那就請儘快給我答覆!”,接着摔了電話。
“軍部怎麼說?”
坐在辦公桌對面會客沙發上的姚文平,見二哥摔了電話,心裡猛地一沉。
“還能怎麼說。”姚文軍氣哼哼地怒道,“說馬上去查。下達任務命令的的確是軍部,但這次通知任務提前的是誰他們也不清楚了。”
姚文軍越說越來氣,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暴躁地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這幫小子,是太不把我們姚家放在眼裡了嗎!這一次,要是再敢跟我敷衍了事,我絕對立刻就去闖沈亞新的辦公室。莊鐸敢有一點事,老子和他們沒完!”
姚文平眼底閃過擔憂之色:“我真的很擔心,按理莊鐸到達特種大隊,怎麼也該休息幾天,再出發去執行任務。可現在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他,就算軍事素質再過硬,可他身體受得了嗎?萬一有個什麼,怎麼和二姐交代,還有肖芒那邊,到時候可……”
他恨恨地捶了一下沙發扶手。
“我們還是太大意了。雖然不知道背後那個人到底是誰,但現在對方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置莊鐸於死地。至於你說針對咱們姚家,我看倒不至於。莊鐸與咱們姚家的牽扯,現在知道的人還沒有幾個,應該不是衝着咱們來的。那麼,只有兩種情況……”
“哪兩個?”
“要麼只針對莊鐸,要麼……是爲了肖芒。”
姚文平話音落下,姚文軍猛地站住了腳。
“那你覺得,哪種情況可能性更大?”
姚文平擡起眼,目光裡滿是冷色:“沈立新那個人,雖然沒有家世背景,明面上看起來全是靠自己一步步拼到今天,可背地裡大家卻在傳他其實是依附着盛家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這事你有耳聞嗎?”
“盛家?”姚文軍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你說是盛志端那個老狐狸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