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傅擎之,從他們相遇以來,一路上,不論她自己面臨過多少困難,不論傅擎之幫了她多少忙,她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嚴厲對待她的傅擎之。
從未有過!
可如今,傅擎之卻變了!
難道說……
和今晚的白芯羽有關嗎?
是不是他很快就不需要她的合作,要和她分道揚鑣了呢?
張筱筱的眼眶裡迅速的泛起一層水霧,她的臉色倏地刷白,心跳飛快呼吸困難,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就在張筱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摟進一個陌生卻溫暖的男性懷裡。
“該死的!傅擎之,你到底在幹嘛!”樑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伸手就將張筱筱護在自己的懷裡,氣急敗壞地說:“你嚇壞她了,難道你沒看見嗎?”
樑晨低頭望了一眼顫抖如落葉的張筱筱,隨即神色嚴厲地瞪向傅擎之,要他乖乖閉嘴。
“走吧,我送你回去。”
樑晨像個正義的騎士般護着張筱筱,扶着她遠離現場。
傅擎之沉着臉色,悶悶地看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
樑晨,你這小子!
你要是敢動張筱筱半根汗毛,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
傅擎之很清楚地知道,今天晚上他和張筱筱肯定都不好過了……
……
樑晨開車載着張筱筱,來到某處張筱筱並不熟悉的街口,途中,張筱筱還打了個電話給老闆夏言,跟他說自己身體不適要請假提早離開。
夏言二話不說,立刻就答應了她。
一路上,樑晨默默地開着車,街燈閃過他深邃的狹眸而折射出不同層次的光彩,他似乎刻意保持着沉默,而張筱筱只是悄悄偷看他,不敢說話。
就在一個十字路口轉彎後,車子停在某間小餐館前。
她好奇的看向餐館招牌《貝里尼的小店》,不懂樑晨爲什麼要停在這兒。
“下車,我們到裡面去。”他說完,先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座的這側,幫張筱筱打開車門。
一推開木質鑲着玻璃窗格的店門,裡頭是間裝潢極爲雅緻的意大利餐館。
小小的店面,擺上幾張餐桌,除了點心櫃和開放式廚房,沒有太多複雜的裝飾品。
店家是個中等身高蓄着一把灰色鬍鬚的意大利男人,他見到樑晨踏入店內,便放下手上正在處理的工作,熱情和樑晨擁抱招呼着。
在一連串令人暈頭轉向的意大利語轟炸後,老闆熱切的帶着他們來到較內側的桌子。
“Godere!”
然後,老闆眼神曖昧的對張筱筱眨眨眼,轉身回廚房去。
她納悶的目光投向樑晨,只見他絲毫不以爲然的聳聳肩說:“他對你感興趣,如果你沒意願的話,就別再看他了。”
聞言,張筱筱立刻挺直背脊,乖乖地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桌面,再也不敢好奇地東張西望。
沒一會兒,餐廳侍者送上兩杯意式咖啡。
嗯,好香!
味道和普通的美式咖啡不同,濃厚的咖啡香氣瀰漫在空氣裡。
“在這裡,難得能喝到純正的意大利咖啡,我來過很多次,每次都會點他們家的意式咖啡來解饞。”樑晨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後說道。
那深邃狹長的眼眸始終饒富興味的盯着她,使得她不得不正視他:“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別一直盯着我看。”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樑晨放下杯子,整個人放鬆的向椅背靠,一隻手臂則悠哉的掛在椅背上。
“你和傅擎之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要躲他?”
看來,樑晨也不是個吃素的,一開口就直指問題核心。
她該怎麼說?
她和傅擎之的關係,建立在某種合作上,但,那合作的起因卻是個不能讓旁人知道的秘密。
見到張筱筱面露爲難,樑晨也沒有開口催促她。
不一會兒,送餐來的侍者適時地解救了張筱筱,打斷她和樑晨之間難熬的沉默。
“先吃點東西吧,”樑晨不再逼問她,隨手拿起麪包籃裡熱騰騰的麪包遞給她,“這家餐館的手工麪包還不錯,你嚐嚐。”
聽樑晨如此說道,張筱筱總算放鬆下來,不再緊繃着神經,慢慢吃着手裡的麪包。
她很緊張,也很害怕,雖然表面上力求鎮定,但是一不小心提及傅擎之,就會立刻戳破她的面具,面具後方的柔弱和無助,令人忍不住的想保護她。
就是這點特質,還有她和傅擎之之間的故事,整個晚上揪着樑晨的心不放。
他沒辦法放手讓張筱筱離開,他得弄清楚她和傅擎之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手機無聲的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樑晨拿起手機低頭一看,嘴角忍不住彎起。
來電顯示:傅擎之。
呵呵,果然是他,忍到現在纔打電話來,可見這位少爺也很矜持嘛!
樑晨索性接起電話,“我是樑晨,怎樣?”
“你們在哪兒?”對方惡狠狠的口氣,透露出找不到人似的着急。
“這不關你的事。”樑晨故意說道,然後對着張筱筱擺出“沒事”的表情,要她繼續吃東西別理會傅擎之。
“快說!你們到底在哪裡?”
“放心,不會有事的。就這樣,我要吃飯了,不說了。”樑晨切斷通話,將手機關掉電源後放回口袋。
抱歉啦,兄弟!
在我還沒得到答案之前,我是不會把張筱筱還給你的。
樑晨對着張筱筱露出歉然一笑,“不好意思,生意上的電話。”然後面不改色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今晚,他有的是時間,不怕問不出他要的答案來。
……
等到傅擎之再見到樑晨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他正在公寓的廚房裡煮咖啡,看見樑晨一臉剛睡醒的邋遢模樣走過來。
“昨天到底幾點纔回來?”
“不知道。你這裡什麼時候開始有門禁了?”
“樑晨!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昨天你把筱筱帶去哪兒了?!”傅擎之一個箭步衝上前,揪起樑晨的圓領衫不放。
兩人的身高几乎相同,在這種對峙的情況下,自然是誰也佔不了便宜。
樑晨伸手扯開傅擎之的鉗制,“你這孬種,其實你想問的是,我昨天有沒有碰張筱筱吧?”
傅擎之怒而不答,眸底閃爍着足以殺人的兇光。樑晨卻是一點都不怕他,反倒更加明白張筱筱對傅擎之的影響力。
果然如他所料,不,應說是比他所預期的還要深。
看傅擎之一副想“手刃姦夫”的模樣,樑晨就忍不住地想笑。
他的嘴角禁不住地微微彎起,口氣嘲弄地問:“既然你那麼在乎她,又怎麼會和那個白芯羽勾搭上呢?這讓那人家小姑娘看了得多傷心啊?”
“你不懂,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說,你昨天到底……”傅擎之的話還沒能說完,就被樑晨不耐煩地打斷。
“我沒有碰她!昨天我帶她到貝里尼的店裡去吃點東西,如此而已。”樑晨說道,並且從咖啡壺倒了杯咖啡後,在餐檯前找張高腳餐椅坐下。
拜託!
他樑晨是什麼人呀!再禽.獸也不會對朋友妻下手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