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合着兩天就賺了九千多塊了!”劉建仁說完嬉皮笑臉地道,“今天早上我手癢,也搞了兩萬塊進去跟你進了XX洲壩。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哪來的消息?”
衛笙聞言瞥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
對於劉建仁來說,衛笙是個奇怪的存在。
她年紀小小個性突出,對自己呼來喝去就像是招呼孫子似的,交代自己辦事就像指使兒子似的,這樣的人在他劉建仁的世界裡還的第一遭遇見。
他劉建仁因爲根生在虎臺縣,在這地界上還是很有些威望的,不管是衝着自己當********的爺爺還是衝着自己那個虎牌罐頭享譽全國的爹,誰見了自己都會禮讓三分。
上至市委大院,下至地方土老闆們的聚會,他劉建仁混在裡面就跟玩似的。
就算到了大城市,他的背景也算是個官兒三代富二代,根正苗紅!
要不是因爲好極了賽車這口,哪裡會結識衛笙?
從前他所接觸的人,求他辦事的、不求他辦事的,什麼人見了他也都是很客氣的,這小丫蛋倒好,見着自己就像沒拿自己當外人似的使喚。
嘿?他還就挺吃她這一套。
這讓劉建仁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皮子賤,相反遇着那些對他客客氣氣唯利是圖的,他還真就不吃那一套,不拿人家當回事。
除此之外,衛笙的奇怪就在於她這年紀雖小卻辦的件件不是孩子事兒,賽車、搞股票、瞭解塑料市場,她到底想幹什麼?
此時看着衛笙踏入學校的背影,劉建仁靠在豐田車上摸了摸下巴,掐滅菸頭嘿嘿一樂,大聲喊道,“今天我有事!晚上就不練車了!”說完轉身開車離去。
因爲虎臺縣中學的星期五都只有半天課,也就是說到了中午放學就相當於放假了,一直到週一開學。
所以星期五對於所有學生來說是令人心神愉悅的。
衛笙剛走進教室,門口就出現一道纖細的身影,她站在門外扒望着朝班級喊道,“衛笙在嗎?”
杜珊?衛笙有些疑惑。
這最後一節課杜珊來找自己做什麼?
“衛笙,今天放學有時間嗎?”杜珊面容依舊看起來清麗可人。
因爲崔賢有輕微的潔癖,向來喜好乾淨,這杜珊乾淨清爽的樣貌倒是很附和崔賢的交友標準。
見衛笙神情疑惑,杜珊趕忙微笑解釋,“是這樣的,崔賢下週一就要轉學到朝南去了,所以中午我們打算辦個踐行宴,是湊份子的。我想着你跟崔賢也算是朋友,要不要一起過來湊個熱鬧?”
衛笙心中暗暗點頭,不愧是大家閨秀,對待自己這沒什麼交情又不待見的人都和顏悅色。
這兩天她已經從趙磊那裡瞭解到杜珊的背景,真真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這姑娘的父親是縣工商局的副局長,母親是稅務科的辦公室主任,家境殷實得很。
要知道虎臺縣的領導班子可是出了名的黑,父親若想要在虎臺縣辦廠就不得不走工商局這一關,若不送禮請客託關係,這事九成九拿不下來,正規手續也要被卡個無路可走。
好在,父親是要去朝南市辦廠,雖然如今的朝南市領導班子並不比虎臺縣好到哪去。
九八年,在這地方小城市上可沒有那樣完善的制度與公開透明,吃了虧也沒有地方去給你申訴喊冤,沒有網絡曝光、內地的媒體報紙更是政府的喉舌。
沒錢辦事難,沒人辦事更難。其囂張氣焰照比後世的大爲收斂,簡直令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就連個小小的第四中學,衛解放學不來送禮拍馬那一套也只能整整十幾年混個教師噹噹。比他後來的小一輩都做上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
更何況社會上?
當然,衛笙相信這並不是出自校長王正恩的手筆,他也是近兩年才調任到四中的。
本來她是打算今天請崔賢吃飯給他踐行,但估摸着這小子是不會應邀的。
眼下既然他們班級辦了聚會倒是正合適。
“你不用擔心自己不是我們班的,既然是湊份子的,想來參加的都可以過來呢。暫時定的是一個人五十塊,因爲飯店定在虎臺大飯店,最後多退少補的。”杜珊微笑着道。
她從見到衛笙的第一眼就斷定衛笙的家庭條件不錯,因爲這女孩身上有一股不一樣的勁兒。
杜珊的家境好,各式各樣的朋友並不缺乏,她知道一個人的條件背景如何從穿着打扮、舉止做派就能看得出來。
而衛笙的種種表現舉止雖然有時候看似挺不尋常的,但絕對耐人尋味。
她說話做事底氣看似都很足,顯然不大在意旁人目光,但有時候身上又散發出一股優雅和從容的氣質來。
這是杜珊這兩天的觀察結果所得。
至於她爲什麼要觀察衛笙?自然不全是因爲對崔賢的喜歡。
是因爲在衛笙與崔賢擁抱那天走出校門時,她認出了來接衛笙的人是縣委劉書記的孫子。那是在一次縣裡舉辦的答謝宴上見到的,劉書記很鄭重地帶着他的孫子介紹給同事認識。
這件事父親回去後分析了很久,認定劉書記這是在給孫子鋪路,說不定劉建仁以後要在虎臺縣的班子紮根。
所以杜珊斷定能結交到劉建仁這樣朋友的衛笙不一般。
要知道她太熟悉劉建仁那個圈子的做派,都勢利得很,受父輩薰陶自小就懂得結識人脈的重要性,也懂得結交不慎的嚴重性。因爲她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圈子裡。
她對衛笙產生了好奇,想要認識她一下。就算真要因爲崔賢成了對手也得先知己知彼不是?
這些衛笙自然是不清楚的。
所以在杜珊的盛情邀請下,衛笙欣然應約。
“下午一點鐘哦!飯店見!”杜珊說完轉身離開。
中午放學是十一點四十分,初三的學生已經走光了,衛笙便回了家小睡了一會。
估計了一下家裡到飯店的路程,十二點四十分衛笙從家出發,五十五分就已經抵達飯店門口。
她在飯店門口鎖她那輛二手自行車的時候,就見到了不少已經換了變裝的學生從家裡的小轎車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