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你說這些洋鬼子是不是欺負人！”
王竹雲對着電話說了這一天的遭遇後，氣憤地說道。
“十分之一啊！也就是說每公斤能賣五百美元的上等松露，只能賣五十美元！”
“這要是按照他們想的，咱們得少賺多少啊！”
紀元海對王竹雲提點道：“竹雲，你彆着急，也別生氣，更不能出於憤怒直接拒絕。”
“對方給咱們這麼一個低價，其實是有原因的。”
“咱們國內很久不對外交流，養成了一些崇洋、懼洋的心態，導致我們面對洋人總是自卑、畏手畏腳、不敢放心大膽的進行談判。”
紫荊花那邊還沒有最終確定收穫，望灘縣這邊的氣候漸漸溫暖起來，已經是春回大地的景色。
“這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
而此時此刻，望灘縣關於鹽霜土豆栽種在荒地的工作也已經結束。
花老闆的富盛集團在望灘縣的塑料製品廠，經過勘探之後，也終於開始動工建設。
“一旦價格定下來，定到十分之一，那麼接下來我們無論如何努力，這個價格變成五分之一、三分之一，都意義不大了。”
尋找新的公司接觸，給之前開價的公司進行重新開價，並且試圖勸說對方。
就說松露的價格被壓制，一方面有刻板印象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有商業利益的考慮。
三月，漸漸到來。
掛斷電話之前，王竹雲感慨說道：“元海，你要是真的專心行商，感覺花老闆的富盛集團都會被你輕鬆超過去。”
“我們的松露，絕不能夠從一開始就低於國際價格；哪怕是多送贈品，售賣價格也絕不能低；而且你要談判的時候讓對方明白，這個價格完全可以接受，對他們只需要增加宣傳，就能夠多拿很多免費松露贈品，賺的只會更多。”
與此同時，動工建設的還有天和公司的辦公用地，以及從鹽窪鄉、魏合鄉延伸到洪山市、河山省公路交通上的一條道路。
“拋開對我們的固有刻板印象，單純比拼營養、口感，我們的松露必然是世界頂級，絕不害怕與其他松露的公平競爭，到那時候，我們是必然會在美食家的口中贏下最終勝利。”
從一開始只要保持價格水平，接下來再公平競爭，那沒有失敗的可能；而如果從一開始價格就非常低，那麼再美味的松露，在別人眼中也是低劣的，以後也永遠不登大雅之堂。
紀元海回答道：“雖然如此，在國內我選擇如今的道路，自有我的一些考慮。”
從一開始的兩百畝，到四百畝、到八百畝，到一千六百畝……最後五千畝地全部培育上松露，整個三月都已經到了末尾。
這條路，也就是望灘縣縣城之外的那條公路。
“再加上國內收入的確低，很多洋人就盯緊了這一條，專門低價收購咱們的東西；對於國內很多人來說，一方面是不敢跟洋人講價不會跟洋人講價，另一方面也很容易被洋人給的蠅頭小利給迷惑，不知道自身物品的價值。”
“他們都是商場上的老手，只要願意去做，完全可以宣傳的天花亂墜，並且把我們的松露當作不亞於本土松露的產品，甚至於是更高檔次的產品。”
紀元海在忙碌這件事的同時，也去五千畝的天和種植園地視察工作。
“我會繼續和這個公司進行談判，開出價格五百美元，但是可以賣一公斤，贈送一公斤，甚至贈送兩公斤的條件。”
整個望灘縣像是擰緊了發條一樣，緊張有序地開始忙碌起來。
“在這方面，你也實在是太有天賦了！”
“因爲從一開始，我們的松露就成了低價、低質的替代品，就成了名聲最差的，以後再也賣不出去高價。”
在項書記、李縣長、紀副縣長的領導下，去年剛被開墾的荒地開始陸續種上鹽霜土豆這個品種。
紀元海說到這裡，王竹雲已經明白了：“元海，你的意思是，我們寧可賣不出去，也不能以這麼低廉的價格銷售出去。”
哪怕是贈品多一些，只要價格不低，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王竹雲說了自己的思路後，紀元海開口贊同，並且給她補充幾個小細節。
紀元海跟王竹雲說完之後，王竹雲已經明白要怎麼辦了。
等到這條路修建完畢，從鹽窪鄉、魏合鄉沿公路出行，就已經不亞於望灘縣縣城的便利。
這也是爲了保證天和種植園地運輸自家農產品的道路通暢。
某些洋鬼子就是自以爲能夠拿捏國人的命脈，就是認爲可以用遠低於市場的價格來佔便宜，佔不到便宜就等於交易無法進行。
“那倒也是。”王竹雲回想一下自己父親的經歷，還有一些社會現象，也是同樣贊同。王竹雲、蕭紅衣在紫荊花接下來的談判，耗費時間並不短。
至於一切的收穫如何，是否能夠順利，有些人心下不安，有些人滿懷期待……
“對，就是這個道理。”紀元海說道，“哪怕是我們賣一公斤送一公斤，價格也只能是五百美元，送的一公斤是贈品，也絕不可能是二百五十美元一公斤。”
“與此同時，我還會和其他公司繼續進行接觸，增加自己的談判資本，讓更多西方公司知道，我們這邊有上等的松露。”
在這種思維下，他們試圖讓天和公司接受低廉價格，獲取最大利潤，也就顯得“順理成章”。
每一樣說起來簡單，實際上都需要時間、精力，還不一定能成功。
春回大地，萬物復甦。
天和種植園地內冬天給橙子樹、地面的保溫措施都撤除，開始繼續招募當地百姓，分開將松露培育在橙子樹下面。
整個三月，從月初到月末，再延伸到後面的四月，望灘縣上上下下忙忙碌碌，領導們，職工們、農民們、建築工人們都是一樣，忙碌着，充實着，也在盼望着將來的收穫。
也只有紀元海這樣精力完全異於常人的人，才能夠在每天高強度工作十二小時以上之後，回到自己住處後沒有直接休息，還能外出與白亞楠或者劉香蘭“解解乏”，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