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驚魂過一次後,現在草木皆兵的丁慶凡是不敢回益海地產那邊去了。
坐在蘇啓車裡一路無話,一直到了蘇啓別墅這邊後。
他站在院子裡面,望着自己父親半年來所住的地方。
雖然簡單了很多,沒有了奢華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燈,也沒有了漢白玉大雕柱。
但是,這裡的寧靜,不是他曾經住了一輩子的那個莊園所能比擬的了的。
在望了望對面繁華無比的大正集團,他有種恍然若初的感覺。
中海大學的時候,他起點要比蘇啓高太多太多。
可是,幾年過後,人家創造出來了一個益海地產最頂峰也比擬不了的產業。
而自己入主益海地產後,龐大的家業被他這麼一點點的敗光。
這一切,不過三年多的時間而已。
二者之間的落差,讓他心裡無比的苦澀。
時近傍晚時分,餘暉下,小河中央小亭子那邊,傳來了他父親丁登科爽朗的笑聲。
這會正和秦國柱對戰象棋。
蘇啓直接把丁慶凡給涼在了一邊,快步走向了那邊小亭子。
這邊,露臺上,楊晶正在收衣服,看到蘇啓後招呼了一聲:“該回來吃飯了,還不來吃飯,丹丹要造反了。”
蘇啓迴應了一句:“吃飯沒有看丁伯被人在棋盤上虐爽!”
這邊,丁登科一頭黑線的望着他:“小蘇啊,這話我可不愛聽哈,這不,我總算是差點贏你秦伯了!”
蘇啓走了過來,旁邊直接坐下:“這不還是輸了嗎,哪有差點贏了就嘚瑟的道理。”
“來,秦伯,我也讓你虐上幾盤”
丁登科搖頭苦笑。
一切,簡單,如家常。
可丁慶凡眼淚水噴了出來。
這一年來,他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平靜生活了。
尤其是這半年,銀行那邊已經逼的他快要透不過氣了。
自己叔叔丁登高也帶着益海地產的大部分人馬脫離,衆叛親離的滋味,讓他心早就變的麻木。
而眼前這麼一個簡單的景象,卻讓他精神徹底崩潰。
擦了擦眼淚水,走到了丁登科的面前。
輕輕的叫了一聲:“爸。”
丁登科似乎不當作一回事,眼神在棋盤上,淡淡的說:“恩,來了啊。”
“來了就多住幾天吧,你弟弟沒嫌棄過你。”
撲通一聲,丁慶凡跪在了地上。
邊哭邊說:“爸,我錯了!”
“都是我,自大,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敗光了您一生打拼出來的產業!”
說着還十分懊悔的給了自己幾個耳光。
“不求您原諒,我這輩子沒救了,明天我就去申請破產,要坐牢就坐牢。”
“但願您這輩子能有一個安詳的晚年!”
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了。
秦伯不瞭解他們之間的矛盾,所以一時間有些手腳無措。
蘇啓倒是沒有當做一回事,趁着秦伯不注意,突然把秦伯的一個馬上就要將軍的子給偷偷收了。
然後自己一顆子落下:“將軍!”
“嘿!小蘇!”旁邊的丁登科是看在眼裡的,正準備揭穿。
蘇啓突然望着他:“丁伯,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這是。”
“好啊你!”丁登科一陣語塞,上次自己也這麼玩過贏了一局,心虛的很。
秦國柱這個憨厚的半百小老頭,望着棋盤不停的抓腦袋:“我這不是有個子的嗎,跑那裡去了?”
蘇啓和丁登科相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一直跪在地上的丁慶凡,見自己老爸似乎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景象。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爸,我走了,多注意身體,我知道你胃不好,多調養。”
說完一臉落寞的起身,朝着別墅小院門那邊走了過去。
丁登科這時候擡頭,望着他說:“等等,我讓你走了嗎。”
丁慶凡身體如遭電擊,然後複雜的回頭說:“爸,我對不起你,沒臉站在你面前了。”
丁登科皺了皺眉頭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不要總是掛在嘴上。”
“你小時候,我跟你說過了多少回?說多了,你就不會把這三個字當做一回事。”
“今天我在老秦那裡蹭飯吃了,你也跟我一次蹭飯算了。”
秦國柱這時候突然一拍腦袋:“哎呦,你看看我,我竈上不還燉着湯的嘛!”
“你們聊,我過去忙活了,還有,蘇總,您看看楊總做飯了沒,沒做飯的話,別做了。”
“一起吃吧,你們兩口子整天忙來忙去的,我也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會回來吃飯,所以就只叫了丁總。”
秦國柱邊說着邊起身,小跑到了自己家那邊。
三人氣氛尷尬了下。
丁登科沉聲說:“坐下!從來都沒有看你在我面前這樣過。”
“你弟今天去了千山鎮那邊,要晚點回來,我們爺兩隨便對付一下就算了。”
丁慶凡有點進退兩難的樣子。
蘇啓一邊擺弄着棋子說:“看吧,幾年前我們都還在中海大學那會,我就覺得你挺矯情的,你老爸都原諒你了,你還矯情個什麼。”
“不過,我也算是原諒了你吧,至少你今天沒有成爲別人的棋子。”
然後把手中的棋子一丟,擡眼望着丁慶凡說:“今天那個人是不是趙家人,然後又是不是衝我來的?”
丁登科一愣,眉頭緊鎖,馬上呵斥:“給我坐下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丁慶凡這纔有些拘束的坐在了旁邊。
然後把所有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當然了,他也知道,那個趙世雄綁他去南方,絕對不是因爲浪費了他時間這麼簡單。
他猜測就是爲了益海地產的產業。
益海地產雖然只剩下了空殼子,但是隻要資金,以及優秀的團隊入駐,這個曾經的中海地產王國,還是能夠運作出來的。
他也沒有想到,這個趙世雄居然膽子這麼大,身爲所謂八大世家的人。
居然就這麼敢公然的在公衆場合綁人!
蘇啓聽完後沉思了,眉頭有烏雲籠罩。
不滿的抱怨了一句:“你說你們這些富二代整天都在想什麼。”
“我就在電話裡懟了他幾句,就想着這麼來弄我了。”
丁慶凡苦笑了:“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謝謝你們不把我當回事。”
“至少還讓我有站在我父親面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