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像頭蠻牛的蘭博基尼,今天卻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跟在黑色奧迪的後面,陸秋波甚至連油門都不敢猛踩,生怕車子的巨大聲浪驚擾到前面的安穩。
其實陸秋波想要和安穩解釋清楚的,他不是那種有了女人就忘了姐夫的男人,只可惜安穩並沒有打算聽陸秋波解釋,因爲在看清楚陸秋波身邊年輕女孩的面容後,安穩心裡就有數了。
蘭博基尼裡面,蘇嬌看着旁邊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的陸秋波,心裡不由得暗怒了起來,平日裡只要自己撒撒嬌的話,這個傻乎乎的富二代便會對自己恩愛有加,可是今天這傢伙竟然因爲一個男人而讓自己去做出租車,蘇嬌怎麼可能會不生氣呢?
蘇嬌心中的無名之火倒也不完全是因爲陸秋波的表現,更多的還是來源於那個表現得格外淡定的男人。
在仔細觀察過安穩之後,蘇嬌終於想起來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安穩。
早在一年之前那趟南下的火車上,蘇嬌和自己的閨蜜夏秋遇到了兩個也是來蘇杭上學的男人,一個是土包子,日後沒多久蘇嬌就忘記了這傢伙,讓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倒是和那個土包子同行的傢伙,一個長相十分妖孽、但是又非常冷漠的青年。
蘇嬌自認即使自己算不上傾國傾城,但小家碧玉的美稱是絕對跑不掉的,那時候她甚至還主動地去和那個帥氣青年要過聯繫方式,當然,那傢伙理都沒搭理她,吃了閉門羹的蘇嬌心裡又是懊惱又是生氣,那點兒從小被家人慣起來的優越感和自尊心激發出來後,一路上她就沒再搭理過那個傢伙。
今天一開始見到安穩的時候,蘇嬌乍一眼看過去,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人好帥,但是這種帥怎麼說呢,和那些一二十歲的小白臉們又偏偏帥得不太一樣。
從小到大蘇嬌的身邊從來不缺男人,對她來說男性只能算得上是一種牲口,那些長得帥得小年輕她早就玩膩了,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是安穩這種成熟內斂的傢伙,對她更加具有吸引力。
對於蘇嬌來說,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場狩獵,譬如她在酒吧裡和陸秋波的人發生衝突後,她拿起電話義薄雲天裝作叫人的時候,其實記下來的是陸秋波的電話號碼,陸秋波在某方面是個單純的男孩,但是在另一些方面是個極其不單純的男人,只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這頭小獵物還是沒能逃過蘇嬌的狩獵。
那些天天只會說好聽的或者是單純長得好看的,早已成爲蘇嬌過去手中的玩物,她現在想要狩獵的,是更加令她感到刺激的目標。
和她最好的夏秋以前勸說過她,讓她不要那樣做,可是蘇嬌不那麼認爲,自己爲什麼要便宜某一個男人?
年少時的摯友,終於在夕陽的餘暉中分道揚鑣,從摯友到陌生人,十年的時間,也敵不過變心的一瞬間。
蘇嬌和陸秋波在一起,只不過是陸秋波的身份比較特殊罷了,感情什麼的對她而言就是扯淡,對於一些人來說,可能這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就是感情,可是對於她蘇嬌來說,感情如同牆頭的凌亂雜草,可有可無,一文不值,那是世界上廉價到塵埃裡的東西。
今天她本來是打算和陸秋波一起回家的,蘇嬌知道陸秋波有一個大美人姐姐,更清楚她姐姐是整個魔方集團的掌門人,只不過到底誰更勝一籌,恐怕還要見面會一會再做定論。
無奈途中陸秋波接到一個電話,隨後就改變了路線,說是要去接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蘇嬌在來的路上就不是怎麼高興,她其實最看不起的就是陸秋波骨子裡的懦弱和卑微,只要她稍作生氣或惱怒,陸秋波立即就會把自己放到最卑微的位置上來求她,蘇嬌很喜歡看到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事實上她也是這樣做的,反覆炮製,樂此不疲。
她實在是不懂陸秋波這樣的身份,爲什麼會有那樣怯弱的性格,要是換了她的話,呵,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呢。
蘇嬌本來就不開心,到了紅妝之後,看到陸秋波和那個中年女人因爲個車位磨磨唧唧的,心裡就更加窩火了,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大多事情都是錢能夠辦到的,有錢人是高人一等的,陸秋波已經夠有錢了,爲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呢?
之後看到安穩,蘇嬌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腦海裡立即掀起了波瀾,她知道自己一定見過這個男人,不然爲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熟悉感呢?
在哪裡呢?
回憶起來火車上的事情後,蘇嬌就再也不說話了,因爲她在忙於一件事情——辨別安穩到底是不是當初火車上的土包子。
辨別的結果讓蘇嬌感到很失望,她很想騙自己說身前的帥氣成功男人和那個窮酸的土包子不是一個人,然而內心深處卻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正確的答案:身前需要仰望之人,正是往日她所取笑之人。
蘇嬌心中怎能不窩火呢?
昔日窮酸的土包子,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如此具有魅力的男人,蘇嬌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懊惱,中間還夾雜着七八分悔意,要是她當初態度好那麼一點兒就好了,留個聯繫方式的話或許現在自己就是另一番處境了。
坐在蘭博基尼裡,蘇嬌看着一連串陌生景色從眼前飄過,她忽然沮喪了起來。
“秋波,那個人叫什麼啊?”蘇嬌開口問道。
陸秋波一邊開車一邊回道:“我姐夫啊?哦,叫安穩,安穩的安,安穩的穩,哈哈,怎麼樣?他的名字特殊吧?”
蘇嬌臉上的失落暴露無遺,果然是他,蘇嬌一直記得那個傢伙的名字,因爲這個名字確實很特殊。
“你叫他……叫他姐夫?”蘇嬌微微皺起了眉頭。
陸秋波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對啊,我姐夫,他可厲害了,也只有他能夠當我姐夫,別人別說我姐了,我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