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洪偉來說,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某一天有一個年輕人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從軍這麼多年,一步一步往上走,從來沒人敢如此挑釁他,對於一個過慣了鐵馬冰河的男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羞辱。
“年輕人,請你記好,每個人都需要爲自己的言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王洪偉冷笑着說了一句,想要伸手拍下潘子的肩膀,不過卻被潘子給躲開了。
“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兒,待會兒我看你還怎麼得意。”王洪偉冷聲說了一句,轉過身對王老爺子說道:“爸,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吧。”
王老爺子瞥了安穩一眼,冷哼一聲,再次摔了一下自己的柺杖,表示過自己的不滿後,隨即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三個男人聚在一邊,平時這三兄弟都是各忙各的,互相也都看不上眼,只不過今天在外人面前,還是要和和氣氣的,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身後的一大堆女人和年輕人各自找沙發坐了下來,議論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卻不是關於安穩的,而是關於她們自己的事情,八卦、化妝品、家長裡短,各種各樣的事情,在她們看來,這似乎是一場不需要看結果的戰爭,因爲當王家老爺子和這三個男人一起出現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能擺平的。
潘子和安穩對視了一眼,很快再次走到了角落裡,陰暗之中,他甚至沒有把手機拿出來,而是直接在口袋裡憑着感覺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
接通不接通不重要,他會知道一切的。
安穩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他纔不會傻乎乎地坐在這裡傻等呢,待會兒還要舌戰羣婦,呃不是,舌戰羣儒呢,他要先喝點兒東西暈暈嗓子。
“陣仗挺大的。”安穩朝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王心悅舉了舉自己杯中的紅酒,開口道:“難怪他們說你是能夠和王心之相比的女人,手筆夠大,如果你是個男人,我看王家就沒王心之什麼事兒了。”
王心悅用紅脣輕輕咬住透明玻璃杯,輕聲道:“你要是個女人,我一定會把你日到虛脫日到死。”
看着因爲生氣胸口變得一起一伏的王心悅,安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不用等女人,其實你要是願意的話,現在也可以,我不會反抗的,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王心悅冷笑了起來,小口喝下一口酒,說道:“煮熟的鴨子,真是嘴硬,大難臨頭,還不自知。”
安穩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笑着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說實話,你這女人還真是令人討厭——”
“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歡你。”王心悅反擊道。
安穩尷尬一笑,回道:“不過你說話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酥人入骨,淫而不色。”
“……”
王心悅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人可真是不要臉,他麼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安穩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這次來的車發動機聲音很大,像是大功率的越野車的聲音。
“哐哐哐——”
沒多久,一陣齊刷刷的軍靴砸地聲傳入衆人耳朵,震得衆人頭皮發麻。
王心悅笑着晃了晃酒杯中的猩紅液體,看着安穩微笑着說道:“我就說吧,你要有麻煩了。”
安穩微笑着回道:“你剛纔的話是認真的麼?”
“什麼?”王心悅疑惑道。
安穩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回答道:“你不是說要日死我麼,是不是真的?”
王心悅臉上的表情漸漸冷卻,她盯着安穩冷聲道:“你以爲你是龍族的成員就了不起了?你以爲你是洛洪的徒弟就天下無敵了?我告訴你吧,今晚來的這些人,每一個都能要你的命!這一次,沒人敢再阻攔!”
安穩似乎沒有聽到王心悅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輕聲說道:“要是真的話那我也不給你日,你這女人我不喜歡。”
王心悅氣得不行,遂不再說話,她就要看看,待會兒安穩還能夠笑得出來麼。
“哐哐哐——”
一排排穿着統一迷彩制服的年輕男人跑步進了酒吧,隨後在酒吧內原地踏步,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肩章和徽標,所有能表明身份信息的東西全都被拆去了。
直到一個穿着便服的男人走進來擺擺手,所有年輕男人才停下了腳步,原地立正筆直地挺着腰桿,他們的眼神中帶着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
“首長好——”
便服男人走到王洪偉身前,立正身子敬了一個禮。
王洪偉緩緩回禮,開口道:“不用拘束志高,今晚你我不是上下級,而是朋友,這裡沒有首長,明白?”
便服男人點點頭,說道:“是。”
王洪志轉過頭看着安穩冷笑了一聲,隨即不再說話,而是拍了拍便服男人的肩膀。
一切,盡在不言中。
便服男人轉過了身子,表情冷漠地盯着安穩,眼神中充滿了絲毫不加以掩蓋的凌冽殺意。
“嗒嗒嗒——”
便服男人的軍靴聲砸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坎中,他朝着安穩直接走去,身上帶着一股勢不可擋的殺氣。
王家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了笑意,他們全都把眼神投降了便服男人和安穩,下一刻,那個之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定會被揍得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然後向他們道歉,不是這樣的麼?
王心悅搖了搖紅酒杯,看着安穩壓低聲音說道:“你要是打贏他,我就跟你睡。”
安穩一臉溫和笑意看着王心悅,往前探着身子問道:“真的?什麼姿勢都可以?”
王心悅冷笑一聲,妖媚地回道:“你說呢?”
安穩揚起腦袋一口飲下杯中的液體,捏着細細的高腳杯,表情平靜,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似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在便服男人離安穩還有幾步的時候,一個面癱冷漠的年輕男人帥氣地出現在了安穩的身前,桃花眸子如白狐一般眯了起來,這個在地獄中錘鍊了一年的男人,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