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和李婆婆看着薛老爺和尉遲榮軒將目光凝聚向自己的這邊,不由得內心一陣驚慌。
還沒有等着大夫人開口,李婆婆已經彷彿早就有着計劃似的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微微的行了個禮。對着薛老爺和尉遲榮軒說道:“老爺,是老奴才上了年紀手就不靈活了,這才一片好心幫襯着怕損壞了素媛小姐的什麼東西,誰想到不僅沒幫上忙,反而撞到了素媛小姐的繡花架子,摔壞了東西不說,還不小心發現了這個小本子。這都是老奴的過錯啊,還請老爺和素媛小姐原諒啊!”
李婆婆佈滿褶皺的老臉上沒有一絲歉意,不過卻裝的一副慚愧自責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竟然還硬生生的擠出了幾滴老淚,不知情的還真是被這樣的假情假意所感動。
此時望着委屈解釋的李婆婆,大夫人察覺到周圍凝重的氣氛,緩緩的走上前,一臉的詫異模樣:“怎麼你好端端的竟然就將素媛小姐的東西撞翻了呢?這般的不小心也就算了,怎麼還會鬧出什麼小本子之類的東西呢,這裡又不是書房書架,如何會有這樣的東西?還不及時還給素媛小姐!”
大夫人望着薛素媛,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李婆婆,眼中充滿是得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奸笑。
此時看了看大夫人,李婆婆也是有些恍然大悟,轉過身子,咬了咬牙,樣子極其誠懇的看着薛素媛:
“素媛小姐請原諒,奴才也是不小心撞到了您的盒子,纔將這件東西露了出來,讓官差們發現了這個本子。老奴真是罪該萬死,不過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還請素媛小姐能夠原諒老奴的過錯。”
薛素媛平靜如水的眸子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對一唱一和的奴僕,自然是在心底當做一場笑話在看着,不過但凡周圍的人都會明白,這老奴才說話的用意了。
她這話這般說出來,聽起來好像是在道歉,希望薛素媛能夠原諒她的過錯,是她不小新撞到了了繡花架子。不過此時所有的注意力確實被緊緊的吸引到了那個反覆強調的小本子上,周圍的所有人都在思索着,到底是怎樣重要的東西才能讓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如此的道歉和驚慌呢?
此時看着跪在地上滿臉歉意的李婆婆,薛老爺也低頭沉思着,本來尉遲榮軒是沒有給薛老爺看手中的這個本子的,可是薛老爺聽着李婆婆反覆強調的樣子,不覺得內心也是有着幾分的好奇。
薛老爺目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被尉遲榮軒握在手中的本子,心中隱隱的有了幾分猜測。
此時尉遲榮軒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薛素媛,又看了看薛老爺,內心也是有着一絲的嗤笑之意。薛府和尉遲將軍府雖說同朝爲官,不過卻是面和心不合,內心自然樂的看笑話。
特別是尉遲榮軒退婚的時候,薛素媛不僅刁難了自己還讓自己丟進顏面,自然心中巴不得薛素媛出了什麼醜事,也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憋屈。
尉遲榮軒假裝的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爲難的看了一眼薛素媛,緩緩的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薛老爺道:“薛老爺本來不願給您看的,可是你我同朝爲官,此時又牽扯甚大,所以還請您……”
尉遲榮軒沒有將話說的圓滿,不過有時候點到爲止卻更是一個人的生存之道,薛素媛看着尉遲榮軒望向自己的眼神,自然知道尉遲榮軒心中的想法,不過卻沒有引得薛素媛一點的情緒變化,薛素媛還是一臉平靜的看着這些人在演戲。
薛老爺緩緩的接過尉遲榮軒遞給自己的本子,輕輕的翻看着,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着的數字,薛老爺一直和善可親的臉漸漸的染上一層陰霾,而且越來越重,最後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終於涌現出一絲的怒氣。
“這件東西是在素媛的柒舞閣內發現的嗎?”薛老爺隱隱的閃着怒氣的臉色有些抽搐,冷冷的看着周圍的丫鬟。
尉遲榮軒看了看薛老爺青紅相見的臉色,微微的點點頭:“薛老爺說的正是,這件東西是府上的大夫人的李婆婆在素媛小姐的中廳內發現的。”
尉遲榮軒此刻就像一隻老狐狸似的,眼中閃現着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卻是在隱晦的諷刺着薛老爺,畢竟他是不會說出這件東西是自己在薛素媛的中廳內發現的,說出大夫人和李婆婆也正是尉遲榮軒故意爲之。
薛老爺自然也是一個精明的人,聽着尉遲榮軒話中的意思自然也是明白,緊緊的捏了捏手中的本子,臉色陰沉。擡起頭靜靜的看着薛素媛,問道:“素媛,這件東西你是否看過?”
薛老爺此話問的也是極其的巧妙,他只是問道薛素媛是否看過,並沒有問薛素媛“這件東西是不是她的”,這就說明薛老爺內心是有可能知道是有人陷害薛素媛的。
薛素媛望了望自己的父親,內心也是有着幾分寬慰,畢竟薛老爺這樣問薛素媛還是對薛素媛有着信任的,所以薛素媛也是靜靜的看着薛老爺。平靜深邃的眸子掃了一眼薛老爺手中的黑色封面的本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婆婆和大夫人,有些漠然的說道:
“父親和尉遲大人明察,素媛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也從沒見過。也許是哪家的奴才丟在了此處吧。”薛素媛一邊回答着薛老爺的問題,冰冷的眸子仿若一把尖刀狠狠的掃向了大夫人和李婆婆。
此時看着薛素媛不承認,一旁的李婆婆可是有些急了,滿臉的震驚,匆忙的說道:“素媛小姐怎麼會如此說呢,這件東西是老奴在繡花錦盒內看到的,本來以爲只是小姐的一些字跡,沒曾想卻是這般……高利貸的賬目。而且當時可不止奴才一個人看到呢,有很多的官差都在場呢,只是奴才有些好奇才撿了起來罷了。”
高利貸賬目!
衆人聽着從李婆婆口中說出的話,自然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捲起了驚濤駭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