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準備別的東西做什麼?
懷玉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對哦!”
江玄瑾在手,還怕人來複仇?
底氣瞬間足了起來,懷玉一捋袖子就問:“人到哪兒了?”
青絲道:“在門口,君上的意思是讓您好生休息,等用過午膳,再去見一面。”
百花君這回來了一線城,拋開別的不說,絕對是打在北魏皇室臉上一記響亮的耳光。北魏皇室與東晉今年沒有使臣來往,而東晉使臣竟然去了封地。
這等於就是把紫陽丹陽之地,當成了一個獨立的國度。
李懷麟收到消息的時候連阻擋也來不及,只能對東晉的做法提出異議,寫國書譴責東晉意圖分裂北魏國土。
東晉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這個忙可算是幫上天了。”慕容棄坐在大堂裡,看着江玄瑾笑,“你怎麼謝我?”
江玄瑾淡聲道:“別得寸進尺。”
爲了換她來一趟,他給的東西着實不少,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如既往的難纏。
“哎,我收到消息,聽人說你成親了,還變了不少。可眼下一看,怎麼還是這模樣?”慕容棄搖頭,“冰山上還有長草的地方呢,你倒是好,從裡冷到外。”
提起這事,江玄瑾神色有所緩和:“你打聽清楚我與誰成親了嗎?”
“打聽了啊,白家四小姐麼。”慕容棄道,“我來這一趟,還專門想見見她。看看到底是怎麼個天姿國色的美人兒,收得了你這樣的男人。”
江玄瑾點頭道:“等會就讓她來見你。”
“對了,還有丹陽長公主,一併請來吧。”慕容棄磨牙,“她個混賬,沒死成還要拉我墊背,跟人說什麼我送她的鎖魂玉佩起死回生,害得我府邸都被皇帝抄了個底兒朝天!”
一個沒忍住,江玄瑾勾起了脣。
“嘶--”慕容棄倒吸一口涼氣,瞪眼看他,“你笑了?”
她來訪北魏也有好幾回了,從來沒見過這位紫陽君臉上出現過笑意。
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斂了嘴角,江玄瑾朝乘虛道:“去請夫人過來。”
乘虛領命而去,御風站在原地看着百花君臉上那震驚的神色,心想這有什麼值得激動的?在公主府裡多住兩日就好了,會見怪不怪的!
誰也不會想到當年一張冷臉冰封千里的紫陽君,如今會提起一個女人就彎了脣。
乘虛去請人的時候,十分善意地提醒了李懷玉:“百花君說,請長公主和君夫人一併過去。”
懷玉挑眉,接着就恍然了。外頭傳得風風雨雨,可真真切切知道白四小姐就是丹陽長公主的人也不多,很顯然,慕容棄就不太清楚。
奸笑兩聲,懷玉故意沒帶青絲,抱着肚子邁着蓮花小碎步,進了大堂。
江玄瑾一看她身邊沒人就皺了眉,起身過來扶她一把,微惱:“不怕摔?”
“瞧夫君這緊張的模樣,妾身怎麼會怕摔呢?不是還有您在嗎?”一改往日的粗聲粗氣,李懷玉笑吟吟地挽上他的手,聲音嬌滴滴得能掐出水來。
後頭的御風一個激靈,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江玄瑾微微挑眉,卻是被她這一聲“妾身……”給吸引住了。
之前白璇璣有這麼自稱過,他聽着很膈應,覺得這個稱謂真是有些噁心。
然而現在從她嘴裡聽見,江玄瑾客觀地覺得,這個自稱真是帶着一種別樣的柔美溫順。
於是他鬆了神色,低低地“嗯……”了一聲,扶着她到旁邊去坐下。
慕容棄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啊,這位就是東晉百花君吧?”懷玉溫溫柔柔地抓着扶手道,“久仰大名呢。”
“呃……見過夫人。”慕容棄不大自然地拱手。
老實說,她跟江玄瑾打交道很自在,因爲江玄瑾重禮儀卻只規範自己,不會管她。跟李懷玉打交道就更自在了,她沒規矩,她比她還沒規矩,隨時隨地打一場都可以。
但,面對這種柔柔弱弱的姑娘,慕容棄有種想起身就跑的衝動。心裡已經想好了藉口,比如什麼“身子不適……”、“水土不服……”之類的,慕容棄張了張嘴,然而,不等她開口說出聲兒來,旁邊的白四小姐就道:“百花君一路勞頓也辛苦了,妾身特意在主院裡備了點心
,您可要去嚐嚐?”
“不……不用了。”慕容棄額角抽了抽,“本君還不餓。”
微微一怔,小臉一垮,白四小姐委委屈屈地問:“百花君上是不喜歡妾身嗎?”
一陣雞皮疙瘩從腳底板蔓延到後脖頸,慕容棄很想衝她吼一嗓子:你好好說話我就喜歡!
然而,看一眼旁邊的紫陽君,慕容棄覺得自個兒要是真衝她吼,下場一定不太美妙。於是她只能搖搖頭,強自憋着,一張美豔無比的臉憋得發青。
面前這白四小姐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拍手笑道:“百花君上生得明豔動人,妾身一眼瞧着也喜歡得緊,不如等會妾身便陪君上去外頭轉轉?”
慕容棄連連搖頭:“不必不必,本君……還有事兒找丹陽長公主呢。”
“哦?”白四小姐好奇地問,“您與她親近?”
“親近啊!怎麼不親近!”滿腦子都想的是如何擺脫這個“妾身……”,慕容棄張口就道,“等會見面,想必是要寒暄一番的,若要出門,也與她一同即可,夫人還是好生養着身子吧。”
一個沒忍住,李懷玉抱着肚子哈哈笑出了聲。
慕容棄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後者鬆了之前端着的架勢,靠在椅子裡笑得淚花兒都飈出來了。
這神態怎麼看怎麼眼熟。
眯了眯眼,慕容棄沉了臉:“丹陽?”
“哎喲,君上好眼力啊!”恢復了她原來那痞裡痞氣的模樣,懷玉笑道,“一年不見,咱們親近了不少啊!”
柳眉一皺,慕容棄拍案就起:“你敢耍我!”
“去年你不也耍我了?”懷玉挖了挖耳朵,“老子死也記得你送了我什麼東西。”爲表兩國友好,百花君給幼帝送了厚禮,也給長公主送了厚禮,不同的是,給幼帝的是實打實的珍寶,給她的是一塊豬血凝的玉佩模樣的東西,還大言不慚地說是什麼難得的血玉佩,她放在宮裡,直到發黴了才反應過來這人逗她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