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奈絲毫不覺得他會關心她,可又不得不承認,他的大外套,可以很好的遮擋手腕上的傷。
沒有拒絕,將外套扯緊一些,向裡面走去。
韓亦辰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沒有太多親暱舉動。
客廳裡,李曼正有些不安的向外看着,她今天心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些不安。而且都九點多了,奈奈還沒回來。
擔心女兒在加班,她又不忍心打電話過去打擾,所以只能一個人焦急的等着。
忽然看到女兒走進來,趕緊迎了上去,“奈奈,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加班了?”
“發生了一點小事。”安奈笑了笑,沒有細說。
“阿姨您好,冒昧前來,打擾了。”韓亦辰一改平日的冷漠表情,衝着李曼恭敬的笑着,像個家長們最喜歡的有禮貌的好孩子那般。
安奈有些驚訝,卻也沒有表現得太明確,“路上遇到點事,他不放心就送我回來了。”
“喔,那可要謝謝你了,快進來坐吧。”既然女兒都這麼說了,李曼也不好直接讓人家走,便把他請了進來。
更重要的是,韓亦辰轟動全城向女兒求婚的事,李曼是知情的。
現在還摸不準女兒的心思,所以該客套的還是要客套一下。
而且女兒回來的時候身上還穿着韓亦辰的外套,想來兩個人間的關係,應該是親近的。
雖然她也知道韓亦辰的名聲並不怎麼好,可如果女兒一心認定了他,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會固執己見。
因爲愛情和婚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現在的女兒,已經與從前大不同了,她相信女兒自有主意。
“恩。”
韓亦辰也沒有拒絕,安靜的跟着進來坐在沙發上。
微笑的表情,挺直的坐姿,就好像乖巧聽話的孩子,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媽,我先上去換衣服。”安奈擔心被母親看出破綻來,隨口說了一句便上了樓。
匆匆回了房間,把衣服換了下來,又換上一套長袖的休閒裝,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儀表,這才下樓。
之所以這麼着急,是擔心韓亦辰會尷尬。
可沒想到剛一下樓,就看到父親正和韓亦辰坐在客廳裡閒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父親還輕笑了幾聲,氣氛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李曼剛好從廚房裡出來,招呼道,“奈奈,快下來吃飯,韓少,你也一起吃點吧。家常便飯,還希望你不要嫌棄呢。”
“阿姨說的哪裡話,是我來得太唐突了。”韓亦辰笑着起身,等着安奈下樓後,才陪着她一起進了餐廳。
分賓主落座,李曼又笑着道,“嚐嚐我的手藝。”
“對啊,你多吃點,我媽的手藝可不是誰都能嚐到的。”安奈也主動給他夾了塊排骨,只是因爲今天他救了她,單純的想要感激一下罷了。
她又不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從來都是善惡分明。
韓亦辰單純一笑,人畜無害,“是我的榮幸。”
然後低頭,優雅的吃起來。
安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被折騰了這麼一場,又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此時回到家放鬆下來,才後知後覺感到餓了,吃得狼吞虎嚥。
安徵山有心提醒了一下,“慢點吃,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我倒覺得挺可愛的。”韓亦辰冷不丁說了一句,把放在自己面前那盤菜移到了安奈面前,“多吃點輕淡的,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不能吃辛辣的。”
他說的委婉,安奈也聽懂了。她身上有傷口,需要忌口的。
“喔……”她聽話的夾起菜來,小口吃着。
“怎麼了奈奈?你生病了?怪不得臉色這麼蒼白。到底哪兒不舒服?”李曼擔心道。
“沒事的媽,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多喝點水就好了。可能是最近天氣太熱吧。”安奈隨口編了個藉口矇混過去。
她今天的嗓子確實不舒服,不過是跟那幾個小混混們討價劃價的過程中,話說多了而已。
或許,還有些因爲受了驚嚇。
“你這孩子,總是這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媽怎麼放心讓你嫁人呢?”李曼抱怨了一句。
她也知道,女兒一定是忙着工作的事太累了,又不想讓她擔心,所以纔會說的這般雲淡風輕吧?
不得不說,女兒現在真的變了很多。
“抱歉阿姨,是我太粗心了。以後我會照顧好奈奈的。”韓亦辰又接過了話。
安奈以爲他是隨口在討好罷了,卻不知道,韓亦辰說的是真心話。
如果他早察覺到白欣怡有不軌之心的話,安奈今天也不用受驚嚇了。
李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安奈瞪着他,小聲嚅噎道,“誰要你照顧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是你的責任,我照顧好你是我的義務,並不衝突。”韓亦辰悠然回了一句。
當着父母的面,安奈懶得跟他計較。
只是沒想到他當着全青城的人面向她求婚倒罷了,現在當着父母的面竟然也敢這麼放肆,一時間有些氣不過罷了。
安徵山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卻暗自鬆了口氣。
其實剛纔跟韓亦辰聊天的時候,是有些客套的成分的。畢竟來者是客,他在商場上打拼這麼多年,禮儀還是要做周全的。
原本對於韓亦辰,他也沒什麼好感。
因爲他了解到的韓亦辰,也與全青城人一樣,揮霍無度,目中無人,私生活混亂,無非就是這些不好的言論。
而且他向女兒求婚的事也鬧得沸沸揚揚,更讓人覺得他是個膚淺又譁衆取寵的人。
可是,當見到韓亦辰之後,這種映象,便漸漸淡了,反而覺得韓亦辰並不一般。
說話的時候禮貌有加,張弛有度,並不恭維,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舉手投足間,也是一副貴族紳士風範,一看就是有良好的修養。而且這種修養,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
而在餐桌上,看到他與女兒間的互動,雖然沒有一句甜言蜜語,可是卻處處都在爲女兒着想。與之前的唐司明,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