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鹹惠蘭身邊的雨寶,看着累得不輕的少爺,
現在,省城的每一個武器中都裝滿了彈藥,他與秋沛秦也形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爲了她,不惜一切代價。
他不敢再多想她的遭遇,強逼着自己維持鎮定。在沒有找到她之前,他不能倒下,堅決不能。
誰敢傷害她,他一定要把那些雜種們碎屍萬段。
該死!
如果是被人帶走,如果帶走她的人喪心病狂,那麼,他們會怎麼對待……
可是現在,他卻失去了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是被抓走的,還是什麼。
就算由於他的過於主動,讓單純的她害怕他,想要躲着他,他也應該堅持留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神情複雜的他,心中充滿自責。
深吸一口氣,他閉上雙眼,凝神斂眉,試着靜下心神。因爲她的生死未卜,他每一日每一刻,都在遭受着心痛的折磨。
她究竟在哪裡,她又將自己,捲入了什麼樣的洪流?
如果再不能夠找到她,那些黑暗,會把他吞沒,生活將意味着,暗無天日。
她失蹤了整整十天,在這十天裡,他始終生活在黑暗之中。即使在少有的睡夢中,頭頂也依舊是一片暗沉沉的灰色天空。
她失蹤了。任何一個她曾經存在過的地方,都沒有她的任何蹤跡。而他,沒有一天能夠不去想念她。
於是,他開始不眠不休地尋找。十天沒有睡上二十個小時。
沒有任何徵兆的,先是辛垚受傷,然後,她就被劫走了。
連日來晝夜不停的趕路、尋找,讓他的雙眼佈滿了疲憊的紋路,母親的提問,又讓那個始終令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繫的身影立刻從他的心裡跳出來。自從結識她以來,她就是這樣,出現在每一個他始料不及的時候,對他的身心進行全面轟炸,令他猝不及防。
果然,兒子搖搖頭。
兒子一定尋找得很辛苦,滿臉都是疲憊的痕跡。可是,他付出這麼多,那眉間的深結,卻未見解開。這讓鹹惠蘭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鹹惠蘭拉住兒子,迫不及待地問道“有消息了嗎?”
這些日子,她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雨寶由於擔心她過度勞累會病倒,一直陪在她身邊,這會兒也跟着一起跑了出來。
鹹惠蘭第一時間得到他回來的消息,連忙奔出家門。
這一天,身心疲憊地姜子芮,終於回到了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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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潞看着眼前那些數不清的彩紙、訂書器和長着綠毛的漿糊,心中嘆息。
挨罰?
茆全見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些東西,一動不動,連忙安慰着說道“‘戴花兒’雖然有點難,但熟能生巧,我也‘戴’的不太好,勉強算是學會了。我來教你吧!教誨師說,你必須完成每天‘戴花兒’的任務,否則就會挨罰的。”
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挖空了種種心思把她弄到這座男子監獄裡面來,甚至要大開殺戒,才助她躲過了被人欺負的命運,這一切一切努力的背後,是不是就是要她,學會裁縫活計。
宋雨潞苦笑一下,茆全說的對,確確實實,她這輩子從來都不是裁縫。
看到她直盯着那些漿糊生出來的綠毛毛,茆全又笑着說“沒事的,主要是這漿糊用得太久了,難免長毛,但它的粘性還是蠻強的,保證還好用。只要咱們的手,躲着它們點兒。”
茆全連忙走過來,爲她介紹“美女,這是漿糊,裁縫們都用這樣的。就是用麪粉呀、澱粉呀或者是糯米什麼的,加水熬成的,用來粘合紙張啊、布料的,最適合了。你一定沒幹過這樣的活兒,也沒見過裁縫們幹過這樣的活兒。”
看守們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除了各種顏色的彩紙之外,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是訂書器一類的小玩意,但最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個盆。只見這個臉盆大小的盆子裡面,裝滿了黏黏糊糊的糖漿狀的液體,盆的邊上,竟然還長滿了綠毛。
“這是什麼?”宋雨潞一臉迷惑地看着,茆全和其他看守,爲她拿過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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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們臉上的懼怕,倒讓茆全非常好奇。“封閉監室”?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會讓他們談虎色變?
聽他說到“封閉監室”四個字,茆全身邊的犯人們,皆是身體一顫。
龍頭陰測測地一笑“完不成?那就打唄!要是差得太離譜,還有可能會被送進‘封閉’監室,以示懲罰。”
“大哥,如果完不成怎麼辦?”一邊做着,他一邊好奇地向不需要“戴花兒”的龍頭問道。龍頭和其他老大的“戴花兒”任務,都由監房裡其他的犯人們代爲完成。
茆全學得很認真。他不但要完成自己的任務,每天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要幫助監房裡面唯一的女子,完成她的任務。
可是這扎花圈的工作,聽起來容易,做起來並不容易。畢竟大夥全都是清一水的大老爺們,要做這樣細緻的活計,需要一步一步學。
所謂戴花兒,並不是把花兒像小姑娘一樣戴在自己的腦袋上,而是把一疊疊已經切好的彩紙,用漿糊粘成花朵的形狀,然後用特製的訂機訂起來。這些花朵被扎完之後,看起來就是供奉給死人的花圈。
接下來,一天的工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