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真好,宋雨潞的手上拿着一本書,優哉遊哉地穿過花園,準備到一旁的涼亭當中,去盡情享受輕鬆愉悅的傍晚時光。
她還未坐定,有人就悄然來到了她的身邊,幾乎與她,同時落座,而且還落落大方地坐在她的身旁。
“你怎麼來了?”
他的出現,讓宋雨潞略微吃驚。不管怎麼說,這裡是一省之長的府邸,他這個樾城至高無上的神秘人物,怎能如同出入無人之境?倚仗着大家都不認得他嗎?
深幽的目光鎖着她,俊臉勾出一抹笑痕:“丫頭,真沒想到,不過這麼幾天的時間,你就步步高昇了。”
他的話中暗藏着濃厚的諷刺意味,她卻假裝沒聽出來:“這怎麼說?”
涼亭當中的凳子不高,他的長腿彷彿無處安放,於是他就大喇喇地攤開腿,慢條斯理地晃動着:“從一個省城首富的姨太太,一躍成爲一省之長的名正言順的正房妻子,這還算不得高升?”
坊間大家都在傳,二嫁都能嫁得這麼好的,除了仙女,人間不會再有第二人。
“是嗎?大家都覺得不錯嗎?那就好。”宋雨潞微笑着回答。
“好?有什麼好?我不覺得有什麼好。”收起諷刺的笑,百謀遠可不打算打官腔地跟她客氣,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不必來了。
撇脣冷笑,暗如深夜的光芒就在他的眼中閃爍:“他有什麼好?除了有地位,有權利,有錢財,他還有什麼?”
宋雨潞驚訝地看着他。擁有了這些,難道還不夠?而且辛伯宇一表人才,還有年輕作爲資本。這要是放在她的時代,中國會有百分之五十的女子,願意在辛伯宇的寶馬車裡面,盡情地哭。
雖然說,她自己也是那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女子當中的一個。可是她還是想說,誰還能比眼前的這個二百五男人,更加自我感覺良好?
想到這裡,她嫣然一笑,評價道:“綸巾羽扇,身衣鶴氅,素履皁絛,面如冠玉,脣若抹朱,眉清目朗,身長八尺,飄飄然有神仙之概。你不覺得,辛伯宇也有這樣的風範嗎?”
百謀遠冷哼一聲:“丫頭,他知道你願意給他這麼高的評價嗎?”
宋雨潞搖搖頭,不置可否。
百謀遠的神情更冷:“再說了,別以爲我沒有文化,這是三國志演義中對諸葛亮的描述,你覺得,辛伯宇他不過一個言不由衷的陰謀者,配得上這樣的形容詞嗎?”
宋雨潞斜睨他一眼,看來,還真小瞧了他了。這幾句話說的,真是句句切中要害。
她大方地展顏,給了他一個知己般的笑容:“你說的沒錯,我也不覺得他有什麼好。”
這不就得了。俊臉上充斥着一團邪氣,她的話無疑是一句最好的鼓勵,讓他的心裡話脫口而出:“就是!嫁給他,還不如嫁給我。”
“切!”
他毫無正經地表態,她毫無正經地迴應。
兩個人,都毫無正經。
這個話題,就這樣過去了。
接下來,百謀遠看起來正色了許多,他鄭重叮囑道:“丫頭,記得,如果有需要,勵傲就在附近。”
這也是他來到這裡的原因。這個丫頭的故事,越傳越離奇,而且每天都有更勁爆的消息爆出來,最近幾日卻是銷聲匿跡,不能不讓他,爲她的安全憂心。
宋雨潞滿臉不以爲然:“你找他來做什麼?他有自己更想去的地方。”
“哪裡?”百謀遠追問道。
換得佳人白眼一串:“要你管。”
察言觀色的百謀遠,以傭懶得幾近陰陽怪氣的聲調說道:“這小子。看來,他還是戀愛了?”
意料之中。畢竟,當初他和宋雨潞,都曾有意成全。屬於姜子芮的東西,他又搶得了一樣,自然應該開心。至於宋雨潞因何而爲,他就不知道了。
嘴可真欠。宋雨潞用殺人的眼光看着他。
“你沒聽過‘難得糊塗’這句話嗎?楊修之所以被咔嚓了,就是他的話癆害的。”
她用眼神傳遞着心中的威脅。什麼都打聽,什麼都要管,你想死啊?
男人連連搖頭。在她的面前,他所有的陰鬱和冷血,全都派不上用場。因爲她根本不買他的賬。天底下,也只有她,敢出手揍他,更敢跟他這麼說話。“丫頭,算你狠。”
明知自己在她面前如此沒地位,他還是不忘再次叮囑:“有需要,不要忘了找他。”
她不耐煩地站起身來,撂下最後一句話:“羅裡吧嗦的,趕緊走。”
目視着她的離去,男人的嘴角勾出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痕。他被趕走了。但心裡一點也不記恨她。
辛伯宇的家,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
她沒有說什麼,但他就是曉得,她是擔心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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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又是數月有餘。
宋雨潞一直在辛伯宇的家中,對於外界來說,這位仙女安然而又神秘地扮演着省長夫人的角色,她從不隨省長出行,也不對外接待客人,換句話說,她一直都呆在省長的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還活着,所有人對於她的任何消息,再無知曉。
每一天,辛伯宇都分外的忙碌,而宋雨潞只是呆在家中,兩人各自安好。而每一天晚上,辛伯宇都要在府上的花園涼亭中小坐,等待着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