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姬昌,雖然頭髮、眉毛全無,身上破爛不堪,又髒又臭,但是卻是雙目清澈,根本沒有一絲瘋癲的樣子。
看到這兒,南宮适又驚又喜,連忙叫道:“君侯,你沒有事?”
姬昌一把捂住了南宮适的嘴巴,壓低了聲音說道:“禁聲,千萬不要讓別人聽到,否則你我的性命不保。”
南宮适連忙像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但是眼中精光閃爍,緊緊盯着姬昌,滿心歡喜地等待着姬昌的吩咐。
只聽到姬昌壓低了聲音說道:“南宮將軍,現在你立即逃出羑里,返回西岐,讓伯邑考來前救我。”
南宮适立即點了點頭。
只聽到姬昌又說道:“你回西岐之後,一定要告訴伯邑考我快要死了。在我的身上,有三枚信香,是姬家老祖傳下的寶物。這三根信香可以現實姬家之主的三個願望。不過,這信香只能當面傳給下一代姬家之主,因此伯邑考必須親自來找我,我纔將這信香傳給他。這一些你都記住了嗎?”
南宮适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君侯,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可是現在魯雄把守着羑里關口,我根本出不去啊。”
姬昌微微一笑,說道:“沒有關係,我自然會幫你出去的。”
“幫我?怎麼幫我?”南宮适立即一愣,問道。
南宮适的話音剛落,就見姬昌雙目一眯,微微一笑,眼中再次現出瘋癲之色。
就在南宮适疑惑之時,只見姬昌猛得上前一撲,跳到了南宮适的面前,雙臂伸開,一下子抱住南宮适的腦袋,張開大嘴,猛得咬住了南宮适的耳朵。
南宮适根本沒有想到姬昌會再次發瘋,痛得大叫了一聲,急忙向後就躲,而此時,姬昌也同樣向後一甩腦袋。
只聽到“刺啦”一聲響,就見南宮适的耳朵硬生生地被咬了下來。
南宮适立即發出瞭如同狼嚎一般的慘叫,雙手猛向向前一推,將姬昌推在了地上。
再看南宮适,一隻耳朵已然沒有了,頭上鮮血淋漓。
而姬昌坐在地上,嬉笑不已,在他的嘴中,赫然叼着南宮适的耳朵,嘴上滿是鮮血,看上去像一個惡魔一般。
姬昌擡起手,將南宮适耳朵向着嘴中一推,只見姬昌嚼了幾下,“喀吧喀吧”幾聲,立即將這個耳朵吞到了肚子裡。
吃下了耳朵之後,姬昌咧開滿是鮮血的嘴,獰笑道:“好吃,真的好吃啊——”
一邊說着,姬昌一邊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張開滿是鮮血的雙手,向南宮適走去。
“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南宮适耳朵巨痛,更是被姬昌猙獰的樣子嚇壞了,當下他瞪着銅鈴一般的眼睛,大叫一聲,轉身就逃,身子撞破了屋門,衝了出去。
姬昌跟在南宮适的身後,同樣追了出去,只聽到姬昌尖厲的笑聲在整個羑里上空響着:“哈哈哈,好吃,好久沒有吃肉了,我還要吃——”
吵鬧之聲立即將整個村莊的人都驚動了,當所有人看到又是姬昌在作孽之時,均是逃回了屋中,緊閉了屋門。
小小的羑里方圓不過半里,南宮适跑來跑去,根本甩不開姬昌,無奈之下,南宮适只有向着山谷口跑去。
鎮守在山谷口的魯雄得到了稟告,得知南宮适和姬昌都向着谷口跑了過來。
魯雄立即命令士兵把守住谷口,禁止兩人趁亂逃出。
雖然看到谷口有無數士兵把守,但是南宮适被姬昌逼得急了,還是一頭衝入到了谷口之中,鑽進了衆士兵之中來躲避姬昌。
姬昌彷彿認準了南宮适一般,雖然面前長矛林立,但是他根本不予理會,跟着也鑽入到士兵之中抓住南宮适。
衆士兵看到姬昌滿臉是血瘋狂的樣子,也只有儘量躲避着姬昌。
在人羣之中追趕之時,姬昌再次撲倒了南宮适,抱住南宮适滿是鮮血的腦袋,一口咬住了南宮适剩下的另一隻耳朵。
當着數百士兵的面,就見姬昌將南宮适最後一隻耳朵撕咬了下來。
看到南宮适滿是鮮血的腦袋,聽着南宮适悽慘的叫聲,衆士兵只感覺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紛紛向後退去。
魯雄中軍大營之中,遠遠地向前看着,當下冷哼了一聲,說道:“哼,這就是姬昌的脫身之計?簡直太過兒戲了。立即傳令,將姬昌綁起來,押回羑里。”
魯雄的命令下達之後,士兵立即衝了上來,將姬昌五花大綁了起來。
只是就算姬昌被綁住之時,他的嘴巴仍然在嚼着南宮适的耳朵,同時嘴中嘟嚕不清地說道:“好吃,還想吃。”
衆士兵都不願意面對這個瘋子,因此七手八腳將姬昌綁住了之後,擡回到了羑里之中。
南宮适彷彿被嚇傻了一般,一直趴在地上,等到姬昌遠去之時,他纔敢站了起來。
只見他滿臉是血,兩隻耳朵也沒有了,那一個圓圓的腦袋上突顯兩個銅鈴一般,充滿了驚恐之色的眼睛,失魂落魄地叫道:“我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打死也不會回去了。”
說罷,南宮适轉頭向着羑里外逃去。
看着如此狼狽的南宮适,魯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南宮适,當初可是號稱天下第一武將,沒想到今天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旁邊一個士兵問道:“將軍,現在南宮适就要錠出羑里了,我們是不是要攔截他?”
魯雄擺了擺手,說道:“讓他去吧,姬昌少了一個幫手,就再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了。”
因爲魯雄的命令,南宮适暢通無阻地離開了羑里,逃了出去。
出了羑里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重兵把守的羑里,南宮适一拍腦袋,說道:“我終於明白了,君侯原來是這麼幫我離開啊!君侯真是睿智啊。”
可是說完這句話,南宮适的耳朵再次巨痛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雖然逃了出來,卻是失去了兩隻耳朵,真是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只是南宮适的腦子也想不了這麼複雜,當下一心想着姬昌讓他返回西岐,南宮适從身上撕下一塊布來,將自己的頭包裹住,立即向着西岐奔去。
日夜兼程,這一日終於返回到了西岐。
南宮适也顧不得休息,立即闖入了君侯府,來到了銀安殿。
自從姬昌走後,西岐就由姬昌的大兒子伯邑考代管,次子姬發輔佐。
伯邑考與其父姬昌一樣,同樣以仁義著稱,不僅年少貌美,而且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一進入到銀安殿中,南宮适“撲通”一聲跪在了伯邑考的面前,哭訴道:“公子,快去救君侯啊。”
此時的南宮适,兩邊無耳,頭上裹着一塊滿是鮮血的白布,耳邊的滿是血痂。
伯邑考仔細辨認了許久,這才遲疑地問道:“下面可是南宮將軍?”
南宮适點了點頭,說道:“就是我啊,大公子,君侯讓我回來告訴你,他現在被關在羑里,請公子立即去救他啊。”
可是,聽到了姬昌的消息之後,伯邑考根本沒有理會,反而繼續追問起了南宮适的耳朵,說道:“南宮將軍,你的耳朵是怎麼回事?”
南宮适說道:“是君侯給我咬的啊,君侯也不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裝瘋,騙過魯雄,讓我逃出羑里前來報信的。”
伯邑考點了點頭,說道:“南宮將軍受苦了,快些回去療傷吧。”
見自己說了數次,伯邑考竟然根本沒有聽到姬昌被關的消息,南宮适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來,眨着兩隻大眼,不解地看着伯邑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這時,就見在伯邑考的下首坐着一個銀面少年,站起來向伯邑考說道:“大哥,如今父親有難,你該去朝歌救他纔對啊。”
站起來說話之時,正是姬發。
伯邑考掃一眼姬發,說道:“當初父親前往朝歌之時命我監國,如今西岐是我們的根本,如果我擅自離開,豈不是誤了父親交待的大事。”
聽到這兒,姬發急忙說道:“大哥若去,我可代大哥行使監國一職。”
伯邑考掃了姬發一眼,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不如就由二弟代我去朝歌吧,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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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發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父親是讓大哥前去,我豈能僭越。”
此時在銀安殿中,還站着散宜生等數名官員,此時聽到兩兄弟爭論,全部低下頭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所有人都明白,這其實是兩兄弟爭權,誰都想坐鎮西岐,而讓對方到朝歌去送死。
只有南宮适是一介武將,根本不明白兩人的心思。
聽兩人這麼說,還以爲兩人都是一心爲了西岐,當下南宮适又激動又感動,大叫道:“君侯說了,他身上有信香,可以實現姬家之主的所有願望,他現在親手傳下去,因此兩位公子不要爭了,誰去都是一樣的。”
還等到到南宮适說完,見伯邑考和姬發同時停止了爭論,兩人同時扭頭看向了南宮适,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