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耽擱,陳敏兒回到沈家時,菜都已經擺上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你要把酒罈子搬回來了搬不動,正準備去找你。”韓少元玩笑道。
“沒什麼,路上聽到個傳聞,耽擱了一下。”陳敏兒把酒放在桌上,幫沈如瀾擺碗筷。
“什麼傳聞?”沈如瀾好奇地問。
“是關於同濟堂的,聽說被段承盛逼的要轉讓鋪子。”
“剛剛許大夫還說起這事呢!”沈知方三人走了進來,沈知方說道。
沈知義招呼道:“大家都坐下,坐下說。”
“這件事也是剛剛傳出來的,那白老先生是外地人,在京中沒什麼靠山,自己人又老實本分,就讓段承盛給盯上了。”許閱道。
“柿子專揀軟的捏,臭不要臉的東西。”韓少元悻悻罵了一句,沈家的懷仁堂也是被段承盛那廝給搶走的。
其實大家都很想罵人,但本性使然,罵不出口,韓少元開罵,大家都覺得挺痛快的。
“我剛纔去了趟同濟堂,聽小二說,段家是看上了同濟堂的秘方,白老先生不肯,故而想把鋪子給盤出去,回老家。”陳敏兒道。
“我問過了,連鋪面加鋪子裡的擺設藥材,統共才五千六百兩,若是有興趣的話,這個價錢倒是很公道。”
沈知方道:“再便宜也沒人敢要啊!這不明擺着跟楊家過不去嗎?”
陳敏兒原本是想勸說叔叔把藥鋪盤下來,到時候把懷仁堂的牌子拿回來,就是嶄新的一家懷仁堂了。兩位叔叔經營藥鋪多年,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的。但現在看來,希望不大。三叔膽子小,二叔本來就沒什麼主見,便放棄了勸說的念頭。
許閱喟嘆:“楊光年把持着採藥的渠道,段承盛又控制着醫藥商會,這京城的藥界就是楊家的天下了。”
“難道就沒人站出來反抗嗎?”韓少元義憤填膺,他生來熱血,最聽不得這種持強凌弱的事。
許閱道:“若是以前,懷仁堂,三溪堂加上回春堂聯起手來,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但如今,三家倒了兩家,回春堂有心也無力,正所謂孤掌難鳴。”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下來,氣氛有些凝重。
“若實在不行,到時候就讓我大哥一家都去揚州罷了,如瀾,你若不想呆在御醫院就一道回楊州,本來你進御醫院就是爲了你堂姐的事,現在真相已經大白,沒必要再呆下去了。”沈知方氣餒道。
陳敏兒被三叔這想法震驚了,京城可是沈家的根啊!爺爺在世時就想把二叔三叔都叫回京城,現在倒好,這麼快就放棄了,根也不要了,那往後豈不是就只剩她一人?
沈如瀾看了眼身邊的韓少元和陳敏兒,小聲嘟噥着:“爹,我還不想回去。”
沈知方疼惜地看着女兒:“可你一人在京中,爹不放心。”
許閱道:“伯父先不要說灰心的話,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再說,我覺得許大伯未必肯離開京城。”
陳敏兒情不自禁地點頭,還是許閱瞭解她爹的脾性,爹貌似溫和,其實骨子裡是很倔強的。
韓少元冷聲道:“總會有辦法的,楊家不可能一輩子囂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