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許韻之醒來後,梳洗了一番,代萱把她挑選好的湖藍色繡花長裙拿出來給她換上。
按照許韻之的要求,代萱給她梳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髮髻,用一對鵝黃的絹花點綴,耳朵上佩戴着一對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墜,看起來清新靚麗。
她這樣打扮着去給林氏請安時,林氏瞧着眼前一亮,笑道“韻之這樣打扮起來,真是標緻極了!”
“娘說笑了,女兒會不好意的!”她故作嬌羞的低下頭。
許蓉之許蓮之姐妹倆,笑着圍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會兒,羨慕的說“大姐長得真好看,真美!”
她捏了捏姐妹倆的臉蛋,笑道“蓉之今日的珠花漂亮極了,蓮之今日很可愛!”
她這樣一誇讚她們姐妹倆,姐妹倆開心的笑了,心裡美滋滋的。
“韻之確實長得美,這才十三歲,若是及笄之後,單憑這樣的好樣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上門求娶呢!”林氏笑道。
許韻之嬌羞的說“娘別取笑女兒了,女兒纔不想嫁人,女兒要一直陪在孃親身邊侍候爹孃!”
“好孩子,你的孝心娘明白,不過你爹可捨不得把你留在府上。”林氏笑笑,母女四人說說笑笑,一起在院子裡用了早膳,林氏忽略兩個女兒眼巴巴殷切的目光,讓許韻之回去準備一下,她們等會就去將軍府。
許韻之點頭,離開時許蓉之姐妹倆跟着她一起回去了,兩人有些失落,她言語安慰,說是給她們帶好吃的,姐妹倆才高興了不少。
時辰差不多時,姐妹三人到了門口等着,出行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林氏還未出來,她們在門口說笑。
這個時候,總會有一些小商販行走街巷販賣東西。
姐妹三人說話時,正好有位賣糖葫蘆的小販扛着插滿糖葫蘆的草棒走來,看見她們故意高聲道“賣糖葫蘆了,賣糖葫蘆了!”
“大姐,賣糖葫蘆!”許蓉之見了,有些激動的拉了拉許韻之的衣袖。
她看着走來的小販,一串串糖葫蘆色澤豔麗的插在草垛上,看起來確實挺you人的,兩位小姐已經眼巴巴的,目光發亮的盯着了。
許韻之見林氏還未來,掏了銀子讓代萱去買了幾串,許蓉之見狀,按耐不住跟上去,許蓮之也跟上去,三個人圍着小攤販吱吱喳喳的要這要那的。
不多久回來時,兩人手上一人兩串糖葫蘆,小販收了錢,朝她們行禮後看着糖葫蘆去別的地方叫賣了。
“姐姐,給你!”許蓉之回來時,給了一串給許韻之,她搖頭沒接。
“等會要出門,吃了舌頭上紅紅的,一說話就會看見,娘不喜歡我們吃外面的東西,說是不乾淨,你們等會藏起來別被娘看見了,不然我會被說的。”她叮囑。
姐妹倆聽話的點點頭,許蓮之咬了一口的糖葫蘆吐了出來,讓婢女現在拿回去藏着,免得被林氏看見。
林氏出來時看見三個女兒乖巧的站在門口,心情不錯,叮囑道“我和你們大姐出門,大約下午回來,你們在家裡別搗亂,把該學的規矩學完了,蓉之別忘了,月底你爹要檢查你的功課的,別總是玩知曉麼?”
“是,娘!”許蓉之乖巧的點頭,看向許韻之的目光帶着幾分促狹。
“蓮子別忘了,你的琴曲還未練完,別以爲年紀好就可以跟着姐姐們瘋玩,你姐姐她們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會彈好幾首曲子了,你若是再偷懶,就告訴你爹,看他怎麼說你。”
“知道了娘,我會努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較笨,比不上兩位姐姐聰明。”許蓮子無奈的說道。
林氏氣笑了“你倒是有自己之明,都說笨鳥先飛,你若是認真一點,也不會笨了。”
“娘,時辰不早了,我們出發吧,妹妹她們知道怎麼做的,是不是呀?”許韻之幫着解圍。
林氏看了過去,姐妹倆乖巧的點頭,心裡念着還未吃到的糖葫蘆,這會兒巴不得她們的娘快快出門,只想回去享受美味。
林氏見了不再囉嗦,叮囑了兩句,許韻之乖巧的扶着她上了馬車,她放下車簾時,姐妹倆對她笑笑,許蓮之舌頭上紅紅的一片。
馬車上,林氏叮囑她“去了將軍府,和那些小姐們好好玩,別太放肆了,畢竟是去做客,要矜持一點。”
“女兒明白,娘放心!”許韻之知道林氏的意思,人多眼雜,若是做錯了什麼事被人笑話了,許府會被人笑話的。
作爲繼室的林氏一直怕被人看不起,這些夫人們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她們出身清貴之家,從小就覺得比人高一等,受的教養不同,就算林氏是禮部尚書夫人,在這羣貴婦面前,她的出身還是低了許多。
雖然表面不說,私下裡還不是看不起她是一個偏房出身的夫人。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每次有這樣的宴會,她很少帶自己的女兒出門,許韻之是嫡出,又知書達禮,溫柔乖巧,言行得體,挑不出錯處,經常被稱讚。
作爲教養的人,只要她們誇讚許韻之,便會帶着誇讚林氏,這樣一來,林氏也面上有光,覺得她教養得非常好,能得到衆人的認可,說明她還是非常優秀的。
以前許韻之不明白爲什麼林氏老是帶她出門,現在她明白了。其實只是林氏的自卑心在作祟而已,她只是想炫耀自己來擡高自己的身份。
心裡雖然不爽,許韻之卻沒表露出來,這個時候,她並不適合和林氏撕破臉,於她無益。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在何將軍府門口停下,今日府上很熱鬧,來往的人不少,婢女們在門口迎接。
她們的馬車剛停下,便有婢女上前詢問“是禮部尚書家的馬車麼?”
“正是!”車伕回道。
婢女笑了一下,掀開車簾對她們說“奴婢見過許夫人,許小姐,夫人讓奴婢在門口迎接夫人小姐進府,以免怠慢了夫人小姐。”
“將軍夫人客氣了!”林氏笑笑。
許韻之扶着代萱的馬車下來,站穩後回身扶着林氏下了馬車,兩人站穩後,和門口的其他夫人寒暄幾句,說說笑笑的被婢女領着進府見將軍夫人。
今日是何將軍夫人的生辰,來的大多是女眷,若是何將軍生辰,來參加祝賀的就是男人們帶着女眷一起。
進了將軍府,許韻之暗暗打量,和記憶中差不多,基本上沒什麼變化,唯一變化的大約是她的心境吧。
將軍夫人今年四十二歲了,保養得非常好,打扮得華貴雍容,因爲身材有些胖,氣色顯得非常好,看見她們進來,先笑着和吏部尚書夫人她們打了招呼,這才笑着和林氏說話“許夫人也來了,歡迎歡迎!”
被冷淡了一下的林氏假裝沒發現一般,笑道“夫人客氣了,這是我們準備的一些禮物祝福將軍夫人生辰愉快,身體安康,事事如意。”
“多謝許夫人費心了!”將軍夫人笑着收下禮物交給婢女,目光落在許韻之身上。
許韻之行禮“小女見過將軍夫人,夫人生辰愉快,身體安康,事事如意!”
“幾月不見,許小姐更加標緻了!”將軍夫人笑着打量了一番許韻之,叫來何惠玲,道“好好照顧許小姐,別怠慢了!”
“女兒知曉!”何惠玲乖巧的點頭,對許韻之說“韻之妹妹快過來,敏香她們都來了,正說着你了,我們去那邊坐着說話吧!”
“好!”許韻之看了一眼抓着她手腕的何惠玲,暗暗捏了捏拳頭,笑着跟她亦步亦趨的走到小姐們喝茶休憩的屋子裡。
一屋子的打扮得奼紫嫣紅的花樣美少女們,都是府上嫡出的小姐,哥哥長的水靈嬌美,看見她進來,都看了過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笑着打招呼。
許韻之瞄了一圈,嘴角含笑,看着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正出神時,何惠玲和其他人說笑之後,擠到她身邊笑道“韻之今日的衣裙真漂亮,花紋好看極了!”
“謝謝誇讚!”許韻之小小,忽略她眼中想佔爲己有的光芒,以前不覺得她太強勢,今日許韻之重見才真切的明白,以前的她忽略了太多東西,包括人心。
她知道,用了午膳後午休的時候,何惠玲就會向她提出討要裙子,到時,她是給,還是不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