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帶着許韻之和慕昭很快就出了城。
現在已經是九月底了,到了深秋,初冬馬上來臨,城外的山林還是有許多綠葉樹木,雖說不少樹葉已經成枯黃之態,略顯蕭瑟,放眼望去風景依然不錯。
許韻之趴在他背上,由之前的膽戰心驚道現在的心跳加速,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在他背後問“我們這是去哪?”
“不是很遠,很快就到了,別擔心,不會把你弄丟了的!”慕昭逗她,聲音從從面前飄過來,不是很大聲,她卻聽得真切。
她點點頭,不再多問,就是在馬背上顯得有點冷而已。
駿馬跑了好一會兒,在一處山林前停下,慕昭拉緊繮繩,示意許韻之鬆開手,他翻身下馬,站穩後笑着朝她伸出手。
她有些害怕,手放在他手上,按照他的吩咐藉助他的力量撲了下去。
慕昭還算身強力壯,穩穩的接住了她,她纖細的身子撞了他一個滿懷,身上有股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讓人心神清新。
她見自己整個人都撲在他懷裡,連忙侷促的鬆開手,胸前隱隱作痛,她知道不小心撞着敏感的兩個小東西了。
她故作鎮定的理了理衣服,問他“我們就在這兒狩獵麼?”
“嗯!”慕昭點點頭,從馬背上拿下弓箭之類的東西,拍了拍駿馬的脖子,讓它自己去玩,他踩着茅草灌木小叢走在前面,走了兩步回頭看她“快跟上來,這山林中不少野獸,你若是落單了被叼走了我可不管。”
“啊!”許韻之受驚,後怕的瞄了瞄周圍,蹭蹭的朝他走去,膽小如鼠的模樣跟在他身後,惹得他心情極好的笑了。
她才知道他是嚇唬她的,氣得臉都白了,責備的瞪了他一眼。
慕昭見她神情生動,忍不住笑了好一會兒,才從靴子裡掏出一把一尺長的匕首,遞給她“拿着,用來割斷荊刺也好,防身也不錯。”
她接過去,拔出匕首看了一眼,打磨光滑的匕首看起來鋒利無比,她試着割了一下荊刺,不用多費力就割斷了,看起來有點像削鐵如泥的匕首呢!
“謝謝你!”她笑着收下。
慕昭示意她不要出聲,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她點點頭,閉嘴不再說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似乎覺得心安。
山林中根本沒什麼人,安靜得很,偶爾會有不知名的鳥在山林中叫,或者發出撲騰翅膀的聲音。
她不會射箭,亦不會打獵,一雙眼睛不是盯着他清俊雅緻臉看他的一舉一動,就是留意周圍的地形。
慕昭喜歡狩獵,這個山林似乎不是第一次來,他的箭術不錯,發現一隻野雞的蹤跡時,在它騰空飛起時,箭羽射了出去,在她的目光下,準確無誤的射中飛起的野雞。
她激動不已“射中了射中了,趙牧大哥好厲害!”
一隻野雞而已,根本不能體現他的箭術,不過見她那麼高興,一張清麗白皙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讓他不容忽視。
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容易看出來不是男子麼?
慕昭很快帶着她找到了被射中的野雞,很大一隻,尾巴上的毛也很好看,他拾起來之後交給她拿着,她有些害怕的看着一箭射死的野雞。
見她恐懼的模樣,他啞然失笑,差點忘了,她可不是自己的侍衛,作爲一位女子,肯定很少看見這樣血腥的一幕,不想爲難她,慕昭自己拎着獵物。
隨後他們又走了一會兒,慕昭的箭術果然好得不得了,又獵了幾隻野兔,本來有一隻大野豬帶着一窩小野豬的,他覺得太重了,獵了也不好弄回去。
最重要的是,看見野豬,許韻之嚇得躲在他身後,他連箭羽都拔不出來,更不要說狩獵了,很明顯,她挺怕野豬這一動物的。
今日收穫不少,兩人在山林裡走了好一會兒,許韻之熱得滿頭大汗,小臉通紅的,就算拿了匕首,衣袍還是被荊刺掛了幾處,手背上無意中被茅草割破了幾道口子。
他們下山後,慕昭有點口渴,詢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她點點頭,慕昭牽着駿馬,拿着獵物,身後跟着許韻之,兩人朝不遠處的竹林走去。
走過幾個彎彎道道,就能看見一個小竹屋,一位老人在門口收拾,看見他們來了,笑着和慕昭打招呼“趙小哥來了!”
“李婆婆還好麼?”慕昭笑着和老人打招呼,把駿馬栓在院子門口的樹上,踢了獵物踩着木橋走過去,走了兩步回頭對打量周圍環境的許韻之道“快進來吧,今日中午若是不嫌棄,就在這兒用膳,李婆婆燒兔子手藝很好的!”
許韻之見他和李婆婆親熱的寒暄,親民的模樣是她沒見過的,她沒想到他居然和鄉野人走得這樣近,看來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許韻之進去後,有些拘謹的和李婆婆問好“李婆婆安好,我是紀雲,今日打擾您們了!”
“喲,這位小哥長得真是清秀,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小姑娘了,客氣了客氣了,來了這兒就當回了自己的家,走了不少山路肯定累了吧,去那邊坐坐,老身給你們泡茶喝!”
李婆婆不知道,她一句像小姑娘嚇得許韻之一驚一乍的,要不是見慕昭沒上心的模樣,她都要臉紅了。
她坐在慕昭對面,瞧着一個老頭出來打招呼,聽慕昭說他們夫妻無兒無女,一直生活在這兒,年輕時靠打獵爲生,現在年紀大了,就在山腳開荒種地,靠着以前的積蓄過活。
他是子啊一次打獵不小心受傷了被老頭所救才結識他們的,差不多隔個一兩個月就會來看望他們一次,他從褡褳裡拿出不少米麪,加上今日狩獵的獵物,可以讓他們兩位老人吃幾日了。
她聽的認真“沒想到你們還有這樣的際遇,只是今日我們留下來打擾真的好麼?”
“要是覺得不好,不如跟着我去幫忙打水吧!”許韻之還以爲他是開玩笑,當他把一個小木桶丟給她的時候,她才知道,並不是開玩笑。
可以飲用的水就在不遠處的小石潭裡,老人們需要用水都是從那兒挑回來的。她看着擔着一對木桶搖搖晃晃的朝小石潭走去的英俊男子,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
她跟本不會想到,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竟然會做這樣粗重的,從今日來看,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難道之前他就給兩位老人挑過水?
慕昭還是很照顧她的,讓她站在上面,他幫她大了一小桶水讓她提回去,還叮囑她小心一點。許韻之第一次提水,覺得有些沉,走了幾步停下來休息一下,回頭就看見他輕輕鬆鬆的擔着一擔水過來,路過她這邊時,順手幫她把小木桶拎走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穩穩當當離去的身姿,神色有些複雜。
李婆婆正在收拾獵物,看見他挑水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讓他們休息一下,水老頭子會去挑的。
“沒事,老爹不是腿腳不好麼,讓他休息一下,我年輕力壯,挑幾擔水沒什麼的。”他利落的把水全都倒進水缸裡,扭頭又要去小石潭那邊,正好遇上回來的許韻之,他對她笑笑“你在這兒陪着婆婆說話,我一個人去吧!”
“哦!”她點點頭,接過他手上的小木桶,目送他矯健的身影離去。
今日許韻之算是看到了另一個慕昭,他在小竹屋這兒勤勞得她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又是挑水劈材,又是幫忙修葺兩旁的道路,一刻都不停歇,直到李婆婆把午膳做出來,招呼他們過去用膳。
她瞧着粗茶淡飯,唯一的肉便是今日他狩獵的野雞和兔肉,做了滿滿兩大碗,不得不說,這兒的茶具和碗筷都有些破舊。
她並未嫌棄,因爲尊貴的太子殿下都不嫌棄,坐下後端着碗筷吃得香甜,她若是露出嫌棄的神情,恐怕太不識趣了。
不得不說,看起來賣相不怎麼樣,李婆婆做的紅燒兔肉味道確實很好,她一直不怎麼喜歡吃兔肉的都忍不住多吃了幾塊,直誇李婆婆手藝好,誇得李婆婆都不好意思了,把她的小碗堆成了小山。
許韻之有點消瘦不起的看着碗裡一大堆的紅燒兔肉,顫巍巍的不知道怎麼下嘴。
慕昭見了,笑着從她碗裡夾了一塊,兩塊,三塊,四塊,給她分擔不少。
她瞧着他,清澈明亮的目光中感激之情差點讓他碗裡的肉都化了,不過被她這樣瞧着,他還是挺高興的,揉了揉她呆萌的小腦袋“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哦哦哦!”許韻之被他親暱的動作打敗,感覺靈魂出竅了,太子殿下,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寵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