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藉口耳墜子掉了,讓何惠玲她們的馬車先去醉仙樓,她稍後就過去。
何惠玲見她手裡拿着一個耳墜子,正是她之前跨過好看的櫻花耳墜,現在只剩下一隻,那麼精緻漂亮的東西,丟了確實有些可惜。
不過按照她們的身份來說,一對耳墜子而已,又不是買不起,許韻之如此在意,必然是非常喜歡的。人家要去拾東西,她也不好阻攔,何惠玲道“早去早回,我們在醉仙樓的竹字包廂,你到了直接上二樓就行了!”
她點點頭,目送一輛輛香車離開櫻花溪畔,帶走了歡聲笑語,暗香浮動。
她準備自己一個人進去,免得她和慕昭說話時,代萱見了又大驚小怪的。誰知道代萱不樂意,說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進去若是遇上什麼登徒子就不好了,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好有個照應。
沒辦法,許韻之只能帶着她一起了,轉念想想,這些事情代萱總該會知道的,有個人把風也不錯。
櫻花溪畔很大,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離開,她在路口等了一會兒,沒看見慕昭的身影,連唐肅的身影也沒瞧見,她皺了皺眉,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帶着代萱進去碰碰運氣。
代萱見她不是找耳墜子,有些好奇的問“小姐在找人麼?”
“嗯!”許韻之點頭,也不隱瞞,道“是一位穿着玄色錦繡長袍的年輕公子,十八歲左右,清俊雅緻,你也幫忙看看。”
“小姐認識這位公子?”代萱心裡有些想法。
她點頭“是在外面認識的,他不是壞人,也不知曉我是女子,你別一副受驚的模樣,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我再說給你聽,現在快找找人。”
代萱不敢多問,點點頭,兩人邊走邊看,來櫻花溪畔遊玩的年輕公子不少,算得上清俊雅緻的年輕公子不多,穿着玄色錦衣華袍的清俊雅緻的年輕公子更不多。
因此兩人快把這個櫻花溪畔走到了,卻沒能找到她想找的人,看來是老天都不然她今日像慕昭表露身份。
既然如此,她只能順應天意了。
兩人走累了,在石凳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準備離開去醉仙樓。
誰知道二人走了幾步,便跳出兩位看起來有些猥瑣的年輕公子,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攔着許韻之她們的去路,一臉調戲“美人兒這是去哪兒呀?”
許韻之看了他們一眼,不做聲,拉着有些害怕的代萱轉身就走。
兩位公子見了,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位長得微胖的公子笑呵呵的追上去,又擋在她們前面,張開雙手,一副要抱的姿勢“美人兒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就是瞧着美人兒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憐,不如陪着我們兄弟二人說說話,聊聊天。”
“你們是誰,知道我家小姐是誰麼,竟然如此輕浮調戲,小心我們老爺對你們不客氣!”代萱見狀,跳出來護着許韻之,說“我家老爺可是朝廷命官..。”
代萱後面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許韻之半路攔截了,她不覺得甩出她爹的官名能威懾他們,瞧他們穿衣打扮也不像是達官貴人,若是暴露了身份,反倒是給自己惹禍。
“兩位公子還請識趣的讓開,我的小廝就在不遠處,只要我一叫,你們就休想逃跑。”她虛張聲勢道。
誰知道兩位猥瑣公子聽了,竟然哈哈哈的笑起來“你以爲你能嚇唬我們麼,美人兒還是識趣一點的好,我們可是跟了你們一路,別說你的小廝,就是小狗也沒一條,你以爲我們這麼好糊弄麼?”
“今日要麼認命乖乖的陪着我們哥兩個好好的玩玩,要麼被我們逼着好好的玩玩,你要知道我們都不喜歡用強的,若是用強了那就不是一般的勉強了,美人兒是用來憐香惜玉的,可不是用來嚇唬的對不對?”說着,兩位男子圍了過來,步步逼近,代萱想護着她根本不可能,她一下被微胖的男子拉了過去,鹹豬手意欲在她身上亂摸。
這邊的人也撲了過來,作勢要掀掉許韻之的面紗一睹芳容。
許韻之雖然害怕,也知曉這個時候,該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想有人英雄救美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已經做好的防衛的姿勢,至少她也學了一點,唐肅有次跟她說過,作爲男人,有幾個致命的地方不能碰,一個就是襠下。
那是對付流氓用的,當時她聽得很認真,也學的很認真。
因此當她猝不及防的踢中男子的襠下,男子立馬疼得跪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捂着褲襠,臉漲得通紅,她可沒留餘地,有多少力氣就用了多少力氣。
這人已經無力反擊,許韻之跑去幫代萱,微胖的男子見他兄弟被欺負,丟開代萱惡狠狠的罵道“小娘們還有些脾氣,今日大爺就讓你嚐嚐大爺的厲害。”
說着撩起袖子,做出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氣沖沖的朝她走來。
許韻之見他氣勢滿滿還有些害怕,心裡沒底,畢竟她就只會幾招而已,拳法也就學了那麼點時間,若是對方真的有點實力,她就只能吃虧了。
等她先聲奪人拳頭砸過去,腳踢過去時,吃虧的是微胖的男子,他們就是兩隻伴虎吃豬的小角色,許韻之一擺開架勢,微胖男子嚇得跪在地上“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我們只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小姐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你以爲我會相信麼?”許韻之哼了一聲,把唐肅教導的拳法在他身上試了一遍,微胖男子被打成腫胖男子。
代萱目瞪口呆的看着許韻之,半天沒反應過來。
許韻之看了她一眼,道“走吧,時辰不早了,別讓她們久等了!”
“小姐你.。。”代萱滿頭問好,急需解答。
她道“路上慢慢說,我們走吧!”她率先走在前面,路過被踢襠的男子,她不解恨的又一腳踢了過去,男子被踢趴在地上,趴了一個狗吃屎。
兩人本想劫個色,沾點便宜的,誰知道陰溝裡翻船,遇上個厲害角色,他們怎麼不知道現在的官家小姐都開始學習拳法了,還讓不讓他們這些登徒子活路了。
路上,許韻之簡單的說了這段時間她跟一位伸手不錯的人學習拳法,她平時在院子裡動來動去並不是好玩,是真的在練習拳法。
至於她要找的人,是她的心上人,對方救了她,以爲她是男子,並不知曉她的身份,兩人關係很清白。
代萱聽得驚訝連連,之前好奇每次小姐出門做什麼去了,現在她全知曉了,心裡踏實多了。
馬車上,代萱給她檢查紅腫的雙手,畢竟她的拳頭是肉長的,平時嬌生慣養的,現在揍了一頓人,都說傷人者必先自傷,確實不是騙人的。
她們到了醉仙樓,時辰已經不少了,所幸今日醉仙樓人滿爲患,座無虛席,何惠玲她們去得早,還是需要等着上菜,她到了之後飯菜才上齊,都是同齡人,又都認識,用膳沒那麼多規矩,說說笑笑交談聲不斷。
許韻之餓了,去了之後和她們寒暄幾句便坐下來用膳,一邊吃一邊聽她們說話,自己不插嘴,聽她們說的最多的便是二樓另一個包廂來了一羣年輕公子,個個長相出衆,非富即貴,聽說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兒。
當然,他們和那些紈絝子弟是有區別的,他們是一羣有着大好前途,大好作風,大好家世的英俊公子們。
有人認識其中一人,說是太傅家的公子,太傅家的公子可是京城最有文采的公子,他的朋友能是那種酒肉朋友麼,更何況他還是太子的伴讀。
許韻之聽到這兒,突然想起了什麼,慕昭不就是太子麼,他們說的太傅之子就是他的伴讀,不知道他在不在這個醉仙樓用膳?
之前難得鼓起勇氣準備跟他表明身份,現在是時過境遷,她已經沒那麼多的勇氣了。畢竟她才十四歲不到,身材幹癟,沒什麼看相。
她作爲後宮嬪妃,就算對當初的皇帝有很多不瞭解,對於他喜歡的女子特點上了解一點,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何惠玲初具輪廓的胸脯上。
這位清俊雅緻的太子殿下有個喜好,那就是喜歡胸大的姑娘!
再看看自己乾癟的身材,就算長了一點,也經不起寬鬆的衣裙遮擋呀!
吃的差不多時,何惠玲叫上許韻之去茅房,醉仙樓的茅廁在一樓後院,她們讓婢女帶她們一起去,兩人下樓時,引起了不少食客們的注意,不過她們都蒙着面紗,就算再沒,戴着面紗也看不真切,食客們看了一眼便注意在美食上。
何惠玲可不是單純的叫她出來上茅廁的,兩人洗手出來時站在院子裡說話,她說“你今日是不是得罪了鄭雅梨?”
“怎麼說?”何止得罪,簡直是撕破臉了。
“我們進來醉仙樓時路過藥廬,看見鄭雅梨在藥廬,說是給她二哥抓藥,我邀請她一起用膳,她問你在不在,我說你當然一起用膳,她就不高興了,說是以後有你的場合,她都不會露面的!”何惠玲邊說邊觀察她的神色。
許韻之皺了皺眉,道“實不相瞞,今日確實有些過節,既然如此,你怎麼做我不介意,反正該交際的還是交際,她是如何態度,我根本不在乎!”
“韻之,我知道你有你的傲氣,不過人家畢竟是丞相府的小姐,你只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我爹常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你該明白這個道理。”何惠玲好心的提醒“只要你願意,我倒是不怕麻煩願意做牽線人,你給鄭大小姐賠罪道歉,認個錯也就行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也不會大爲難的,畢竟從小到大都認識,爲了一點小事得罪根本不划算。”何惠玲勸說的,她要賣給許韻之一個人情,這樣一來,她就欠自己人情,欠人東西的總是矮人一等的。
許韻之知道何惠玲什麼意思,別說是賣她人情,對於鄭雅梨這事,她可不會低頭。
“惠玲姐的好意韻之心領了,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管是丞相府還是禮部尚書府,我可不會因爲這事妥協的!”
何惠玲別的她很不識擡舉“韻之,你別忘了,在這個閨秀圈裡,你的重量可比不上她這位丞相小姐,只要她放出話,你以爲你以後還有很多邀請帖麼?”
“沒有就沒有,我心意已定,惠玲姐別多說了,走吧,我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她說道。
何惠玲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道“韻之,能不識好歹!”
“多謝誇讚!”她笑道。
“..。”何惠玲氣得胸脯一起一伏,不高興的看了她一眼,甩着手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