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準確的方向,謝紹軒才甩開那種沒頭蒼蠅的感覺。被這個夏大小姐折騰的他都快轉了苔北市大半個城了,謝紹軒又好氣又好笑的望着那邊昏睡的夏若曦,目光溫柔的程度估計連他自己看到的話,也會被嚇到。
蘭博基尼慢慢的開動,一小時左右的車程,纔算是終於停到了夏家門口。
早就有人等在門口了。謝紹軒認得那個等候的人,其中一個就是他遇到夏若曦時,在夏若曦身邊陪着的那個年輕女人。
那年輕女人自然是秦瑤無疑了。她早在一個小時前就接到墨舒宜的電話,說會有人將夏若曦送回家,而且墨舒宜除了問她在哪裡,也沒有再說別的,沒有半點責備她的訊息,秦瑤那才長長的鬆口氣,總算老天保佑,這個小姑奶奶平安無事。
謝紹軒親自將夏若曦從車上抱下來,在秦瑤的帶路下,進了夏家的主宅,將夏若曦送到三樓她的房間。
夏若曦房間如今的裝潢,就是整間充滿少女氣息的可愛房間。這個倒沒什麼吸引謝紹軒注意的。唯一吸引住謝紹軒的就是走上這層時,他眼睛看到走廊裡的掛滿的油畫。
將夏若曦放到牀上後,秦瑤幫着爲夏若曦身上蓋上牀單。謝紹軒則走出房間,徑自去欣賞那些精緻裝裱的油畫。
風景,人物,每一幅在謝紹軒眼底都是珍品。
“這些畫都是若曦自己畫的。”秦瑤安置好夏若曦後,走出來,看着謝紹軒望着那些油畫失神,給他解釋道。
謝紹軒轉頭對着秦瑤微笑一下,那微笑閃耀的就像是天使的笑容,讓秦瑤心中一陣感嘆,唉,明顯的這個男人要比她小好多,要是年紀相若的話,她說什麼也會倒追他的,無限的感慨……
面對如此優秀的男人,秦瑤覺得哪怕是和他多說會兒話,也是種幸福,爲了延長謝紹軒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她打開了夏若曦的畫室,“這裡面還有很多若曦的畫,謝先生有沒有興趣進來看看。”
謝紹軒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跟過去。
秦瑤是在夏若曦車禍出院後才搬進夏家的,知道這裡各樣房間,也是夏若曦帶她參觀過的原因。老實說她對油畫一竅不通,現在也只是瞧着謝紹軒喜歡,就爲了增進話題,充當瞭解似的。“這些都是若曦車禍以前畫的,從出院後,她就沒畫過。”
畫室裡,畫架上還有一副未完成的油畫,陰霾的天空,然後那些烏雲中似乎有一張女人的面孔,雖然畫還沒畫完,但是黑色壓抑的氛圍,已經從那畫境中透露蔓延出來了。
謝紹軒不禁的蹙蹙眉,凝神望着那副油畫很久。
秦瑤的目光也落到那幅油畫上。她看了半天沒瞧出半分美感,只覺得有點恐怖,不懂爲什麼這個謝先生偏偏對這幅畫感興趣。
貌似聽到墨舒宜回來的聲音,秦瑤忙對謝紹軒說道:“謝先生稍等,董事長好像回來了,我下樓去看看。”
謝紹軒收回心神,對着秦瑤說:“一起吧。”
兩個一前一後的下樓。
墨舒宜果然是回來了,在詢問方妍夏若曦的情況。看到秦瑤領着謝紹軒從樓上下來,立即含笑的望向謝紹軒,“謝先生,謝謝你送若曦回來。”
謝紹軒走到墨舒宜對面,禮貌的微笑,“墨阿姨,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墨舒宜也答,“我也一樣,若曦出院的時候,急了點,也沒來的及和你們當面說聲再見,更沒留下聯絡方式,一直都很遺憾,以爲再也沒機會見到了,沒想到居然這麼有緣分,你居然和若曦巧遇了。”言語間看的出墨舒宜對謝紹軒非常與好印象的。
“我本來是閒了,然後聽我哥哥說有家新開的烤肉店,味道不錯,就和朋友一起過去看看,沒想到居然在那裡看到若曦。她不知道果汁裡是兌了酒的,誤喝了,結果就醉了。我看見她身上起了很多紅疹,怕是對酒精過敏吧,以後真要注意了,少讓她沾到酒精。”謝紹軒簡單的介紹和夏若曦相遇的經過,然後再說出讓他感到擔心了的。
墨舒宜顯然是不知道女兒會對酒精過敏,有點驚訝,這也不算是她做母親的疏忽,不是因爲今兒夏若曦誤喝了酒,怕是這樣酒精過敏的事,也無從知道。“哦,以後當真注意了,我們家寶貝體質真是不太好,總是愛過敏,鼻子要是嗅到氣味強烈的東西,花粉,或者過濃的香水味,都受不了。”
謝紹軒聽了墨舒宜的話,立即不解,“那麼她怎麼還畫油畫呢?那松節油的氣味對她這麼呼吸道容易過敏的人,更是受不了吧。”
墨舒宜笑了,“這孩子就是有這點好處,喜歡的事情,再難以承受她也會堅持做下去。小時候爲了看一隻蝴蝶破繭成蝶,她連續好多天都堅持去花園裡等着,即使花粉讓她的鼻子過敏的都起紅疹,不停的讓她打噴嚏,她都不在乎,甚至下雨了,她打着傘還偷偷的去那裡看,結果真是看到了蝴蝶破繭成蝶,她也爲此大病一場。不過病好以後,她竟然無師自通,素描了她看到蝴蝶從毛毛蟲到破繭成蝶的全過程,那時候,我們才驚訝的發現她身上有着驚人的畫畫天賦。”墨舒宜說到這裡,臉上露出身爲一個母親的無比自豪感。
謝紹軒將這些話深深的聽到心底去了,目光裡流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光芒。
傭人這時候過來問墨舒宜,今晚上廚房有沒有特別要交代做的菜色。
墨舒宜交代了一下後,轉而對葉智炫說道:“謝先生留在這裡吃晚飯吧,難得又見面。”
謝紹軒大方的答應,“都說恭敬不如從命了,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秦瑤端來了功夫茶,三個人邊喝功夫茶,一邊講茶道,相談甚歡。
暮色降臨,夏家的飯廳裡飯菜飄香。
墨舒宜邀請謝紹軒進飯廳落座。
一直在三樓照顧夏若曦的方妍,這時候匆匆進了飯廳,“太太,大小姐醒了,身體不適不便下樓,所以晚飯就在樓上吃,不過她聽說有客人,讓我代她向這位客人說聲不好意思。”
墨舒宜聽着方妍的話真是吃驚不小,她那寶貝女兒何時這麼懂規矩禮貌的啦?不過,她還是好開心,女兒越來越懂事了。囑咐方妍將單獨爲夏若曦燉的醒酒湯先端上去。然後對着謝紹軒笑說:“這次就饒了那丫頭了,下次一定讓她專門的好好答謝謝先生。”
謝紹軒淡淡而笑,“阿姨,太客氣了。”
只是墨舒宜萬萬想不到她心裡剛誇完女兒懂事了,樓上就傳來夏若曦的叫嚷聲——“我要吃包子,我要吃我夢裡吃的包子……”
墨舒宜立即頭上三條黑線。
夏若曦這一聲叫嚷確實雷到好多人,夏家上下都知道夏若曦素來不喜歡吃麪食,怎麼着這個大小姐突然就想到吃包子了呢?而且還要吃她夢裡吃的包子,要找那個神仙去問她夢裡到底吃到什麼樣的包子了呢???
不但這些人不知道,連夏若曦自己都好奇怪,她剛剛醒酒,醉酒後的症狀還未完全消除,胃裡依然難受,火灼一樣,什麼也不想吃,就是不知道怎麼的,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聞到了,她隱約記得有股很香的包子味道,誘惑過她。什麼都不想吃,卻單單隻想起吃那感覺好香的包子。
也叫喊完了,夏若曦纔想起剛剛明明聽方妍說樓下有客人的,馬上收回失態,癟着嘴,不甘不願的喝着醒酒湯。
沒喝幾口,夏若曦就喝不下去了。反正全身就難受,哪兒都不舒服。骨子裡的壞脾氣有點想攛掇她惹事,最後還是她強忍着克服情緒,即使肚子裡餓的咕咕叫,不想吃東西了,索性接着睡覺。
“出去吧,我要睡會兒,餓了的話,我自己下樓去吃。”打發方妍出去,夏若曦躺在牀上翻來覆去,頭疼的要命,根本就睡不着了。
總之夏若曦就是覺得現在難受的要命,直到想到她今天算是喝醉了吧,夏若曦纔有點興奮的感覺。她前世就喝過一次酒,還是和那個妖孽一起的,本來她前世一段時間還是對那個妖孽有些好感的,就算她一直因爲母親墨舒宜對那個妖孽的欣賞,而對他情不自禁的產生敵意,對他一直很防備,一直充滿敵意,但是還是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對那個妖孽有一些些的好感,甚至差點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