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的時候常常爲英雄的舉動鼓掌,敬佩、感動。
然而,向晚晴從來不曾想過自己要當英雄,因爲,不管是電影裡也好,現實生活中也好,被稱爲英雄的人往往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的,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失去了生命,甚至是親人以及一切。
這樣的英雄,向晚晴是佩服的。
但是,在這樣的英雄和普通人之間選擇的話,向晚晴卻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做一個普通人,英雄的光彩雖然璀璨但卻遙遠而孤獨,平凡的生活雖然普通但是卻是溫暖的、開心的,沒有那麼多挫折,沒有慘痛得讓心靈久久不能平靜的代價。
只是,向晚晴卻是忘記了。
那些英雄,有時候也不是自己願意成爲英雄的。
只是在適當的時機出現在了適當的地點,別無選擇地成爲了英雄。如果用歷史學的觀點來看,這就是歷史的偶然性與必然性什麼之類的。
向晚晴現在就處在了這麼一個情況。
在M國這幫高官們提出了他們希望向晚晴去做的事之後,向晚晴當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活了過來,她可不是爲了成爲殺手的。她馬上就要跟依依、詹子寒、哥哥、黑回到自己熟悉的國度,去見自己生下來就沒有來得及盡母親責任的女兒依蓮,有美好的未來在等着她,爲什麼要替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去殺人呢?
可是,對方的一句話就讓她啞口無言了。
“如果你還想你身邊的人平安無事地回到C國的話,請你再重新考慮一下。”
這叫考慮嗎?
這簡直是赤luo裸的脅迫。
原來,英雄都是這麼當上的。
向晚晴苦笑。
他們這幫安全局、調查局的特工都無法殺掉的人物,她哪裡有這個本事。就因爲她曾經受到過對方的招待,一起呆了幾天還平安無事嗎?
自己和那個男人可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熟啊?
但是,她的這些困難,甚至是生命,顯然不在對方的考慮當中。
在國家都要被恐怖分子所統治的這個時候,仁慈這種東西顯然是不值得列入計量當中的。若是覺得冤枉的話,只怪,她認錯了人吧。
對方顯然是這麼想的。
向晚晴將得到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向晚意的臉色大變。
“不行,晴,你是絕對不可能殺了王的。”
他緊緊抓住了向晚晴的手。
“趕緊去拒絕他們。”
向晚晴苦笑,她難道不想拒絕嗎?這些人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嘛。向晚意一陣頹然,抓着向晚晴的手鬆了。詹子寒的臉色也是難看無比。意依生、黑看着他們兩人的臉色,心也沉了下來,這兩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連他們都是如此,對手的厲害可想而知了。不過,也是,能讓M國國安局和調查局都束手無策的人,會簡單到哪裡去?
意依生緊緊地握住了向晚晴的手。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安德、艾文被緊急招進了基地,以他們的身份,本來還遠遠地不到這個資格的,茱迪的話,倒還差不多,兩人的神情俱有些緊張,難道,暴露了嗎?他們互相交換了眼神,做好了一切應變的準備。
不過,當他們在帶領他們來此的人的示意之下走進會客室裡,卻訝異地發現,站在裡面的竟然是意依生。
“怎麼會是你,依生?”
安德訝異地問道。
“依生姐,好久不見。”
艾文開心地揮着手,一掃在人前的冷漠。
意依生看着這兩個現在名爲安德、艾文的人,在很早之前,他們原本並不叫這兩個名字的。意依生緩緩開口。
“我想要你們兩個見一個人。”
“誰啊?”
門這時“吱呀”一聲響了。
向晚晴臉上含笑地走了進來。
“依依,有什麼話幹嘛要到這裡來說啊?”
接着,看到裡面並不是只有意依生,還有兩個陌生的男子,她好奇地打量着他們,這兩個人是誰啊?是依依認識的人嗎?依依還真是交遊廣闊呢這裡都有她認識的人。向晚晴又在心裡將意依生讚美了一番。
意依生將向晚晴拉了過來,說道。
“真真,這兩個人現在叫安德、艾文。”
“哦,你們好。”
向晚晴笑着問了個好,依依的朋友當然就是她的朋友了。她自我介紹道。
“我叫向晚晴。”
安德、艾文搞不清楚意依生賣的是哪壺膏藥,專門把他們兩個千里迢迢冒着危險用飛機搞了回來就是爲了介紹個陌生的女人給他們認識嗎?而且,聽到意依生將這個女人叫做真真,兩人都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真真這個名字極其普通,誰都可以用。但是,聽到意依生這麼叫,他們還是有些心裡不舒服。
兩個人沒有迴應向晚晴的友善招呼,臉色已經從剛見到意依生的輕鬆又恢復到了面無表情,跟剛纔彷彿是兩個人似的。
安德冷聲道。
“這是什麼意思,依生?”
意依生沒有理會安德的置問,只是繼續說道。
“不過,他們以前的名字並不叫這個,這兩個人,以前一個叫做胡不爲,一個叫做康雲鶴。”
胡不爲?
康雲鶴?
向晚晴的腦子裡亂成一團,胡不爲不是眼鏡的名字嗎?康雲鶴不是胖墩的名字嗎?這兩個名字,她是絕對不會記錯的。那麼,依依的意思是,這兩個人就是她想了許久的眼鏡和胖墩嗎?向晚晴的眼睛慢慢地潮溼起來,她仔細地打量着,似乎想從他們的身上找出某種痕跡,或者是證據出來。
安德、艾文,不,胡不爲、康雲鶴給向晚晴的反應得弄得莫名其妙。
這個時候,意依生卻又扔出了一個炸彈似的消息。
“至於她,除了向晚晴,還有一個名字,她的名字是——”
“俞真真”
意依生的話被向晚晴打斷了。
她雙眼含淚,大聲地說着這個已經被許久不曾提起的名字。
“我是俞真真,是真真啊。眼鏡,胖墩。”
向晚晴撲了下去,抱住了呆住了腦子一片亂的兩個男人。
在混亂了好一陣之後,胡不爲、康雲鶴才終於搞清楚了狀況,他們起先還不敢相信,於是,又分別拿一些小時候的事來考向晚晴,這些事情,意依生來得比較晚,她都不一定知道的,但是,向晚晴卻能很快地回答上來。他們終於相信,原來,這真的是真真。四人說起蓮時,不免又唏噓了一場。
疑惑、不相信、確認、喜悅之後,卻又不得不回到現實中來。
意依生在這個時候,採取瞭如何魯莽的方式讓他們相認,他們都明白這是爲了什麼。因爲,不是現在,或者,就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向晚晴的嘴角帶着笑。
太好了,在去之前竟然能見到眼鏡和胖墩,實在是太好了。他們已經長這麼大了,平平安安地,這就比什麼都重要,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在得知向晚晴的任務之後,兩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他們悄悄地對意依生作了個手勢,隨後,就離去了。
“今天晚上能在一起的話就好了。”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向晚晴有些可惜地道。他們怎麼也不肯留在基地裡,說會不自在,硬是離開了。
意依生摸了摸向晚晴的頭,以示安慰。
“不過,真沒有想到,胖墩長大以後竟然會是一個大帥哥耶”向晚晴隨後興奮地嘰嘰喳喳地說起來了:“還有眼鏡,小時候那麼瘦的,現在,好有肌肉。”向晚晴露出了垂誕的表情,不知道她說想摸一下的話,眼鏡會不會給她摸啊?
大家都長大了啊。
這個時候,如果蓮在的話就好了。
尤其是這個時候,越發地想念起蓮來了。
向晚晴的鼻子有些酸。
意依生攬住了向晚晴的肩頭。
“想蓮了嗎?”
“嗯。”
向晚晴的聲音有些哽咽。
“想哭的話就哭吧”
意依生的聲音是久違的溫柔。
向晚晴埋在了意依生的懷裡,眼淚大滴大滴在流了下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悲傷,亦或是對未來的害怕,也或者,什麼都有吧,就是,很想很想哭一場,在這個無比安全地懷抱裡。意依生將下巴抵在了向晚晴的頭上,閉上了眼。
真真,別害怕,這一次,我絕對不會留你一個人的。
向晚晴回到房裡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詹子寒躺在牀上,面前擺着筆記本,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就看到向晚晴通紅的眼睛。他移開了筆記本,將向晚晴拉到懷裡,命令道。
“哭”
“耶?”
向晚晴被詹子寒莫名其妙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好好地幹嘛哭啊。
“你還沒有在我懷時哭過,現在給我哭。”
“無緣無故怎麼哭得出來啊?”
向晚晴扁了扁嘴。
而且,哪有人喜歡看別人哭的啊,真是怪人。向晚晴掙扎着要從詹子寒的懷裡出來。
“放開啦,我得去洗把臉。”
“哭不出來是吧?”
詹子寒露出了笑容,向晚晴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她怕怕地往後退,詹子寒的雙手卻以閃電般的速度襲上了向晚晴的臉,用力地擰啊擰。
“哭,快給我哭。”
“好痛,好痛啦。”
向晚晴不斷地呼痛,哀求、掙扎,不過,對鐵了心的詹子寒來說,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這個晚上,他不達成目標,絕對不會罷休的。
至於,最後,詹子寒到底有沒有達成目標呢?
答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