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子寒關上房門。背無力地靠在了門上,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
明明沒有發燒啊?
那自己剛纔究竟是爲了什麼會做出那麼幼稚的事情來?完全都不像自己。就算那個女人再怎麼白癡,再怎麼沒神經,再怎麼被人佔便宜,可,那又關自己什麼事?
她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而是一個成年人,完全有能力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就算她真的被別人怎麼了,那也是她自己找的,完全不值得同情,一點兒也不。
詹子寒恨恨地想。
早晚有一天,這女人絕對會爲她的遲鈍、沒神經以及愚蠢付出代價的。
而自己之所以這麼做,想來想去,詹子寒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八成是吃多了她燒的東西,這纔出於好心地提醒警告一下她而已,好讓她記住教訓,下一次長點腦子。而沒有一種警告能比這種更爲深刻了。
張於想出了答案,詹子寒就心安了,很快就將這件事情給完全丟到了腦後。
這樣愚蠢幼稚沒有價值的事,完全是被那個蠢女人給傳染的。不值得記得。並且,詹子寒警惕起來,堅決不能讓這沒腦子的女人影響到自己。
從這天起,俞真真發覺詹子寒似乎總是對自己保持着三尺以上的距離。
不過,這樣也好,俞真真被詹子寒給咬得痛死了,就是詹子寒不保持距離,她也一定要離他遠一點,以策安全。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一月份了,離考試沒有幾天,而離依依的生日也不遠了。只是,依依前幾天剛坐飛機回來,沒有呆上兩天,就又出去了。下半年,節日也多,聖誕過了,元旦;元旦過了又得忙春節了,藝人也忙,經紀人自然也忙,就是黑,也已經許久沒有來過學校了,似乎在好幾個城市裡舉行巡迴演唱會。最後一場安排在H市,那個時候,依依應該也會回來吧。俞真真想。
而這個學期的社團活動也要在今天劃上句點了。
俞真真今天沒有課,只是單純爲了社團活動而來。
一路騎着自行車,俞真真發覺好多人對着自己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對這種情況,俞真真已經視若無睹了。自從校慶之後,好像就一直都是這樣了,不習慣也不行了。而且,反正到目前爲止,似乎對俞真真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影響。雖然收到了不少信,不過,似乎都是外校的,而且,也大多也只是寫信而已,也沒有什麼人來找俞真真。日子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停了車,俞真真剛踏進社團,“嗖”地一聲,俞真真只覺得眼一花,隨後,臉頰一痛,她伸出手一摸,流血了。
她愕然地回頭,就看見一隻箭正安靜地躺在牆邊。
而牆上的正上方,有一個凹點。
“對不起。學妹。學姐我失手了,不要緊吧。”
一個披着長卷發的學姐拿着的弓正對着俞真真的方向,她歉然地笑道,只是,眼睛卻完全不見一絲悔意。這個學姐的名字俞真真不太清楚,她除了跟幾個一年級的社員熟悉一些,其餘的人認識得就很有限了。
俞真真還不至於笨得看不出來剛纔的事情絕對不是失手。
無論是怎麼樣的新手,也不太可能將箭射向門的方向,這是完全說不通的事情。
只是,爲什麼呢?
俞真真不記得自己曾經與這個學姐有過什麼交集。
對這種不是真心的道歉,俞真真不覺得自己有迴應的必要。她找到陳天翔,對他說道。
“學長,我好像要去醫務室一趟了。”
“去吧。“陳天翔說道,遲疑了一下,又問道:“要不要人陪你去?”
“不用了,一點小傷而已,我自己去就行了,謝謝學長。”
俞真真道了謝,隨後就朝外走去,用鑰匙開了自行車的鎖,俞真真剛騎上去,一雙手抓住了她的車把手。
俞真真擡起頭,是剛纔那個學姐。
“有什麼事嗎?學姐。”
“你不覺得羞愧嗎?明明是詹子寒同學的未婚妻,竟然和唐流風學長搞在一起。不要臉。”
俞真真皺了皺眉頭,什麼叫搞在一起?
這位學姐說話可真不怎麼好聽。
“學姐,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和唐流風學長只是見過兩面而已,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見過兩面而已?見過兩面就跑到唐學長的公寓過夜?藍玉真,你可真夠無恥的。你怎麼對得起詹子寒同學?”
俞真真看着這位學姐激動的手都似乎在發抖的模樣。暗自擔心她不會給暈過去吧?那可就麻煩了,自己可背不動她。
而最近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誰都盯着她在哪裡過夜的事?
前一段時間是詹子寒,現在是這個學姐。只是,這種事情她又沒說,詹子寒也不是那種大嘴巴,唐學長應該也不至於這麼無聊,爲什麼這個學姐會知道呢?
不過,就算是真的,她跟誰過夜是這麼了不起的事嗎?
大家都是成人了,就算她真的跟唐流風怎麼了,那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吧。而且,那也是自己、詹子寒和唐流風的事,跟這位學姐又有什麼關係?
俞真真實在是理解無能。
不過,直接說出“**屁事?”將人氣得半死的這種事,是依依的作風,俞真真可做不出來。可是,這件事太麻煩了,她也不喜歡對着不相干的人解釋來解釋去的,於是,俞真真禮貌地問道。
“學姐,我有點貧血,頭也有點暈,恐怕得先去醫務室了。”
所以。能不能請你放開我的車把手?
俞真真萬分期盼地看着這位學姐,只等她鬆手了。
不過,別人的反應向來跟俞真真的預測是有距離的,而且,還是非常遙遠的距離。看到俞真真這樣子,那位學姐的一口氣實在是咽不下來。她突然伸出手,對着俞真真的臉就是一巴掌。
俞真真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做出這樣莫名其妙、毫無道理的行爲。
等反應過來時,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不會太痛吧!
俞真真暗自祈禱。
果然,就像依依所說的,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缺少神經病和瘋子。顯然,自己今天就遇到了一個。想完,又有些後悔,完了,自己現在越來越像依依了,這種隨意罵別人神經病和瘋子的想法可真不怎麼好。
“啪”地一聲終於終起。
俞真真只覺得臉一陣火辣辣地痛。
這個學姐,別看樣子似乎挺嬌小的,可這力道可不小啊。
俞真真想,自己的臉上肯定有五個爪印了。
“陳菁菁,你在幹什麼?”
詹子寒和白綺香有說有笑地結伴而來,遠遠卻看到陳菁菁和俞真真對峙,似乎有些不對勁。詹子寒心裡一緊,大步如流星地朝這邊趕來,卻仍是遲了一步。詹子寒伸出去的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抓住,只看到俞真真臉上的血珠,還有那刺眼的五根手指。
白綺香詫異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身旁。還是第一次,看到從來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的詹子寒,做出這麼急切的動作。雖然臉上的神情不變,可是,那樣急躁的動作,完全不像平常的他。
白綺香的心裡五味雜陳。
只要是詹子寒的未婚妻,就都可以得到這種待遇嗎?還是,這個女孩子是特別的?
白綺香希望是前者,最起碼,那樣的話,自己還能夠抱有一點點渺茫的希望。雖然自己也知道,這個希望是多麼的渺茫,渺茫到幾乎是不可能。
陳菁菁看到詹子寒,這才清醒過來。
不過,對剛纔所做的事,她一點兒也不後悔。
陳菁菁急切地拿出一疊照片,遞給詹子寒。
“不是我的錯,是她不對。是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看。”
詹子寒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唐流風抱着俞真真進去的照片,以及俞真真第二天從一棟公寓裡出來的照片。
“無聊。”詹子寒將照片扔進了垃圾桶裡。“這件事我很清楚。另外。這種跟蹤別人拍攝別人的私生活的事是犯法的,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用法律手段來解決。藍玉真是我的未婚妻,有誰對她無禮,那就是對我詹子寒無禮,這一點,請陳菁菁同學記住,也轉告給其他人。藍玉真,我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傷害她的行爲,否則,就是與四大世家之一的詹家做對,記住了嗎?”
說完,詹子寒轉頭去俞真真說道。
“下來。”
“下來?”
俞真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詹子寒,完全給嚇呆了。這人發起脾氣來,原來是這麼厲害的嗎?好,好恐怖。
詹子寒實在受不了俞真真的遲鈍,將她從自行車上擰了下來,放到了後座。自己騎在了前面,掉轉車頭,對白綺香打了個招呼。
“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個兒練習吧。”
“嗯,趕快帶藍學妹去看看吧,傷勢看起來不輕,破了相就不好了。”
詹子寒載着俞真真,自行車騎得飛快,如果讓這個女人自己去,還不知會磨嘰到什麼時候,這個女人,怎麼就是叫人放心不下來呢?這麼多年,都活到哪裡去了?
“別人打你,不會躲嗎?你傻冒嗎?呆站在那裡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