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薛梓彤回頭,卻發現蕭弘瑾不知何時欺近了自己身後,她這一轉頭,鼻子就差點撞到蕭弘瑾的胸口上。
泥煤,這傢伙是吃什麼草料長大的,怎麼長這麼高?
雖然自己現在只是個十四歲的蘿莉,但這樣的身高差距,真的很傷自尊啊。好歹她上輩子的身高也有一米七二,再加上高跟鞋這種作弊器,站在一米八的男人面前也沒壓力。
可是現在換了個身體,身高只有可憐的一米五多點,前景令人擔憂,有木有?
蕭弘瑾不知道薛梓彤爲什麼突然走神了,不過這樣的好機會不抓住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啊。
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下身,將自己的脣準確地印上了薛梓彤的。
涼涼的,軟軟的,感覺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好。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甜的,蕭弘瑾盪漾地想着,伸出舌頭想要嘗一嘗。
薛梓彤卻已經回過神來,伸手猛地將人推開,同時狠狠一腳斷子絕孫腿踢出。
蕭弘瑾敏捷地躲開薛梓彤的斷子絕孫腿,心有餘悸拍了拍自己跌胸口,“親一下而已,不用這麼狠吧?”
“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懂嗎?”薛梓彤淡淡地道,好像前一刻反應激烈的人不是她一樣,“不過,不得不說,你的吻技可真夠爛的,不會是從來沒有親過女孩子吧?”
蕭弘瑾痞痞一笑,聳了聳肩道:“就是沒親過啊,我可是爲你守身如玉呢。嫌我技術不好,不如你陪我練習練習?”
“如果你不怕將來可能斷子絕孫,儘管一試。”薛梓彤冷笑。
蕭弘瑾忍不住嘖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感嘆道:“真是狠心啊。”
旋即又恢復了一臉壞笑的模樣接着道:“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下次咱們再試一試啊。每次跟你見面都是一本正經地談事情,一點未婚夫妻的甜蜜感都沒有,那怎麼能行呢?”
薛梓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的鼻子上沒有那兩團紙,我或許會和你甜蜜一下。”
蕭弘瑾立刻聯想到自己現在的形象,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嗯,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說完,便忙不迭地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薛梓彤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地倒了杯冷茶漱了兩遍口,有用乾淨的手絹使勁在脣上擦了即便,纔回到牀上。
她可不是真正未經人事的十四歲小蘿莉,蕭弘瑾的舉動在她看來根本算不上吻,就算來一次法式深吻,她也很難被觸動。沒有感情基礎的吻,在她看啦頂多算是一種減緩口水的運動,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極不衛生。
已經跑出大將軍府的蕭弘瑾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薛梓彤狠狠地嫌棄了,還在爲自己佔了便宜而沾沾自喜。雖然形象狼狽了點,但佔到便宜纔是實惠嘛。
或許下一次可以更進一步?蕭弘瑾暗暗盤算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第一次夜闖大將軍府時看到的美人沐浴圖。薛梓彤全身赤裸地坐在浴桶裡,水面沒過胸口,他只能看到落在外面柔滑白皙的肩膀和脖子,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想象水面下的部分。
想着想着,蕭弘瑾突然感覺鼻子又是一熱,他連忙停止心裡的遐思,捂着鼻子仰起頭。手卻碰到了塞在鼻子裡的宣紙,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又盪漾了幾分。
剛纔梓彤幫他擦鼻血了呢,鼻子上的宣紙也是梓彤親手堵上的。突然覺得今晚雖然有些丟臉,但真的很值,有木有。
卯時二刻,英兒帶着一衆丫鬟走進內室。平日裡薛梓彤這個時辰已經起牀了,但是昨天晚上蕭弘瑾鬧了一場,卻讓她起得遲了。
這本也沒什麼,可糟糕的是,她昨天幫蕭弘瑾擦完鼻血後,直接將帶血的帕子仍在桌子上,忘記毀屍滅跡了。
英兒一進門就看到那沾滿血跡的帕子,禁不住驚呼出聲。
“小姐!”她踉蹌地奔到牀邊,抖着手掀開牀帳。
薛梓彤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小聲嘟囔道:“一大早喊什麼呢,叫魂呢?”
“小姐,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英兒緊張地打量着薛梓彤。
薛梓彤稍微清醒了點,還是沒能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我好好的,哪裡都沒受傷啊。”
“那桌子上怎麼會有一條染血的手帕,這手帕分明是小姐您的。”英兒狐疑地看着薛梓彤。
薛梓彤眨了眨眼睛,纔想起這條手帕的由來,心裡頓時又給蕭弘瑾記了一筆賬。嘴上卻毫不停頓地道:“你說那條手帕啊,沒什麼的,只是昨天晚上突然流了點鼻血,想來是房間裡太過乾燥的原因,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英兒虎着臉道:“那可不行,流鼻血可大可小呢,奴婢馬上派人找大夫來給您看看。”
那表情,完全是一副不容薛梓彤質疑的模樣。
“那好吧。”薛梓彤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出息了,竟然被這麼個小丫頭給制住了。可是英兒這種發自內心的關心,卻是她無論如何都抗拒不了的。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了。
薛梓彤現在是大將軍府除了薛起之外的第二個主心骨,甚至因爲薛起常年宿在軍營,薛梓彤的地位在衆人心裡比薛起還要高那麼一點。
她這邊一早請大夫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府邸,府裡的主子們頓時呼啦啦全涌了過來。
年近花甲的老大夫被六雙目光灼灼的眼睛盯着,不由感覺壓力山大,對自己的診斷結果也忍不住有些懷疑。
這位小姐的脈象健康得很,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啊。可是既然這麼緊張地叫了大夫來,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的吧?還有什麼病竟然是自己診不出來的?老大夫忍不住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他這一皺眉不要緊,那些盯着他的人的心可頓時跟着揪了起來。只是原因卻是各不相同。
柳姨娘和沈姨娘擔心大小姐萬一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夫人怕是會鹹魚翻身,她們剛到手不久的權力就得再交出去了。
薛梓嬌和薛梓珊擔心的則是大姐答應給她們牽紅線的事還八字沒有一撇,大姐出了事,她們的好姻緣怕是要黃了。
薛梓柔也在擔心,她擔心的是薛梓彤病的不夠重,心裡忍不住祈禱薛梓彤能夠一病不起,最好直接死翹翹。
只有薛毅是真的毫無目的地擔心薛梓彤的身體。
薛梓彤將衆人的神色盡數收在眼底,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老大夫一直沉吟不語,最後還是柳姨娘沉不住氣,先問了出來,“大夫,我們家大小姐到底是怎麼了?您倒是給個痛快話啊?”
“這..”老大夫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老朽本事不到家,查不出大小姐的病因,從脈象來看,大小姐的身體十分健康。”
英兒聽了老大夫的話,也顧不得這麼多主子在場了,忙站出來道:“大夫您再仔細看看,大小姐昨天晚上流鼻血了呢,身體健康怎麼會流鼻血呢?”
薛梓彤看着老大夫消沉的模樣有些不忍,忙道:“我都說了沒事了,是你們非要大驚小怪的嘛。”
老大夫沉吟了一下道:“老朽確實沒有診出大小姐身體有何異狀,若是流鼻血的話,可能並不是身體的原因。房間內過於乾燥也會導致流鼻血,這樣的話,只要保持房間的溼潤,再輔以少許補血之物調養即可。”
薛毅眨了兩下眼睛,看向老大夫道:“那就是說姐姐沒事?”
“是的。”老大夫志得意滿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十分肯定地道。他就說不可能有他診斷不出來的病症嘛。
太好了。除了薛梓柔外,房間裡的人都鬆了口氣,露出歡欣的笑容。
“大姐還真是嬌弱,一點小事也弄得這麼興師動衆。”薛梓柔忍不住酸酸地說了一句。
薛梓彤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我可沒有請你來。”
薛梓柔頓時一噎,臉上閃過一抹惱怒,“大姐既然沒事,那小妹就先告退了。”
“四姐太過分了。”薛毅皺着小眉頭道。
柳姨娘等人沒有開口,表情卻都有些幸災樂禍。這四小姐以前沒少仗着夫人的寵愛在她們面前作威作福,現在夫人都失勢了,這四小姐卻是不懂得審時度勢,竟然還這般得罪大小姐,以後的日子可是有好戲看了。
薛梓彤拍了拍薛毅的小腦袋,淺笑道:“不用管她。”
她玩弄手段的時候,薛梓柔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呢,薛梓柔那點子小手段跟以前和她作對的那些老狐狸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時時跟薛梓柔較勁的話,那完全是拉低自己的檔次。
薛梓柔卻是去蒹葭院大發了一頓脾氣,在陳凝華的再三安撫下,才平靜了下來。兩人又密謀一番,薛梓柔才掛着笑容離開蒹葭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卻不知道,她還沒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和陳凝華的談話就已經分毫不差地傳到了薛梓彤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