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講的確實很細緻,不過說出來的事情,的確沒多少讓人高興的。
因爲她小時候,過的確實很苦逼,沒時間處朋友,出去玩的時間也很少,大多數都是被圈在家裡,所以提起來的事兒,多少有些壓抑。
她幾歲學說話、多大會走路,這種事兒寧家人從來不會告訴她,外人記得也沒那麼清楚,所以她說的大多都是自己記憶中的事實。
比如三歲的時候,寧家老太太身體開始有些不濟,護不到她了,然後她就開始學習家務的過程。
明明是很小的事情,但卻烙印在了腦中。
她記得小小年紀砸碎碗被打的畫面,記得自己搬着小凳子去洗手檯洗東西的畫面,記得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別人有肉吃她沒有,別人有水果她也沒有的畫面……
從能熟練做家務開始,寧家的地幾乎是她一個人拖的,寧家人的衣服,幾乎是她一個人洗的,別人放學回家有空做作業或是出去玩,她卻沒有,所以她的作業常常完不成,她第二天早上常常遲到,直到後來事情做得越來越熟練,可以偷偷的一邊做作業一邊去幹活。
她沒瞞着,說了從小到大得過多少次年級第一,也說過自己替學校拿到過多少的榮譽。
不過,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說的都雲淡風輕。
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就連夏曼森,此時此刻也才知道,什麼叫做刻入骨髓的卑微。
她言辭裡所講述的那個女孩子,似乎和麪前的司月完全不一樣。
她所認識的司月,雖然看上去軟軟糯糯的,但有着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精明,也沒讓寧家人牽着鼻子走,是個足夠堅定足夠聰明的女孩子,所以一直以來,即便知道司月身世不好,也只覺得就是普通的重男輕女而已。
但絕沒想到,是這種近乎於虐待的成長環境!
寧家!
他們是養女兒嗎?是養奴隸、養丫鬟!
偷了他們家本該被當成心肝寶貝的孩子,卻這麼踐踏!
夏曼森脾氣不好但不缺夏家人的穩重,夏仕沉更不用說,即便二人再能忍,聽到這些之後,那眼裡也是止不住的冒火。
旁邊的湛藍臉都白了。
她有些聽不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被人那麼支使和忽視,她一顆心都擰巴着,但又必須保持冷靜,她必須要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這家人,真該死!”夏子期聽到周春英和記者合謀拍視頻污衊司月的時候,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險些將桌子都砸翻了。
“勻勻,咱們回家!你是我湛藍的閨女,是我們夏家的寶貝,憑什麼要給那些不認識的說三道四的辱罵?我們夏家養得起你!那什麼破演員咱們不當了,那個周春英那些仇人,回頭你爸就讓他們所有人付出代價!”湛藍也急忙說道。
“你跟着湊什麼熱鬧,職業是孩子選的,沒聽到剛纔孩子說喜歡這行嗎?”夏仕沉生氣歸生氣,但作爲大家長,還是有些理智的。
“都被人罵成那樣了……”湛藍是真委屈啊,自己的親閨女,她念叨這麼多年,一家子那麼多人,一句教訓的話都沒說過,就被別人嫌棄了這麼多年?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