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發的深邃,黑色的光彩侵染了所有的光明,它只願意吝嗇的留下一粘粘橘色的燈光,爲深夜裡回家的人引領方向,呼的一聲,冬夜的風吹起路上的塵埃,帶着冰冷的涼意浸入,恨不得趕走今夜所有的暖意。
丁蘇薇緊緊的裹着衣服低頭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不知道怎麼的只覺得自己的手越發的冰冷起來,她從衣兜裡拿出手放在嘴邊不住的呵氣,但似乎又冷了幾分。
猛地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凍得有些僵且發白的小手,即使隔着厚厚的手套,丁蘇薇仍能清晰的感覺到在這凜冽寒風裡的絲絲暖意。
“哥,你總是這麼好。”
丁梓楓笑了笑沒說話,伸手把自己帶着的手套脫了下來,柔聲說道:“你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天氣一冷就手涼腳涼,給你買了那麼多的手套,你也總是不記得帶。”
“哥,不用了,馬上就到家了。”丁蘇薇推搡着拒絕帶手套。
“不行,現在也不能冷到,沒聽說過麼?女孩子不能冷到,不然年紀大了就會生病。”丁梓楓握緊了她的手不容抗爭的把手套給她戴上了。
“你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虛假信息?”
“虛假?等你老了就知道哥說沒說假話了。”言罷握着丁蘇薇的手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面,這場景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的是小的時候每個冬天走在路上丁梓楓都是這麼幫她暖手的,陌生的是丁蘇薇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丁蘇薇小的時候不只一次的想過,哥哥身體裡是不是有一團小火苗,每個冬天他握着自己的手都是暖暖的,他的大衣口袋裡和自己口袋裡的冰冷不同,那裡似乎是有着一個小壁爐一樣,不消一刻的功夫她的手心就可以浸出汗意。
“哥,我今天聽到一件事。”丁蘇薇裝作閒聊的說道。
“什麼?說來聽聽。”
“你戰隊的合同裡是不是有一條是關於我的?”
丁梓楓驚訝的看着自己妹妹,詫異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左辰告訴你的?不對他沒和我籤合約呢。”
“真的有這一條?”
丁梓楓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道:“我就只有你這一個親人,而你又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當然要這麼做。”
忽的感覺心裡暖暖的丁蘇薇只笑笑的看着自己哥哥此刻的囧樣,似是被她看的越來越窘迫丁梓楓趕忙轉移了話題。
“咖啡店怎麼樣了?”
“今天簡和我說裝修好了。”丁蘇薇收起自己的目光看向前面和丁梓楓邊慢慢踱步邊說道。
“那你想好什麼時候重新營業了麼?”
丁蘇薇點點頭說道:“我想在聖誕節當天營業,請好朋友們都來咖啡店裡,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狂歡跨年。”
丁梓楓認同的說道:“這個想法不錯。”
“哥,你戰隊的人到時候一定要來啊!”丁蘇薇想了想帶着猶豫的說道:“但是,我想給咖啡店換個名字。”
“那你有選好的麼?”
熟稔的從丁梓楓大衣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轉而奔向他的另一邊,換了隻手伸進了他的衣口袋,丁蘇薇帶着憧憬帶着興奮的說道:“叫SZ咖啡館,並且我想再開幾家咖啡館,讓每個館都有自己的主題。”
“薇薇,你知道SZ這個名字的由來麼?”丁梓楓忽然問道。
丁蘇薇心一痛,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呢,S和Z分別是丁蘇薇和丁梓楓名字的縮寫字母,這足以見得丁蘇薇在他的心裡有着多麼重要的位置。
“我知道。”
似是還想說什麼,但見到丁蘇薇此刻眸子裡掩飾不住的落寞和悔意,丁梓楓心裡奇怪但到底還是沒再多說什麼,他習慣性的揉了揉自己妹妹的頭髮,輕聲說道:“想做什麼就去做,記得身後有哥哥給你撐腰呢!”
“對了,你們是不是快年末考了?”丁梓楓爲了轉換氣氛特意提了別的話題。“我聽說你們這學期課業可不少,你都完成了?”
丁蘇薇點了點頭她早就趁着養病的那段時間快要閒的長毛,於是憑着自己重生而來的記憶力提前完成了所有論文,忽的丁蘇薇禁不住的失笑,她想起自己方纔從左辰家走的時候爲了報復他,趁着他遊戲玩的激烈在一旁幽幽的說了論文的事。
於是某人正翻轉跳躍的手指猛地一頓,緊接着身中數招慘死己方老家補血門口,畫面直接變成了黑白色,音響裡傳出空山絕望的怒吼,“左神,左神,不是說好你的車最穩麼?你是左神麼?你怕是個假的吧?你還我真左神!”
而他的身後丁蘇薇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去穿自己的外套,慢騰騰且得意洋洋的走出門。
想起這裡,丁蘇薇轉頭看着哥哥有些緊張的問道:“哥,左辰他。”
“你知道了?”打斷了她的話丁梓楓見着她點頭接着說道:“我的妹妹以後會更加幸福的。”
“我不明白。”
“因爲這世界上多了一個願意去保護你的男人。”
丁蘇薇愣了愣,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這件事真的是左辰在主導的,心裡漸漸升起暖意但又摻雜着點點不安,原本空蕩蕩的心瞬間被充滿,丁蘇薇擡頭看了看夜空,似乎和許多年後的一樣,她結過一次婚甚至還生了一次孩子。
左辰他是電競圈子裡最優秀的人,他受很多人的崇拜和傾慕,他似乎生來就是站在那最矚目的地方讓人望其項背的,如此完美的人自己有資格去接受麼?丁蘇薇在心裡不斷的問自己,但直到天亮,她坐在牀上看着天邊泛白也沒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