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掌摑在那張白皙嬌嫩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了四個血紅的指印。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被驚憾死死地鎖住,眼神無法離開那張清純超塵的靚麗面孔。
和宛如依舊全身顫抖的身子,像風中搖曳的枯葉一樣,幾乎連站立的氣力都沒有了。她雙眼滿含淚水的望向面前的那個少女。不住顫抖的嘴脣囁嚅着,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只是在那裡徒勞的動着……
“二……二小姐……”那個滋事的中年男人蔡世峰,瞪大眼睛無法置信的望着厲珈藍。不但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厲珈藍的那一巴掌是打在她自己臉上。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南靖生,看到自己的二女兒走到滋事的客人和闖禍的和宛如面前後,伸手掌摑的不是那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反而是她自己,目光也陰沉下來,臉上泛起厚厚的慍色。
“她瘋了嗎?發什麼神經?”靜寂的客廳裡,南心悅的聲音在人羣中響着,彷彿一個看熱鬧的人,完全不顧及那個耳光響亮的主角是她的親妹妹,挑事的嚷嚷着。
華嚴凌狠狠的瞪了南心悅一眼,她也氣的要命,這個二女兒算是給他們家丟死人了,可是再丟也是丟他們南家人的臉,南心悅跟着和稀泥,也只是更讓南家人更丟臉而已,根本就有害無益。
客廳所有人的目光還是繼續停留在厲珈藍的身上,大家都迷糊着,這個南家的二小姐,爲什麼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難道真像她那個姐姐說的,瘋了?神經了???
“蔡叔叔,我這裡替我們家傭人對您賠不是了。剛剛那一巴掌是因爲我這個做主人的沒有招待好客人,所以該有的懲罰。”就在南家人爲這個二女兒各種心情的時候,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厲珈藍微笑着對着蔡世峰微微躬身賠禮。“現在請您去客房換一下衣服,至於這件被我們家傭人弄髒的衣服,我會按照原價的十倍賠償。”
“這……這個……”蔡世峰尷尬的笑着,“這哪裡關二小姐的事,是那個下賤的傭人做錯事,和二小姐無關呀。”
厲珈藍淡笑一聲,“哦?是嗎?蔡叔叔的意思,是剛剛我那一巴掌還不夠嗎?需要我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嗎?”
蔡世峰立即呆怔,“二……,二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完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怎麼的,蔡世峰的額頭上已經滲出冷汗。
厲珈藍依然保持着微笑,“蔡叔叔豈不知道看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道理?既然蔡叔叔認爲我們家的傭人很低賤,那麼我們這些做主人的,也怕是入不得蔡叔叔高貴的眼睛吧。”
“這個……這個……”蔡世峰一時語塞,臉也變成尷尬的窘色。
厲珈藍依然溫柔淺笑,不緊不慢的說:“開始的時候,是我們家的傭人開罪了蔡叔叔,既然犯錯就要承擔責任,這是絕對沒二話的,但是蔡叔叔咄咄逼人,陰損我們家傭人的人格,就是蔡叔叔不對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有什麼貴賤之分?和阿姨只不過不小心弄髒了您的衣服,這和她的人的貴賤有什麼關係呢?我若弄髒的蔡叔叔的衣服,是不是也要被稱爲下賤的人了?”
“這個……這個……,二小姐……”蔡世峰一頭的冷汗,滴滴的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怎麼知道這個南家二小姐如此護短,她總是他頂頭上司的女兒,要是開罪了她,不是代表也得罪他的上司了嗎?這以後的後果,他可是承擔不起呀。
“來者即是客,蔡叔叔是我們家請來的貴賓,如果有招待不週的地方,蔡叔叔儘可以直言不諱,但如果蔡叔叔並非誠心爲客,而是存了心思爲難我們家的,那麼恕我們家廟小,容不下閣下這座大神了。”厲珈藍說這些話的時候,口氣冷厲,面容依然溫和,轉而對着和宛如說,“你即是做錯了,就當認這個錯,還不趕快的向蔡叔叔賠禮道歉?祈求蔡叔叔大人大量,饒過了你。免得連累我們南家都跟着你受這個不安。”
和宛如目光一直停留在厲珈藍的臉上,看着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四個紅指印,心疼的揪在一起,眼中已經泛了淚光,聽着厲珈藍讓她道歉,急忙的應着,“是是是……,蔡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弄髒你的衣服,我一定會照價賠償。”
蔡世峰早就爲自己失口,後悔不已,他本來是想着乘着機會,好好羞辱一下和宛如,討好南家人的,沒想到卻不小心踩到雷區,此時心中早就後悔不及,不知道如何下臺,見厲珈藍話意陡轉,給了他大好的臺階,自然是不敢不好好接着,急忙說:“誤會,誤會,只是灑了些酒,回去讓我老婆洗洗就行了。不礙事的,不用賠了……不用賠了……”
厲珈藍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賠償是一定要的,先請蔡叔叔跟着我們家傭人去清理一下衣服。”轉而厲珈藍高喊管家吳玲,“吳阿姨,請帶着蔡叔叔去清理一下衣服,然後問清楚這衣服的價錢,我們家按十倍的價錢賠償。”
吳玲匆匆的過來,一邊答應着,一邊請那個蔡世峰暫時跟她去客房。
厲珈藍這才轉身對着大廳裡一片面面相覷的人,深深的躬身施禮說:“對不住大家了,我這不懂事的丫頭,破壞大家的雅興,希望不要因爲這點小意外,破壞了大家的心情。”說罷從侍者那裡接過一杯果汁,“我年紀還小,不適宜飲酒,就藉着果汁當酒,向大家賠罪了。”
“哪裡,哪裡……”有人虛和。
“真是不懂事的丫頭!”南靖生在那邊微嗔一聲,也拿起酒杯,“沒教育好這個丫頭,是我的錯,讓諸位見笑了,我自罰酒一杯,希望大家不要同這個不懂事的丫頭計較啊。”說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不過在他的眼角眉梢,卻看不到一絲對厲珈藍剛纔的表現,有什麼真生氣的端倪,反而在他的眼神裡,透露着對厲珈藍更深一層的滿意。
哪有人是敢不識擡舉的主兒?本來這件事,就不關他們什麼,都是看熱鬧的人,哪裡需要南家這父女兩個如此賠禮?於是都一衆應和,氣氛恢復。
“這個死丫頭,怎麼回事?丟死我們家的臉了。”一邊南心悅橫眉豎目的瞪着厲珈藍,窩火的怒斥着。
“你這個混丫頭,懂個屁。”華嚴凌瞪了南心悅一眼,她初初也是因爲蔡世峰羞辱的人是和宛如,才疏忽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再怎麼說和宛如也是南家的傭人,要是今天被蔡世峰刁難了,以後丟臉被嗤笑的反而是他們南家人。
“我怎麼了?你怎麼跟那個死老頭一樣,也老罵我?”南心悅氣的跺腳,本來是想攛掇讓母親更加討厭她這個妹妹的,沒想到自己反而被罵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華嚴凌爲什麼偏向着她那個討厭的妹妹。
“你跟你妹妹比,你還真是差遠了。”華嚴凌斜了南心悅一眼,轉而同那些貴婦們熱絡的聊天去了。
南心悅氣的臉都變顏色了,而不知道是誰在她身後小聲的說着——
“想不到這個南家二小姐,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她自個打自己一巴掌,可是那威力,不正是敲山震虎嗎……”
這話讓南心悅瞬間如墜五里雲霧,這話從何說起呀,那個死丫頭怎麼的厲害了?怎麼的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