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而已,別太在意了,小心身體。”紀浩扶着厲珈藍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厲珈藍確實有點心神俱疲的感覺。好端端的生出這樣的枝節,被栽贓,一個小生命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就消失了,誰的善良也無法坦然以對。
厲珈藍更沒想到的是,白蕊這樣的工於心計。看來霍焰喜歡的女人都不簡單,包括她在內,都是善於心謀的女人。
事情出來,厲珈藍唯一隻擔心的是霍焰那邊,不知道白蕊準備編怎樣的故事,如果她做錯了,她不介意被霍焰恨,那是罪有應得,然而現在是被誣陷,不得不說,即使已經天涯各路,她還是很在乎霍焰誤會她。
白蕊那邊被推進急救室已經很長時間了,等醫生出來的時候,以爲謝煊夜和紀浩兩個人中,有白蕊的男友,對着他們很遺憾的說,孩子沒保住,已經流產了。大人沒事。
白蕊被醫生從急救室推出來的時候,處於半昏迷狀態,謝煊夜爲白蕊繳費住院,然後去病房照應她。紀浩則嫌晦氣,死活不肯讓厲珈藍進病房看一下白蕊。中國人,即使遠在外國生活多年的華裔,骨子裡的傳統意識,還是不會改變的。
“這裡的事情,就讓詹姆他們處理,我送你回去。”
謝煊夜也在這兒呢,厲珈藍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道理。只是她還是想等白蕊徹底清醒的時候,看一下她到底要演什麼好戲。“我不想回去。”
“乖,聽話,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置的妥妥貼貼,你還不相信我的辦事能力嗎”紀浩的黑瞳閃耀着黑夜般的光芒,眼神如深潭下的寒芒,有幽暗的波光流轉。此時清俊的臉龐上已經罩上一層輕霧,厲珈藍擡起眼觸目到他的表情,心中微微一顫,臉色冷冽下來,“我不許你傷害她。”
他們是同類,只是紀浩比她更陰深罷了。他們之間縱然沒有愛人之間的靈犀相通,在相處的時間裡,已經慢慢因爲本性上相似的一些特質,而能感同身受。只要紀浩情緒稍微有所變化,厲珈藍就能判斷出他心中所想。
“你聽着,我不在乎她耍什麼陰謀,在我眼裡,她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不屑與她計較什麼。”厲珈藍伸出手將紀浩身子拉低,讓她可以平視他的眼睛。沒有事情的時候感覺不到,出事了才能感覺到身邊有幫自己擋風遮雨的人,那感覺是多麼好。
“被狗咬了一口,難不成你還有反口去咬狗嗎”不管白蕊是什麼樣的人,她只求別被白蕊往身上潑太多髒水,其他的,看在霍焰的面子上,她可以做到高尚一點,大人有大量。
紀浩因爲厲珈藍的話,嘴角的弧度上彎,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在你面前,似乎就沒有什麼人是不值得原諒的了。”當初就是被她的那份善良所動容,以致深愛上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倔烈堅韌的小女人。輕輕撫摸一下她的頭,紀浩的笑容加深,“放心吧,不至於到我出手爲難那個女人的程度。一切我都聽你的。”
厲珈藍點點頭,心裡卻想着如果紀浩知道白蕊先推過她一把,害她差點摔倒,白蕊的厄運也就到來了。
謝煊夜從病房裡出來了,厲珈藍問了下白蕊現在的情況。
“人已經清醒了,冷靜的很,知道她的孩子流產了,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挺不正常的。”謝煊夜一臉疑惑。
厲珈藍心裡冷笑,流產分明是白蕊早就想實現的目的,現在她目的達到,還栽贓在她的身上,自然她心裡是如釋重負才對,何來的悲傷。
越想越覺得可疑,白蕊這個流掉的孩子,一定不是霍焰的。想到霍焰,厲珈藍轉而對謝煊夜之前說的那句霍焰快回來,產生疑問,商場上的人,和那些仕途上的人聯繫密切是很正常的,只是霍焰和謝煊夜關係不怎麼親近,霍焰要回來的消息他是怎麼知道的
礙於紀浩在場,厲珈藍還是決定暫緩再問他。站起身,她走進病房裡,並且不讓紀浩跟進去,她要和白蕊好好談談。而這之前,她打開了手機的錄音鍵。
以自殘的方式流產了腹中的孩子,對白蕊的身體傷害還是不小的,此時她的臉蒼白的跟蠟紙一樣。
“你這個時候需要休養,不適合被打擾,可是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栽贓給我,是你自己故意摔到地上的,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麼目的孩子,不是霍焰的吧。”厲珈藍並不願意拖沓,她和白蕊沒有友情,現在更是對立的,不必要說什麼虛僞客套的話,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更好。
白蕊狠狠的瞪了厲珈藍一眼,“你何必這麼聰明,太聰明的人,是會早死的。”她的話有些惡毒了,在詛咒厲珈藍。
那麼看來,她真的猜對了。可是白蕊這樣栽贓她到底是什麼用心“我會不會早死,不關你的事。現在的問題是你會不會好過,纔是真的。”厲珈藍淡然以對,被動和主動和能力相關,有能力的人無論什麼情境下,也能本末倒置。
“本來不會好過,可是拜你所賜,我過關了。”白蕊臉色一絲得意的笑容。
“哦怎麼說”厲珈藍還是猜不到白蕊的用心是什麼,用自殘這麼大的代價,她究竟想要換些什麼
“就是因爲你,霍焰才和提出我分手,爲了躲我去了**。本來我已經沒有可能和霍焰複合了,但是拜你所賜,霍焰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白蕊此時就像是一個惡毒的女巫,對厲珈藍使出她邪惡的魔咒。
什麼霍焰去**之前,就已經對白蕊提出分手了嗎厲珈藍彷彿被驚雷擊中。半天沒從驚愕中恢復過來。
“都怪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不是發現我懷孕的事,撞見我和別人在會所見面,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倒黴。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你將你知道的告訴霍焰,那麼我就會說我懷的是他的孩子,已經好幾個月了,卻因爲你流產了,你說到時候,霍焰會怎麼感激你這個舊情人”白蕊說出她不惜自虐想要得到的結果。
厲珈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白蕊是想封住她的口。不得不笑白蕊太天真,“證據在醫生那裡,你究竟是懷孕多久,醫生那裡有最公正的說法。”
“哈哈,別忘了你是誰,有名的商場女王,就因爲你太強大,所以才讓我平凡人更像是可憐兮兮的弱者。我完全可以對霍焰說是你讓醫生篡改我懷孕的月份的,只爲了給你自己開脫罪名,別忘了,會所的人可以證明,是你將我推倒,才導致我流產的。你說到最後,以霍焰的性子,他會相信誰呢”這一刻的白蕊一點也不像虛弱的人,仇恨的力量和計謀得逞,讓她全身心充滿勝者的優越感。哼,商場上的女強人又怎麼樣愛情面前沒有特權,在她製造好的劇集下,厲珈藍將死無葬身之地。
原來如此厲珈藍終於明白白蕊嫁禍栽贓她的原因了。這招是夠毒,完全鉗制住她。效果是她不能將白蕊懷孕的事,告訴霍焰。如果她還奢望和霍焰在一起,那麼白蕊可以用她流產的事,再往她身上潑髒水。這個女人,厲珈藍仔仔細細的盯着白蕊看,真是沒想到她清純靈秀的氣質背後,隱藏着這麼晦暗陰狠的心腸。
厲珈藍冰冷的目光,刺傷了白蕊,在白蕊看來,厲珈藍的眼神裡盡是輕屑和傲慢,她這招不是足夠可以將她的情敵徹底擊潰嗎爲什麼她反而有恃無恐的樣子,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
“你是真的愛霍焰嗎”若白蕊是真的愛霍焰,爲什麼還要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去和別的男人混在一起,還有了孩子倘若不愛,以如此自虐自殘的代價,去換留在霍焰身邊的機會,付出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