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新傑同意了和寧玫的訂婚。
他也必須和寧玫訂婚。
莫新傑回答問題時的態度有些敷衍,寧玫先是臉色一冷,隨即便笑道:“新傑,我聽你這聲音,怎麼覺得你似乎是有些不情願啊?你放心,我雖然喜歡你很多年了,但從來都是捨不得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的。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回去跟我三叔說,讓他取消了今天的訂婚宴,你也不必再和我有任何瓜葛!”
莫新傑聞言大驚!
寧蕪眼中也難掩驚訝。
最誇張的還是正在開車的尚紹祺,隨着寧玫話音一落,尚紹祺心裡一顫,手上一抖,原本開得穩穩的花車頓時就在路面上開出了一個s型,讓車上衆人受驚不說,還嚇了後面跟着的車隊一跳。
“對、對不起!”尚紹祺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闖了禍,認錯認得特別痛快,“二少,寧大小姐,我保證之後一定不會再出錯了!”
他臉色煞白,顯然也被他自己這一場意外給嚇得不輕。
寧玫和莫新傑此時卻已經顧不得搭理尚紹祺了。
因爲這突然的意外,坐在副駕駛位置系列安全帶的寧蕪還好,可是後面坐着的寧玫和莫新傑卻是東倒西歪的,徹底滾作了一團。
寧玫跌倒在了莫新傑的懷裡。
她擡起頭,泫然欲滴的道:“新傑,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就回去,絕不爲難你!”
莫新傑怎麼可能真的讓寧玫這個時候回去!
這一場訂婚宴,事關青州寧氏、莫氏。影響頗廣。而且這訂婚宴的消息早就已經傳出去了,還大派了請帖。要是現在寧玫突然撂挑子不幹的話,寧、莫兩家的名聲都會受損!
這一次跟上次江裴、趙沁穎的訂婚宴不同,上次的訂婚宴因爲雙方身份特殊的緣故,江家只邀請了一些與江家關係比較好的客人,或是不會在背後道人是非的賓客。所以關於那一場訂婚宴的情形,少有消息流露出來。甚至大多數人還根本就不知道。
如今這一場訂婚宴,卻是有半個青州都已經知道了!
寧、莫兩家一起丟臉。相比之下,還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名聲會受損更多一些。
只是很顯然,寧玫根本就不把寧氏的名聲放在心上。
可莫新傑卻無法做到如此淡然。
他不能再出錯了,否則的話。父親一氣之下,說不定還會把他給逐出莫氏!
即便是這車裡還有兩個外人,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玫玫,你實在是想多了。”說出這個暱稱的時候,莫新傑覺得自己的牙都快被酸掉了,可是他卻不得不忍着心中的噁心,繼續說下去。
認識寧玫這麼多年了,莫新傑一直都只是直接稱呼寧玫的名字。還從未像今天這樣,如此親近的喊着她。
他強逼着自己擡起了一條胳膊。將寧玫攬在了自己的懷中,努力溫和的道:“我們都要訂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胡思亂想呢?放心吧。我既然同意了這門婚事,自然就是認準了你。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的未婚妻,也將會是我莫新傑未來唯一的妻子!”
這話說得,寧蕪坐在前頭直掉雞皮疙瘩。
她不動聲色的瞥了身邊開車的尚紹祺一眼。
尚紹祺似乎也察覺到以自己如今的狀態去聽八卦的話,指不定還會出些什麼禍事呢。所以他努力剋制自己不去聽後排的談話。只專心的開車,務求自己不會再出什麼錯。
事實證明。尚紹祺的這個決定做得還是挺對的。
至少他對莫新傑的這番表白沒有任何反應,兩隻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路況,簡直不能更認真了。
寧蕪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她其實也很希望自己能做到像尚紹祺那樣淡然。
可是她心中的好奇心卻更盛。
在寧蕪心中,如今的寧玫,可不是一個會如此示弱的人。在她示弱表面的背後,一定還隱藏着別的什麼目的。
難道說,寧玫之所以把自己叫到和她同一輛車,就是爲了讓自己看她和莫新傑互相虛僞的應對對方嗎?
可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寧蕪想不通。
可事情的發展,自然不會以她的想不通而終止。
“新傑,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寧玫像是相信了莫新傑的說辭,滿臉滿眼的感動。她緊緊的抓住了莫新傑的雙手,熱切的看着莫新傑道,“新傑,這一次,你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寧玫使的勁兒很大,莫新傑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被她給捏碎了。他正想着自己該如何從寧玫這變態的手勁兒中脫離出來,驟然又聽得寧玫這麼一問,他心底一驚,只好強忍着手上的疼痛,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玫玫,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再說了,現在車上還有紹祺和你堂妹在呢。有他們作證,我又怎麼會說謊話騙你?”
寧蕪心裡咯噔一跳。
這話題怎麼就扯到自己頭上來了?
再一看尚紹祺,原本專心開車的他似乎是因爲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終於再次被拉回了注意力,被迫將自己的耳朵放在了傾聽寧玫和莫新傑的談話上。
“是嗎?”寧玫臉上的泣意似乎是弱了幾分,她有些怯怯的擡頭,看着尚紹祺和寧蕪的背影道,“他們倆真能爲你作證?”
“當然能了!”莫新傑現在只希望寧玫能夠儘快消停下來,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簡直不要更強硬了,“紹祺、寧蕪,你們一定也會很願意做這個見證的吧?”
寧蕪默然不語,尚紹祺卻是茫然的“啊?”了一聲。
很顯然,之前莫新傑向寧玫做的那些保證,尚紹祺壓根兒就是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寧蕪心中噗哧一樂,差點就笑出了聲。
她忙讓自己的目光儘量放在車外的道路風景上,佯裝根本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
莫新傑面紅耳赤,在後視鏡裡狠狠的瞪了尚紹祺一眼。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
尚紹祺被莫新傑這一眼瞪得是莫名其妙,他委屈的看了看莫新傑,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新傑氣得,差點一口氣就喘不上來。
可這還沒完。
寧玫又一次眼淚汪汪的盯着他不放了,尤其是,她依舊死死的抓着莫新傑的手,而且她使的勁兒似乎也更大了些一樣。
“新傑,你看,就連你的朋友如今都不肯幫着你說話了……”寧玫眼皮子一眨,竟然還真有滴熱淚滾了下來,落在了莫新傑西裝的衣角,“我早該知道,你怎麼會喜歡上我呢?這場婚事,你一定答應得很是不情願吧?既然如此,我說了不爲難你,就一定不爲難你。我這就跟三叔說去,讓他立刻把這場訂婚宴給取消了!”
話音剛落,寧玫轉身就撲過去要打開車門。
莫新傑嚇了一跳,忙跟着一個飛撲,將寧玫給牢牢的抱住了。
坐在前頭的寧蕪,在後視鏡裡看得清清楚楚的。
剛剛寧玫趁着莫新傑和尚紹祺視線交流的時候,將她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莫新傑的懷中,並從禮服內側隱蔽的小兜裡面,掏出了一個類似於眼藥水的東西。她將那個小東西往自己的眼睛裡滴了滴,又很快將其收了起來。
因爲速度很快,加上動作、角度都頗爲隱蔽,莫新傑和尚紹祺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寧蕪看得十分震驚。
她真的很不明白寧玫爲什麼要搞這麼多事情出來。
如今寧玫和莫新傑都已經快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可是寧蕪怎麼看都覺得,寧玫如今這作死的本事,好像也越發的厲害了。
尤其是在她面對莫新傑的時候。
莫新傑將“傷心欲絕”想要打開車門跳下去的寧蕪死死的抱在了懷裡,寧玫卻還在他懷中掙扎個不停,讓莫新傑額頭上的青筋直冒,根本就掩飾不住了。
這麼大的動靜,尚紹祺就算是再怎麼不想惹事,也不可能再忽略下去了。
他不敢對後座的兩人開口,只得低聲問旁邊的寧蕪道:“寧蕪同學,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先找個地方停下來慢慢說啊?”
寧蕪淡然的看了尚紹祺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瀟灑模樣道:“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尚學長還是跟能做主的人說吧!”
尚紹祺頓時嘴角犯苦。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車,一邊從後視鏡中默默的觀察着二人的動靜。
如今的尚紹祺可是實在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真會出車禍,所以他特地將車子開得比較慢,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尚紹祺這車速一下子慢了下來,後面跟着的車隊就很是不解了。
畢竟他們現在是要去酒店舉行訂婚宴的,這車速一慢下來,那肯定就不能按時到場。不能按時到場,就會耽誤吉時。這樣一個個可能性推測下去的話,最後引發的巨大影響,絕不只是簡簡單單的遲到就可以詮釋的!
可是最前面的花車坐着的是此次訂婚宴的兩位主角,車速這麼慢,連兩位主角都沒有說什麼,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於是整個車隊的速度都跟着慢了下來。
在青州的一條平時就十分忙碌的主道上,很快就出現了無比詭異的一幕。L